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漫步深渊之戒

再一次的这头巨狼脸上让奥斯卡看到了神似人类的表情,有种难以言喻的深沉悲伤从毛茸茸的眉眼间流露出来。

奥斯卡知道自己的计划有了成功的可能,他赶快看向刚刚惊险从狼嘴下死里逃生的无名不死人,生怕他手痒又要跳起来给希夫来一刀。好在这无名不死人虽然活尸化得厉害但到底是保留着基本理智,在希夫慢慢转身面向奥斯卡时,不死人也只是撑着地面站起身,奥斯卡仿佛从他的头盔上读出了不可思议。

“希夫!”奥斯卡继续尝试“沟通”,“你知道阿尔特留斯去了哪里吗!你知道他为什么会死去吗!我们正在试图完成他的愿望!你难道不想吗!”

奥斯卡有下意识地把表达得更加简单易懂些,这当然是为了照顾这头巨狼那显然比不死人还要单纯的大脑。

“深渊!你的主人,阿尔特留斯曾经去过深渊!他想要解决那个大麻烦!你明白的吧!”

奥斯卡扯着嗓子吼完之后,希夫缓缓转过身来盯住了奥斯卡,奥斯卡实在很难看出它到底听懂了多少。

但它一定听懂了。多多少少。

“好吧,看看我还能编多少。”奥斯卡咬咬牙用耳语的音量自言自语完又拔高声量:“很遗憾,他没能完成他的目标,深渊最终还是吞噬了……他本来可以拯救的城镇和居民,我们——我和他,我们是去完成他的遗愿,我们要去镇压深渊!”

不知道是不是奥斯卡的错觉,希夫的瞳孔似乎猛地缩小了。

“我们需要你的帮助!”奥斯卡尝试往前走了两步,口气尽量诚恳,“你知道怎样才可以行走在深渊中,对吗?你知道阿尔特留斯是如何做到的,你可以帮助我们!”

此时无名不死人也从希夫身后脚步谨慎地绕了出来,希夫嘴里似乎发出了低低的呜咽声,不知不觉中它已经离奥斯卡如此之近,近到鼻息都喷在奥斯卡的头脸上吹飞他的发丝。

他在闻我吗?奥斯卡心里七上八下暗想,闻有什么用,我不可能是这头巨狼的什么熟人。

希夫吭哧吭哧地喷着粗气在奥斯卡身上一顿闻后后退了两步,然后趔趄着就这么趴了下去,甚至甩了甩尾巴。

这什么意思?希夫突然温顺下来反而把奥斯卡整不会了,或者说这也不是温顺,只是希夫确实很虚弱了?

无名不死人也来到奥斯卡身边一起低头瞧着希夫,希夫的眼皮半睁不睁地耷拉着,看来不管是不是真的温顺,它也都已是筋疲力尽,无力再战。

“瞧,目的达到了,或者说暂时达到了。”奥斯卡朝无名不死人伸了伸手,“接下来看你的了。”

无名不死人歪着头摊了摊手,仿佛在说:“看我作什么?”

“上啊,”奥斯卡指了指趴在地上的希夫,“难道那东西在狼肚子里吗?”

无名不死人重重叹口气,看向希夫挠了挠后脑勺,奥斯卡也往希夫的方向走了两步问:“所以你还是不知道怎么把你要的东西从它身上弄下来是吗?”

无名不死人两手叉腰摇摇头,也不知是单纯出于无奈还是真的毫无办法。

然而就在此时希夫突然喷出一口鼻息把两个不死人都吓了一跳,它就这么毫无征兆摇头晃脑地站起来,两个不死人连连后退,眼看着希夫慢吞吞地迈开脚步转过头向着雾中只剩下个模糊轮廓和色块的石碑走去。

“这是什么意思?”奥斯卡摊了摊手扭头问无名不死人,“它是在暗示我们什么吗?”

然而后者也只是迷茫摇头而已。

虽说一头雾水,两人也只得在希夫屁股后边来到墓碑前,看着希夫在地上嗅了又嗅,然后开始扬起前爪刨土。

奥斯卡和无名不死人不得不往后退几步,免得希夫刨出来的土崩到自己身上,虽然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觉得它在挖什么?”奥斯卡小声问身旁的不死人,“是……你想要的拿东西吗?”

