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开始在医院醒来，回到家中再三检查过，屋子里没有被人安装监控和录音设备。
郑依诺躺在床上想，如果她在这个世界的所有记忆都是被强行植入，对方在楼下监视她的意义是什么？
这个难题抵挡不住周公的号召，她很快睡去。
第二天早上醒来，迎接她的是晨光破晓，天空如同被水洗过，湛蓝清澈。
昨晚泡好的豆子在新买的豆浆机里打转，鲜虾生煎的香味从煎锅中飘出，郑依诺把早餐摆好，然后拍了张照片传到社交平台。
配上文案：一个人的周末也要好好吃饭~
虽然被记忆不对，但我有好好开始新生活，所以别在楼下偷窥了。
吃完早餐，郑依诺拿起滑板坐电梯下楼，小区里很快响起了滑板摩擦地面的哗哗声。
计划很成功，目标人物在十分钟后出现在了附近。
那个每天踩滑板上学的女孩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是：“我叫灰榞，我前几天刚见过你，在青山医院精神科。”
郑依诺：……
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突如其来的信息量过于庞大，她的大脑一时间竟有些宕机。
“是灰色的灰，‘石榞遍天下’的榞？”
“好厉害，一猜就中！”灰榞踩着滑板滑到她旁边说，“很我以为你会猜原来的原。”
郑依诺感觉像是被人打了一棍，头冒金星，她仔细打量着女孩的五官，非常相似。
“我也是个滑板爱好者，这几天看你踩着滑板上学，心痒难耐也下来玩玩。”
“你滑得很好，有些动作很难学。”
两个精神病患者很快就熟络起来，郑依诺再三试探，悬着的心终于死了，眼前的人就是她认识的灰榞，只是对方现在只有16岁，稚气未脱。
一起玩了三个小时滑板，加上有心讨好，灰榞已经把她列为千载难逢的知己，开始说起心里苦闷的事情。
“我总觉得我的生活不应该是这样子的，老师说这是青春期躁动，医生说是精神压力过大。”
灰榞叹了口气说：“我不止一次梦到自己踩着滑板在天上飞，醒来却只是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
郑依诺问她：“你有没有吃医生开的药？”
“不吃药精神病会加重，一旦犯病造成了伤害就会被处以极刑。”灰榞抬头看天：“但我暂时还不想忘记那种来去自如的快乐。”
接下来的话得换个地方说，郑依诺站起来问：“快到饭点，没有安排的话来我家吃午饭？”
看着有些意动的灰榞，她继续趁热打铁：“吃完饭我们可以一起玩扑克牌，你会玩什么？”
灰榞眼睛发亮，立刻抱起滑板跟上来：“我什么都会玩！”
虽然成功捕获猎物，但也太顺畅了些，郑依诺忍不住提醒道：“不要随便跟着陌生人回家。”
“我会一些拳脚功夫。”灰榞顿了顿，不确定地说：“而且我总觉得我们好像见过似的，对你有种莫名其妙的信任感。”
“其实这几天我常在傍晚的阳台上看你下班回来，手里提着新鲜的瓜果蔬菜，我当时就在想，你应该是个热爱生活，很会做饭的人。”
郑依诺倒了杯水递给她，问道：“你听说过净土界和燃灵论坛吗？”
见灰榞迷茫地摇头，她继续问：“你有没有想过，新闻上说的变异种那么强大，而人类却在原地踏步，没有实现进化？”
“你在怀疑什么？”
“怀疑整个世界。”
灰榞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奇妙：“学校里那些染着黄毛的中二病同学也经常这么说，他们总想着与这个世界为敌。”
郑依诺：我真的不是中二病，你可千万别瞎想。
“但我知道你和他们不一样，你在寻找答案，而不是无谓的反抗。”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无言的默契在对视间悄然形成。
郑依诺直接摊牌说：“我对精神科医生电脑里面的数据很感兴趣。”
灰榞右手握拳桌面，正色道：“上次闯入医院要砍医生的那个病人昨天被判了死刑，这事你知道吗？”
“我知道。”郑依诺坦然说，“我计划还要去卡比托利欧山放把火。”
“你够疯，恰好我也是。”
郑依诺拿出一副新的扑克牌，把大王放中间：“这里是医院。”
接着她把小王牌放在同一水平线上：“从新光百货大楼的后门出去，有小路可以避开沿途监控。”
灰榞接着拿起一张红心A，放在大王旁边：“医生办公室那层楼晚上也有保安值班夜巡，我已经打听好他们的巡逻时间。”
