沈玉衡睡眼惺忪,醒来看到的便是秦荣担忧的脸。
“你还好吗?”秦荣伸出手机屏幕。
“嗯,没什么事。”
那就……
秦荣还没来得及打出“好”字,就听见沈玉衡揉着肩膀,疑惑问她:“你在这做什么?”
空气咻的一下凝滞,许是说话的沈玉衡也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补充道:“我的意思是,你们明天不是还要继续进山吗?你不睡觉吗?”
也是,他们又不是什么亲密关系,在沈玉衡中自己只能算得上一个毕业之后就不怎么熟络的同学,这样的立场一直守着人家确是讲不通,甚至是过分地关心,应该让他感到冒犯了吧。
这样想着,秦荣觉得自己顿时无地自容,本想直接走人,但这样就成了更明显的落荒而逃,于是还是僵硬地敲下字句,礼貌温和地欲盖弥彰道:“我是送你来医院的当事人,而且对当时的情况也更加清楚,万一待会医生有什么需要问的,比较方便。”
这句话听着滴水不漏,沈玉衡没再多问,笑眯眯地注视着秦荣:“说道那蛇,这次还真的要多谢谢你了呢!不然熬到了医院,我都不知道该打哪种血清。”
秦荣轻轻摇摇头,表示这没什么。
沈玉衡却突然来了劲,眼中笑意更浓,目光从秦荣的脸顺着眉眼滑到耳朵,死死地盯着她耳垂上的小痣,语气更加温柔:“记得你小时候明明连发育是什么都不懂,现在却能在野外如此冷静地分辨出各种生物,真是厉害。”
秦荣不知道为什么,沈玉衡温润如玉,说的也明明是夸奖的话,自己听着却莫名有些不舒服。
“想起小时候你静静傻傻的像个木头,身为同桌的我就帮你出头,替你出气的,没想到……”他低笑几声,目光重新聚焦在秦荣的脸上。
“没想到真是风水轮流转啊,秦荣,想不到也有你照顾我的一天。”
没有任何人会比秦荣把那六年的时光记得更清楚,她对着他笑了笑,心中却是苦的:是啊,现在我终于可以照顾你了,可是你好像从来不需要。
“医生有说多久才能出院?”
“需要观察三到五天。”
沈玉衡可怜巴巴道:“哎,这次的任务可怎么办啊,一个红果子就让我直接住院,不行!我必须给它单独一页的特写专栏!不然太对不起我遭的罪了,那果子叫什么名来着?”
秦荣老实回答:“Lacrimarubra damnata——血泪武藤。”
“等等等等!这名字太长了,记不住!我先拍个照!”
沈玉衡有些激动,直接抓住了秦荣的手腕。她的手腕偏细,对于他来说几乎是盈盈一握。
做者无心,观者有意。秦荣在沈玉衡触碰到自己的刹那,变心跳猛然加速,每一声都格外清晰。
沈玉衡拍完照,点开微信道:“我不能和你们一起进山,只能麻烦你帮我多拍点有趣植物了,最好能像今天的这个血泪武藤一样,自带传说。”他向秦荣递出二维码:“加个联系方式。”
“我才发现我们认识这么久了,竟然没有对方好友,这也太离谱了吧。”
小学的时候大家都没有什么电子产品,上了初中,又不在一个学校,甚至不在一个国家,到了高中……关系太微妙。
有那么一刻,秦荣很想问他和邻家姐姐现在是什么关系,想了想,还是算了,她没立场。
“你不舒服吗?”
啊?
沈玉衡呆呆地指指自己的脸:“你的脸,有点红。”
秦荣摸摸自己的脸,烫的吓人。
“室内闷,明天还要考察,我先走了。”
这里属于山区县医院,时值秋天,温度不算太冷,室内并没有开暖气。
沈玉衡不动声色的撇了一眼窗户,是半推开的,风习习涌来,吹得窗帘轻轻飘起。相比于秦荣说的闷,沈玉衡反而还觉得有点冷呢。
他简单“嗯”了一声,表示知晓,待秦荣走到门口,他忽而又叫住她。
秦荣现在又羞又恼,根本不敢回头,自然也就看不见沈玉衡正用着一种阴郁诡谲的奇怪眼神看着她的背影,幽幽问道:“你说,我们,算不算青梅竹马?”
听沈玉衡这样一问,秦荣脑子里一片空白,直接傻在原地。
沈玉衡勾起一副了然的嘴角,依旧是温柔的声音,提醒她道:“不回去了吗?早点休息,期待明天你的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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