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谁也没碰上谁,玧其硕珍在粥粥他们对话结束前就离开了,没惊起任何动静。
安星洲在看到弟弟一直哭想了半天没想出来如何安慰,只会拍拍人家的肩膀,说一句苍白的:“ 别哭了,这都是正常的,随心走就好。”
很多年后,在安星洲彻底成长为真正成熟的大人后,他有反省过这个夜晚自己的表现,甚至是后悔的。
他那个时候才醒悟,并不是一直做理中客才是对的,也不是一味不干涉别人的选择才是对的。
这一晚的秀雄其实并不舍得离开大黑,这一晚的安星洲也更希望弟弟可以留下来。
但他却选择什么都不说,生怕自己的感情干扰到弟弟让他做出后悔的选择,可多年后再回头看,偏偏就是这样的态度才造就秀雄最后离开的结果。
没有上帝视角的人无法未卜先知,当然也不可能对“ 少年共和团”的失败、对“防弹少年团”的成功有先见之明。
只是说以当时的情况,环球音乐就是全面碾压大黑,毕竟那才是大公司。
——
对BIG HIT练习生来说最要命的不是天气热,而是天气炎热时的大暴雨。
韩国的6月-8月降雨密集且多,经常是早上热得要命,晚上下雨就把路给淹了。
那些雨不是凉的,而是温热的,被爆晒的地面被雨水打湿后,无数滚烫的水蒸气漫上来,大街上仿佛是在蒸桑拿一般。
而BIG HIT的练习室在地下,虽然有空调,但那空调听说比囧菇的年龄还大,时好时坏,那冷风时吹时不吹。
偏偏就是下雨的今天那空调罢工了,粥粥想把透气窗打开,还没伸手就被拦住了。
“哥,今天不能开窗。”号锡蹲在旁边休息,见粥粥抬手去碰那个窗户他赶紧说。
“wei?”粥粥一脸懵。
“今天的雨太大了,开窗的话会漏水进来的。”号锡给他指了指。
安星洲这才看清楚玻璃上那一层“摇摆不定”的线是什么东西,那是路面上的积水。
真是......很新奇的一次观察体验啊。
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泰亨就在另一个透气窗那喊:“怎么办!这边窗子坏掉了!”
“漏水了!”
两个人着急地回头看,就看到那本就脱皮的墙面现在正流淌着黑色的水,无数脆弱的墙皮顺着水流冲到地上,那一大摊无法言说的液体正在练习室的地板蔓延,看着那势不可挡的架势,安星洲推测它的野心是淹没整个练习室。
人已经傻掉了。
[这......拖地的话管用吗?]安星洲这么想。
当然是——没用啦。
等安星洲拿着拖把回来的时候地上那摊水已经变大很多了。
很有意思的是闵玧其和他一起去拿东西的,见粥粥拿了两把拖把,他就把桶提过来了。
小的们很自觉地接过大哥手里的工具,囧菇和泰亨拖地挤水、秀雄拿着找到的胶带试图把漏水的位置封起来。
最后发现窗子在天热的时候被小动物把缝隙吃大了,所以雨水才流出来,不仅这边的透气窗,其他的透气窗也有这个毛病。
趁着其他的还没渗水,大家先用透明胶把窗户一圈贴了起来,至于那个已经在漏水的,因墙面湿了胶带有点粘不住,有点麻烦呢。
孙老师过来的时候见他们手忙脚乱围着窗户不知道在干嘛,就想走过去看看,走着走着突然就觉得鞋的触感不对,低头一看,木地板被他踩得翘起来了,露出了下面被掩藏的污水。
看来并不是今天才开始漏雨的,大家想起来前几天晚上一直在下雨,练习室没人的时候这屋子这窗户一直在漏水,早就“背着所有人”偷偷渗到地板下面去了。
BIG HIT当时租这栋办公楼的时候并没有特别翻新,就是去旧货市场选了一批旧木板和几面大的旧镜子,什么也没想,就选中地下的房间给练习生们当练习室。