郑依诺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灰榞轻咳一声，拿起一张黑桃K，放在红心A旁边：“护士站也有人留守，不过晚上人少。”
两人继续在桌面摆着扑克牌，讨论着可能出现的变数。
郑依诺最后将一张梅花Q放好，整个计划清晰明了地出现在桌面上。
灰榞问：“什么时候行动？”
“明晚。”
今晚她得搞清楚暗中监视她的人到底想干什么。
郑依诺把扑克牌收好，对灰榞说：“中午想吃什么，冰箱里的菜我都会做。”
监控上的人提着垃圾袋出门，身后还出现了一个戴帽子的人。
一个人的周末，现在变成了两个人的约会？方寻意眯了眯眼，他将监控画面进行局部放大截图，发现依旧看不清戴帽子的人长什么样子。
和以往一样，十分钟扔完垃圾开门进屋，她还是哪都没去。
就在方寻意眉头紧锁陷入沉思时，“咚咚咚”，他的车窗被敲响。
本应该待在家里的人，现在就站在他的车外，头上戴着那顶能遮住半边脸的帽子。
“方上校，下车谈谈？”
方寻意试图挽回：“我并没有恶意。”
郑依诺眼神不善地看着他：“但你也没有诚意。”
“我有。”方寻意打开一个工具包，“这些东西，明晚你们能用上。”
真是，好一份大礼。
撇开别的事实不谈，郑依诺其实还挺喜欢永恒国度。
这里比净土界更像是一处世外桃源，楼下的生活超市就可以买到最新鲜的海鲜、蔬菜和生肉。
人们安居乐业，社会福利完善，在经历了十几个末世的残酷洗礼，很难不喜欢这种宁静的生活。
但郑依诺总觉得有一种迫在眉睫的危机，她怕自己会不自觉地沉溺于这种安逸，最后变成任人宰割的鱼肉。
新光百货大楼后门的小巷里，郑依诺拿出准备好的化妆品和假发，开始往脸上涂抹。
“你好厉害！”灰榞夸赞道，“是自学的吗？”
“是一个朋友教的。”郑依诺神色温柔地看着她说，“我待会帮你化。”
灰榞换上快递员的外套：“你那个朋友好厉害！”
郑依诺在心底暗想：嗯，帮鬼新娘化过妆的你确实很厉害。
两人穿着快递员的工服，快递包里装着十几个快递件，光明正大地走进医院。
门口的保安只是随意地看了他们一眼，让她们登记好工牌，没有过多询问就直接放行。
郑依诺压低声音：“你好，请签收一下快递。”
护士站的护士接过快递，好奇地问：“你们公司不是六点下班后就不送快递的吗？”
“积压太多快递，我们被人投诉了。”
护士毫无戒心地接过包裹，熟练地帮人代签收件人的名字。
“哎哎，不对，应该签在这个位置。”郑依诺趁着护士注意力分散时候，拿快件挡住对方视线，手指迅速一夹，门卡神不知鬼不觉地落入了她手中。
她若无其事地回到护士的对面，礼貌地说：“谢谢配合。”
和灰榞擦肩而过之时，门卡被传了出去，郑依诺走进厕所，把快递工服脱下放包里，里面露出了蓝色的电工服。
她不慌不忙地走向目标——这层楼的电力控制箱，然后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巧的电子设备接上。
电路板上的指示灯瞬间开始闪烁，接着整层楼的灯光突然熄灭，只剩下紧急照明的微弱光芒。
与此同时，灰榞悄无声息地拿着门卡进入精神科所在区域，借着应急灯光，她顺利地打开了一间诊室。
几分钟后，电源重新恢复，保安打开电力控制箱，拿着对讲机说：“电路老化跳闸了，明天让电工过来看看。”
电脑启动发出了微弱的嗡嗡声，灰榞拉好窗帘挡住光，拿出驱动器飞快破解好密码，接着用数据拷贝器开始下载数据。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郑依诺推着保洁车，等待着信号。
灰榞的手指在键盘上时不时敲打，屏幕上的数据飞速流动。
“怎么回事，今晚第二次停电了！”护士的声音在值班室里响起。
保安再次将电闸重新推回原位，电力在轻微的嗡鸣声中恢复了供应，走廊的灯光重新亮起，郑依诺和灰榞已经低调地离开了青山医院。
“你猜我刚才看到了什么？”灰榞压低了声音，身体激动得有些颤抖，“他们在做人体实验！”
郑依诺没觉得意外：“回去细说。”
太忙了~随榜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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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两个精神病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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