无名不死人使劲儿摇头。奥斯卡也觉得自己问了句废话。

总之先观望一阵吧,奥斯卡推了推无名不死人的肩膀示意他往后稍稍,希夫的大爪子刨地效率颇高,一爪下去一个浅坑,刨得越快土块飞得越欢,不用提醒两个不死人都不由得越退越远好给希夫留下充分的空间尽情刨土。直到现在奥斯卡才反应过来,刚刚希夫趴在地上未必就是向两个不死人示弱,恐怕仅仅只是——在休息恢复体力好刨坑而已。

虽然俩不死人退得够远了,但希夫刨出的碎土依然会像下雨那样劈里啪啦掉在他们脑袋上。等到希夫终于停爪时,希夫身下也就是石碑之前已经被它刨出了一个可以容一个成年人跳进去勉强露半个头的坑。奥斯卡赶忙跑上前朝里看去,只见坑里头有个斑驳破旧但花纹依稀可辨的木盒子,等无名不死人也来到自己身边,奥斯卡两手叉腰摇摇头道:“我觉得阿尔特留斯的遗体不可能就这么点,他是神族没错吧。”

无名不死人用力点头表示没错,此时希夫退了几步再次趴在了地上,这次它直接把下巴搁在地上,看起来真是累坏了。

奥斯卡和无名不死人对视一眼,两人一前一后跳下土坑,奥斯卡扶着坑壁站稳了,对无名不死人抬抬下巴说:“你来开吧。”

于是无名不死人姿势促狭地蹲下身,小心翼翼捧起坑里的老旧木盒打开了它。

里面果然是一枚戒指,就和盒子本身一样古老。

无名不死人谨慎地放下木盒取出里面的戒指仔细看了看,然后才颇为得意地将它举起来秀给奥斯卡看。

奥斯卡忍不住笑了:“我们没必要把它想的太复杂,在主人长眠之地刨个坑埋藏对主人来说非常重要的遗物,这很狗,呃,这很狼。”

无名不死人当着奥斯卡的面把那他梦寐以求的宝贝戒指收藏进腰包里,两人爬出土坑后无名不死人重重松了口气,他用力握住刚爬上来的奥斯卡的双手还使劲儿摇了摇,似乎是只能用这样幼稚的动作才能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奥斯卡突然想起了在眼前这个不死人不知道的未来中,他还会在另一个场合跟自己道谢,虽然很仓促很匆忙,只是扔了个会说话的怪异道具,但此时此刻想起意义的分量已经截然不同。奥斯卡仍然不能完全确定眼前这不死人就是他曾在马努斯场地上偶遇的那个,不能确定他就是自己在北方不死院牢房中救出来的那个,但主观意愿上往这方面相信也不是坏事。

等握够了摇够了,两人回头朝希夫看去,只见脑袋耷拉地上的希夫眼皮已经阖上了,要不是它体型够大鼻息喷起胡须够明显,奥斯卡肯定要以为它已经死了。

“我想我该离开了。”奥斯卡用力呼出口气站起身,“我……不能留在这里。”

无名不死人跟着站起身摊摊手,似乎是不能理解奥斯卡的真正含义。

“不管怎么说,该说再见了。”奥斯卡说着往后退,又朝无名不死人背后抬抬下巴尽量让口气显得轻松一些,“你们俩好好相处吧。”

说完奥斯卡快走几步朝着竖长拱门和大桥方向跑了起来。

他必须抓紧时间,毕竟他脚底下踩的这块土地随时可能消失不见。跑上大桥的时候“不知那个不死人是不是和他一样想要传火”这个问题突然从奥斯卡脑子里冒了出来,不过他应该是再也没有机会问了,无论如何,有个明确目标的不死人都是令同类羡慕的。

现在奥斯卡也没有必要羡慕了,他也有自己的目标,必须去做的清晰目标。

不知是不是错觉,奥斯卡总觉得之前那盘踞在桥下的深渊黑雾越来越浓,越来越高,几乎已经摸到了桥底。奥斯卡往桥底匆匆瞥了眼跑得更快了,这回这一片从异世界漂移而来的土地并没有在他彻底离开前闹什么幺蛾子。奥斯卡跑到桥头刹住脚步回头望去,只见那无名不死人正站在那又窄又高的银门当中望向奥斯卡,从银门后透出的晨曦般的微光让不死人的轮廓变得柔和又朦胧,他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站着望向桥对面没有其他动作,奥斯卡下意识地叹口气,转头离开了逐渐被迷雾吞噬的桥头。

说实在,奥斯卡也不好说是否离开了桥头就是脱离了那片随时可能消失的区域,所以他两条腿捣腾飞快还时不时地小跑起来,他正在朝北密林河方向赶去,奥斯卡已经下定了决心,什么精灵什么委托现在都与他关系不大了,他只想尽快离开密林看到奔流河然后顺流而上去往长湖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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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斯卡的中土传火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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