镜子有些问题,随便什么指纹或者潮湿的天气出现,它立刻起雾就看不清楚;地板也不怎么样,确实是木地板,但走上去“执拗执拗”地响,更别提在上面跳舞了,有时候音乐声音放得小了点,地板叫得比音响还欢。
不过这也没办法,谁让这个家穷呢。
现在看来也就镜子还好些,因为没碰地,所在的墙面也没有窗户,所以还算健康。只是仍旧被雾气笼罩着看不清罢了。
几张无措的脸面面相觑,孙老师往后退一步,掉落的木地板将最底下藏着的污水渐得到处都是,安星洲下意识抖一下,一想到这脏脏会碰到他,他就“害怕”。
想往远处走一些,脚下软绵的触感又让他不敢多走。
刚才不知道的时候只觉得今天的地板走起来比往常软和一些,根本没往它下面有水的方面想,现在知道了,也就不敢踩了。
实不相瞒,头铁安星洲今天穿的是白裤子。
早上来公司的时候下的小雨,他也没多想,拿了条白裤子就穿上了,甚至还是硕珍的白裤子。
现在可好,这雨越下越大,不仅把练习室泡了,一楼前台也有积水,浩范哥还来叫了几个练习生去帮他搬沙袋堵在BIG HIT的门口,可见这场雨有多大。
没多久早上的练习就解散了,老师说整个公司都在漏水,代表已经叫人来修了,让他们先回去,这几天不出意外的话应该都是放假。
对于他们而言本就是中秋节放假都没回家的练习生,几个人商量了一下,打算去附近一起租一个练习室继续练习,那种日租的自助练习室8个人平摊下来很便宜。
硕珍也和他们一块走了,只有粥粥没去。
安星洲想着自己穿着白裤子,就打算雨停了再走。
负一楼淹了、一楼淹了,那他就去二楼待会儿呗。
谁成想二楼的职员们也在风风火火地“抗洪”,楼顶的裂缝也在渗水,二楼的办公室要么是文员的、要么是制作人的,这一渗水,设备啊、文件啊全都要遭殃,大家现在不是在搬东西,就是在找塑料袋保护它们,看着比楼下的人还忙。
粥粥只在楼道站了一会,深觉这热闹不是他能掺和的,就还是离开了。
[算了,还是回家先换身衣服吧。]
[不行就回去帮硕珍洗裤子好了。]
毅然决然踏上回家路途的安星洲,从门口堆放雨伞的桶桶里找到了自己小黄鸭的太阳伞,这是他买宝宝擦脸霜送的赠品,形体老师说他最近脸干干的买点宝宝霜吧,然后他就和硕珍一起去超市买。
他俩之前没接触过这类产品也不知道怎么选,就只能看看喜欢哪个赠品,最后硕珍选择了小青蛙,他选了小黄鸭。
见他们俩可以如此干脆的选择自己想要的东西,货架旁的小朋友们都很羡慕他们。
虽然已经下定决心帮硕珍洗裤子,粥粥出门前还是把裤腿挽了起来,长裤瞬间变小腿裤。
走两步又想起来自己穿的小白鞋。
“行吧......这个家真是待不下去了。”他自己开玩笑似的喃喃。
身后却突然响起熟悉的声音。
“哪待不下去了?”
一回头,是一辆黑色的嘉年华车,后排的小窗打开了,是一张属于国民级的脸,是粥的昇基哥哥。
“哥?!你怎么在这?”粥粥很惊喜。
“怎么?现在不躲我了?”李昇基仗着弟弟走过来给他撑伞挡雨,大胆地将上半身伸出窗外问他。
“ 都相认了还有什么躲的啊?”
单手撑着伞的粥粥看起来嚣张,李昇基看着他这大手插兜的弟弟,又抬头看了看伞内部小黄鸭的花纹。
讲道理,他坐车过来的时候还不太敢认来着,因为粥粥这伞啊,伞面上有一个立体的大鸭头来着。
非常俏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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