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灼酒醉并不闹腾,却也一刻不消停。程墨与磐石一道将他扶回房间,又是净面又是喂他喝下醒酒汤,待一切妥当已是子夜时分。
磐石给他换过干净的衣服,抱着衣服离去。程墨也想离开,却因一只手被萧灼紧紧抱在怀里,不得脱身。
程墨正坐在床边,打量着萧灼房间里的布局,他的卧室干净整洁,整体布局大气雅致,和旁人不同,他的房间摆设不多,略显空旷。
不远处的窗台上,摆着一只细口花瓶,内里只剩枯枝,认不出曾是何种花卉。
“水。”萧灼轻语。
程墨要去端放在一旁的温水,小心翼翼地抽回手,试了几次,对方却好似被抢了心爱之物,固执地拉着她不放。
最后一次程墨用了大力,好不容易拽回了手,萧灼却猛然睁开眼,长臂一伸,一把揽过她的脖子,将她整个人拽入怀中。
程墨猝不及防扑倒在他怀里,手忙脚乱地挣扎起身,却被萧灼一个转身压倒在身下。
萧灼沉重的身体,压得程墨几乎喘不过气来,她用力推了推,对方纹丝不动,气得她用力捏住萧灼脸颊。
“萧灼,你醒醒!你别给我耍酒疯!”
萧灼的左脸被捏得变了形,许是吃痛,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星黛般的眼眸中隐隐闪过水光,他开口轻唤:“娘!”
娘?
这是程墨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叫娘,对方还是堂堂首辅大人,一时间她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想到今日是萧灼的生辰,明日就是他娘的祭日,程墨不由松了手。
看着萧灼左脸红了一片,程墨有些心虚:“没想到你的脸这么嫩。”
她伸手轻轻拍了拍,入手的肌肤细腻顺滑,她不由羡慕:“你说你一个男人,生这么好看做什么?你娘,应当是这世间少有的大美人吧?”
萧灼一双星目紧紧盯着她一张一合的嘴唇,一股淡淡的女儿幽香似有似无的萦绕在他鼻尖,他身下柔软的触感逐渐清晰起来。
萧灼喉头微动,愈发觉得口干舌燥起来。
他听程墨温柔说道:“你饿不饿,我去给你煮碗长寿面,可好?”
萧灼点点头,他现在饿得浑身难受。
程墨见他眼眶发红,不由探了探他的额头:“没发烧啊,那你起来,我得先出去。”
程墨柔若无骨的手背触上萧灼的额头,萧灼喉头滚动,脑袋发沉,情不自禁俯首下来。
下一刻,他的下巴却被程墨以手掌托住。
“你可别想借着酒劲做坏事。”
萧灼闻言嘴角溢出一抹笑来,他伸手轻抚程墨面容,在程墨瞪他之时迅速收回了手,而后在枕头底下摸索了一阵。
“你在找什么?”程墨侧首望去,便见他摸出一支素雅光滑的木簪子。
萧灼动作轻柔地将其插入程墨发间,含糊不清说道:“送你。”
下一刻,萧灼脑袋一沉,倒了下来。
“萧灼!”程墨推了推,没了阻力的萧灼被她推开到一旁,这一眼望去,才发现萧灼已经闭眼睡着了。
程墨忙坐起身来,第一时间将脑袋上的木簪子拔了下来,仔细一打量,才想起之前萧灼毁了她一根木簪,答应要赔她一根一模一样的。
“什么送我,分明是赔我!”
程墨已经记不得之前那根簪子是何模样了,眼前这根是黑檀木打造,上端是简洁大方的桃花图案,打磨的光滑细致,她看着很是喜欢,不由得将其重新插回了发间。
程墨又喊来磐石,帮着将萧灼扶回原位,道:“有劳磐石大哥多多照顾了,眼下他睡着了,长寿面便下次吧,我需得回去了。”
磐石见萧灼总算是睡着了,不由松了口气:“我送姑娘回去。”
“不必了,我从后门走。”毕竟两府的后门在一处,她翻个墙头就回家了。
……
夜色幽深,一声娇喘呢喃自萧灼耳畔响起,“桃美人,你醒醒嘛。”
萧灼睁开眼,目之所及是明眸皓齿的程墨,她身姿妖娆地趴在他的肩头,见他醒来冲他挑眉浅笑:“桃美人,今夜你怎生独自喝闷酒,可是在吃我与莲大公子的醋?”
萧灼反驳:“何醋之有!”
程墨素手微微勾起他的下巴,在他耳畔呵气如兰:“你的嘴可真硬呢,你心里明明喜欢我,见我与旁的男子在一处,又怎会不在意?难不成你的喜欢只是嘴上说说?”
说着用手指点了点他的嘴唇。
萧灼闻言,竟有一股恼意迎上心头,一个翻身将程墨压在身下。
程墨乌发散下,如蒲扇一般散落在他洁白的枕头上,黑与白交杂格外刺眼。
只听程墨娇呼一声:“桃美人,你做什么,难不成又想轻薄我不成,嗯?”
