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身上的是什么啊？”秀雄吓得睁大了眼睛，如果他没看错......这是疤吧。
虽然是白色的。
硕珍也过来了，他帮粥粥捡起上衣递给他。
秀雄这时走到粥粥的正面，看到了那道疤的全貌，比在身后看起来更加夸张，他害怕得捂住嘴巴。
白化的伤疤狰狞得向四处扩张，它不是平整的一笔淡墨，而是像不规则的树枝一般张牙舞爪地向外延伸，像是白色的液体突然泼向他，在他沟壑的皮肤纹理里肆意的流动，最后定格下的不堪模样。
[如果这是伤疤......]秀雄有些不敢想这是怎么形成的。
粥粥赶紧接过衣服穿上，将那骇人的伤疤挡住。
“是——”他想解释这是纹身什么的，因为看出来秀雄有些吓着了。
“是我们学校的道具墨水，”不等粥粥说完，硕珍就抢先答题，“上次和粥粥回学校的时候不小心撞到道具墨水了，有点难洗掉。”
说着他又干笑几声，伸手摸了摸粥粥的腰，“对不起啊粥粥，原来一直都没洗干净啊，我还以为过几天就能变淡呢。”
秀雄恍然大悟点点头，“这样啊，我说怎么是这个样子呢，那还能不能洗掉啊粥粥哥？看着好难洗哦。”
见弟弟也要上手摸摸，被硕珍半路截走了，“秀雄有没有肚子饿啊？哥想吃个三角饭团欸。”
“是吗？那我去帮哥买！”作为弟弟他很习惯帮哥哥们跑腿，甚至主动去问剩下的成员们。
粥粥有些呆愣地说了个口味，昇基说和粥粥一样的就行，还掏钱出来给秀雄。
“谢谢哥哥。”秀雄很开心呢，笑着接过李昇基递过来的现金，是足够请所有人吃中饭的现金。
硕珍和秀雄一起出门买东西，临走前拍了拍粥粥的肩膀。
[没事的。]他的神情这般说道。
粥粥看着他的眼睛冲他点点头，看上去很勉强地勾起唇角，又被硕珍伸手按下去了。
“这时候笑什么。”硕珍小声在粥粥耳边说。
只有粥粥和昇基听到了，秀雄小太阳在其他成员那边问他们想吃什么，说粥粥哥哥请客。
见成员们都看过来，粥粥大声说道，“是的，我请客~”
“才不是粥粥哥，是粥粥哥的哥哥。”秀雄争辩道。
“诶呀，是我啦，我哥也是我啦，我就是你哥啦~”
那边的成员们都没看出粥粥有什么不对劲，刚才硕珍说是墨水的时候他们也听见了，只有闵玧其发现安星洲的哥哥自从看到了那道白色之后神情一直不太对。
哪怕硕珍解释了他也仍旧神色异样地盯着安星洲，从那双盯着粥粥不放的眼睛里，闵玧其读出了“心疼”。
[心疼？白墨水吗？还是......什么别的？]
就连硕珍后来拍安星洲的肩膀也显得那么不对劲，甚至最开始秀雄问安星洲腰腹上的痕迹是什么时，他脸上的无措都快藏不住了。
那是闵玧其这些深夜和安星洲相处后慢慢有些熟悉的神态，只有每每被惊醒后才会出现的无措。
“玧其哥？玧其哥！”秀雄叫了半天玧其哥都没应他，他只好越叫越大声，都最后差点就要上手了，玧其的视线才从粥粥那边收回来。
“什么？”
“哥啊......”秀雄一脸无奈，“我问你你想吃什么口味的饭团啊，合着我刚才在这说了这么久你一个字都没听到啊，真是的。”
秀雄嗔怪地看着玧其，“哼哼。”
“我刚才在走神，抱歉，我要个虾仁沙拉的就好。”
“我当然知道你在走神啦，”秀雄拿起自己的手机，“虾仁沙拉的是吗？好滴，我收到啦，和粥粥哥一个味道的，我晓得啦~”
此话一出，闵玧其又忍不住往安星洲那边看了一眼，他哥哥不知道正在和他说什么，拉着他的手，哪怕还带着口罩他都能感受到那边气氛的严肃。
至于这个口味的饭团，因为便利超市其他种类的饭团基本上都是大油大盐，他俩能吃的种类不是虾仁沙拉就是鸡胸肉，最开始安星洲一口气五六天都吃鸡胸肉口味的饭团，闵玧其不喜欢长时间不换，就在受不了的时候给他拿了一个虾仁沙拉饭团，从那之后安星洲才开始换着吃，不然肯定还是鸡胸肉。
因为那个味道一听就很减肥，安星洲的脑子被形体老师训练得时刻谨记减肥两个字，就连宿舍的冰箱里也有好多他买的鸡胸肉肠，非常不好吃又非常减肥。
[这味道好好吃哦，不过吃虾仁没关系吗？]
闵玧其还记得安星洲吃了一口后眼睛发亮的表情，里面还夹杂着一些小忐忑，因为怕胖。
[优质蛋白没事的。]
[嗯！]
粥粥很容易满足，一个饭团可以开心很久，他还会留两块虾仁给胖胖橘猫，橘猫没来的时候就眼巴巴地望着门口，写几个字又抬头看看橘猫来没来。
不过，通常喂完猫猫安星洲就会回宿舍了，没有再出现和玧其一起下班回宿舍的情况，因为硕珍会找他。
玧其突然想到刚才硕珍的动作，明显他是知道安星洲身上那些“秘密”，真的是难洗的白色墨水吗？他有些不信。
发散的思维带着闵玧其胡思乱想，但再看向安星洲的时候还是能看到他和他哥哥那边仍旧气氛紧张。
他低着头，他哥哥在一旁一直在问些什么。
只见他点点头后，他的哥哥好像哭了。
一定正在聊那个“秘密”吧，闵玧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腿想要走过去，就像硕珍和秀雄那般。
想要自然地站在他身边了解他的事。
他们的关系，应该足够他做到这一点吧？足够吗？
——
如闵玧其所想，在硕珍和秀雄离开后李昇基抓住了粥粥的手臂。
“那是疤对吗？”他轻声道，没让其他人听到，也怕自己的执着吓着粥粥。
老实说他自己有些被吓到了，这么长、这么大片的疤，让他突然想起弟弟当时的伤有多严重。
脑袋里不断回响着当年的新闻报道，那些真实得高清的报道画面李昇基看过，粥粥在医院昏迷的模样他也记得，就连麻药过后年幼的粥粥在病房里撕心裂肺的哭声也还记得。
根本忘不掉。
所以......他才会以为现在这个活泼的弟弟是恢复完全的，却没想到在他的身上还留下了这样的印记。
粥粥不愿多说，他不懂为什么哥哥不信这是墨水。
“我怎么说也在剧组工作了这么久，我会不认识道具墨水？”
“好吧......那算你厉害。”粥粥试图继续打哈哈，让这个话题过去。
但李昇基并不打算让他如愿，“你这个态度就表明这确实是当时的疤。”
他低着头盯着那个位置，仿佛隔着衣服还能看到那抹淡色。
安星洲抬头望着哥哥的眼睛。
湿润的红色，就连眼角的睫毛都塌下来了。
抬手抱抱他，手掌轻轻拍拍哥哥的肩膀，“没事啦，我早就不疼了。”
“它都长好啦，一点都不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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