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就要得手杀败萧祺,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隆巴恨得牙痒。
可听到说他大势已去,心下惊惶,忙转过身望向两军厮杀的地方。
不远处滚滚硝烟,战火雄雄,地上横七竖八躺了大片赫达的兵卒,哀嚎遍野。
隆巴大惊,怎么突然战场上变了局势?明明起先是他们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瞧见他脸上惊恐万分,少年将军得了意:“你们配备的火器个个都是哑巴,响不了一点。就这种不成器的玩意,也好意思拿出来卖弄?”
“你说什么?”
出征前,他们造了大量的火铳,制作精良,可却都没用?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很快,他找到了问题的根源,恨恨看着萧祺:“是不是你,你和你那个老婆是一伙的?是她故意造了假的火铳。”
萧祺不答,只是轻蔑看着他。
一旁的少年发话了:“你少废话,我现在就拿了你,带回甘州。”
少年从腰间抽出一把八宝竹节钢鞭,迅猛挥舞,刺向隆巴。
之前和萧祺鏖战,隆巴体力消耗巨大,现在又遇英勇无畏的少年将军,很快隆巴就支撑不住,竟被少年很快看出破绽,右手的鸳鸯钺滑飞脱手。
少年不等他喘息,飞身离马,用鞭猛抽隆巴,只听一声闷响,隆巴的衣甲竟裂开一道缝隙。
接着又是一袭鞭子,隆巴应声倒地,在地上痛苦翻滚。
此时,吴国士兵过来增援,将隆巴围住,他再无处可逃。
一声厉喝,少年道:“将他带走。”
隆巴躺在地上,忽而大笑起来:“尔等竖子,吾岂会容你们羞辱?吾沦落至此,全因自己愚昧,一时不查,吾宁愿死,也不落入尔等小人之手。”
话刚停,隆巴双手拿剑刺入自己的胸膛,顿时血流如注,他的瞳孔慢慢失了神采。
冷眼瞧着他了结了自己,少年立即向萧祺跪下:“陛下受惊了,臣颜经郃救驾来迟。”
萧祺扶起他,又踱步过去捡起了香囊:“不必这样多礼,带我入甘州,我有事要办。”
郎朗晴天,转瞬乌云遮天蔽日,四周阴阴寂寂。
罗府凉亭内,四周银红烟罗风吹舞动,有种岌岌可危之势。
撷蜜眼看天就要下雨,劝道:“大人,先回屋罢?坐这受了雨可不好。”
采菱也道:“是啊,您已经等了大半天了,郎君回了,会有人通报的。”
望着淡墨色的天,骆卿安动了下已经发酸的脖子:“你们先回去罢,我还想坐会。”
采菱二人面面相觑,她不走,她们又怎好先回屋,只好一起陪她等待。
萧祺已经三天了无音讯,和他同去的士卒早已回来,可他却没有任何消息。
赫达这次大败而归,隆巴战死,他的两名副将,一名战死,另一名受了重伤,其余兵士大半折损,可谓满盘皆输。
这次出征,拓跋焘本意为试水,可没曾想,会落得如此大败。得知消息后,他当庭大怒,摔了折子,唬得众臣两股瑟瑟。
她却在暗喜,经此一战后,拓跋焘短时间内,不敢再起征伐吴国的念头。
而且...她的心里升起了一丝期盼。
这场战役结束得如此快,他也应很快就回罢?
可是,一连等了三日,也不见他回来。
她低沉下去,又忆起了那时待在那个小破屋子,空等宇文竑的日子。
那段日子度日如年,自己就好似掉在岸上的鱼,眼看生的希望愈来愈渺茫,干涸得喘不过气。
他是吴人,又那样憎恨赫达,应会保证自己的安全,避开残酷的战斗才是。
莫不是出了意外?可她派出去的人回来报称,战死的人里并没有他。
既然如此,为何迟迟还不见他归?
她紧握着帕子,绞了又绞,连手心里出了汗都没察觉。
采菱担心她在风里坐久了,会着凉,正欲回去拿件披风,却看到萧祺大跨步朝这边走来。
他做了个手势,示意她不要出声。
采菱和撷蜜看到他来了,知趣地退了下去,留他们二人独自相处。
悄声走到骆卿安的身后,萧祺用手蒙住了她的眼睛。
她下意识抓住他的手,玉葱般的手指抚在他的手背,轻轻游走。
“是你么?”