这声轻喃如钩子一般,勾得萧灼喉头一动,情不自禁俯首将她吻住,他的吻得又急又凶,似一头凶兽攻城掠地。
身下的程墨又惊又羞,不住地去推萧灼的胸膛,却被他反手钳住双手扣于枕上。
他的呼吸声越发急促,身下的程墨很快意乱情迷,只推搡了片刻就反客为主,勾着他的脖子与之尽情唇齿追逐,更是放肆地伸手在他衣襟里四处点火。
她的手探到萧灼光裸的胸前,萧灼心口一烫猛然抬起头来,就见身下女子轻纱半露,露出一片莹白的肌肤,伸着玉臂轻舔唇瓣。
“萧灼,你怎么停下来了,你难道不想得到我吗?”
顶着与程墨一模一样面容的女子搔首弄姿,如妖似魅,勾勾缠缠再次黏了上来。
萧灼全身火热,心头却是一凉,一把掐住女子颈项,冷然一喝:“滚!”
身下女子浑身一颤,顿时化作青烟消散一空。
黎明的第一道曙光划破夜空,昏暗的房间里,萧灼浑身僵硬,神色难堪地瞥了一眼身下。
“程墨,我该拿你怎么办?”
……
一连数日,程墨都没再见到萧灼,原本打算给萧灼补碗长寿面,可每每去到他府上,却连面也不曾见到。
入了九月,秋高气爽,程墨则忙着给府里上下准备秋衣。
等送走了成衣铺的裁缝,程墨捧着干瘪的钱袋子,垂头丧气。
又花了一大笔银子,府里的银子再次捉襟见肘。老御史的俸禄都拿去还了债,程锋那自顾不暇,她的银子也久久没了进项。
可不能坐吃山空,程墨打算去荷灯,催一催她的赏金,顺便打听下红霞的后续。
却不想刚要出门,韩藜就急匆匆地赶了来。
“阿墨,不好了!”
“你先别急,随我来。”
程墨带着韩藜回了房间,她的房间布局雅致,墙上挂着喜欢的《江山美人图》,桌上的白瓷细口瓶中插着她今早刚从花园里摘的小雏菊。
韩藜顾不得这些,忙道:“今晨我刚得到消息,朝廷近来抓了我们的好多人。葛大娘、青烟、星苒她们都被抓了!”
“什么?”程墨一瞬间就想到了中秋夜那晚闻人涟所说的话。
萧灼刚接手了清剿荷灯的旨意,她们便出事了。
“可知她们人被关在何处?”程墨稳了稳心神。
韩藜道:“大理寺的刑牢,听说大理寺少卿齐明鹤大人亲自审理,阿墨,那可是个下手不留情的酷吏,我们得快想想办法救救她们才是!”
“你别急,让我想想。”程墨在原地踱步,大理寺的大牢她去过,可若是想要凭她一人劫狱,那简直是自寻死路。
若非万不得已,她不会选这样的下下策。
“崔九呢,他如何了?”程墨问道。
“这消息就是崔九告诉我的,他还说近来他不便再出来见我了,让我有事跟你商量。”韩藜揉了揉眉心,敏锐问道:“他一向谨慎,此事莫非与萧首辅有关?”
程墨颔首:“正是。眼下崔九无从动作,你便也安心回家,这段时日避避风头,莫要再去找他了。”
没了上线的荷灯人员,就似断了线的风筝,最合适的做法便是原地待命,以免节外生枝。
送走了韩藜,程墨则去了护城河最近的花街那间花铺。
可不想今日的花铺关了门。她看见门上挂了块牌子,写着【东家有喜,择日开张】。
她上隔壁的书画店打听了一番,小二告诉她这花铺是这两日才关的门。
程墨眼一转,当即朝东面而去,行了大概五百米,果然看到一处院落张灯结彩,大门上左右两侧各贴着一张绘着年画娃娃的画,其中一个年画娃娃手中提着一盏七彩荷灯。
是这里没错了。
程墨上前敲了七下门,片刻之后,院子里的门从里面被人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清瘦俊朗的男子。
程墨有些意外:“魏大人?”
眼前之人赫然是之前来验收御史府邸的工部小吏魏生。
魏生见到程墨却是惊喜交加,他探头打量了眼外头,连忙侧身让出道来:“程小姐,你快进来吧。”
午后的阳光洒在堆满箱笼的院子里,里面的人正在喝喜酒,只是气氛并不算热闹,否则程墨在外头也不会一点喧闹都听不到。
魏生解释道:“做戏做全套,我们也是为防官府的人找到这里。”
“你不就是官府的人?”程墨轻笑一声。
魏生失笑:“程小姐说的不错,我是官府中人,你父亲更是,你我能站在这里也算是一种缘分。”
“你还不曾与我核验身份,怎知我们是有缘而不是有怨?”程墨说着停下脚步看向魏生。
萧灼:这一天天的上火的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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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美人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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