“嗯,我回来了。”
松开手,骆卿安立马回头,看到他长身玉立,正笑意盈盈看她。
“为何这么久未回?一点音讯都没有,我还以为你...”
后面一句她咽了回去,未说出口。看到萧祺没事人一样,而自己却牵肠挂肚,她着了恼,偏过头不理他。
“是我的不是,归迟了。隆巴在战场趁我不备暗算我,幸好我发现得及时,和他又打了一场,虽无大碍,可也受了点伤,就去了甘州休养了两日。”
听说他受伤了,骆卿安的心又悬起来:“伤哪了?让我看看。”
“无妨无妨,只是些皮肉小伤,上了药,现在已快好了。”
萧祺赶忙澄清,怕她真要看伤口。他去了甘州,连衣服也不敢换,就是怕惹她起疑。
若真看到那些大大小小的伤,他的慌马上就能拆穿。
隆巴一向视他为眼中钉,战场刀剑无眼,正是下手的好时机。他会轻易放过萧祺?
她不信:“你脱了上衣,让我看看。”
听得她的话,萧祺怔愣一下:“这,娘子,光天化日之下,恐怕不大好罢?”
她心切,没想到这层意思,听他这么说,红了脸:“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伤。”
她白皙如玉的脸颊爬上两朵红晕,局促不安,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心中一动,他向前紧紧将她揉进怀里,一股兰香扑鼻,他已经惦念这个拥抱很久了。
小小的身子,在他的怀里缩成一团,简直要将他的心融化成春水。
他毛起胆子,迅速在她脸颊偷香一个,附在她耳侧道:“你这样担心我,是不是心悦我?”
“说什么呢。”
她面带嗔怒,扭动身子,挣脱出来,迅速跑走了。可萧祺分明看清了她脸颊窜起的红晕。
跑出几步,骆卿安又停下,头也不回:“你在外这么多日,我叫人去给你备洗澡水,赶紧去沐浴。”
萧祺呵呵笑道:“好,马上去。”
之前都传,骆卿安放浪恣意,轻佻浅薄。可现在看来,她不过就是一个纯善娇羞的小姑娘罢了。
世人以前,泼给她的脏水太多了。
上都皇城内,一辆马车在太子府门前停下,多隆掀开车帘,匆匆走了进去。
他看到拓跋焘正靠在塌背看书,恭敬走到他面前,递上折子:“殿下,这是我连夜梳理出的罗安造劣质火铳的证据,还请您过目。”
掀了下眼皮,拓跋焘道:“放这吧。”
“可是殿下,此事重大,且证据确凿,请容我给您细细呈报。”
拓跋焘放下书:“罗安的事我已经查明,是匠人错拿了图纸。我知这次战败,你也心急如焚,可罗安她是无辜的,就莫追究了。”
“殿下...”
“够了,现在赫达正是用人之际,胡乱猜忌不可取。”
多隆知再说无用,只好喏喏退出。
回到自己府上,一进门他就去了地牢,里面传出骇人的鞭打声,和受刑人的惨叫声。
他冷冷暼了一眼刑架上的人:“他到底与了你什么好处,值得这样忠诚?”
安塔浑身血肉模糊,强睁眼皮:“我,我真什么也不知道。就算打死我,你们也问不到什么。”
多隆朝管家递了个眼色,两人到了牢门外。
“主子,看来这人或许真的什么也不知。那个黄白衣参军前的信息完全空白,若和安塔有牵连,应能查得蛛丝马迹。再者,如安塔所说,黄白衣体格健伟,资质不凡,换做谁都会招他入军,只是恰好分在了他的军中。”
眉头聚拢,多隆很是烦恼:“我今日去了太子府,殿下也不知灌了什么迷药,对那个罗安深信不疑。她明明和黄白衣是一伙人,却总睁只眼闭只眼,哼,我倒以前没看出,殿下竟如此深情。如今,罗安那里动不得,只能从黄白衣下手了。”
“那日,主子去了战场,带回了隆巴将军的尸身,看到他的掌心中写了一个残缺的字,应是萧字罢?”
“不错,之前我们怀疑这个黄白衣来头不小,可也不敢想到这层。如今看来,说不定还真猜中了。我特意安排他去打仗,一是想隆巴趁机除掉他,也顺了殿下的心思,二也是想探探他的身份。可没想到,隆巴竟死在了战场,黄白衣却完好无损回来了。”
“主子接下来想怎么做?”
“哼,此计不成,自然再用一计,定要揪出他的狐狸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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