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我再也不敢回头,只能如神魂出窍一般疯狂逃窜,我好心的建议别人也不要回头,可还是有些愚蠢之人没有听取我这世间最为真挚的建议,他们回了头,然后不受控制的大喊大叫,还有不停的大笑,那些人之后大都在不眠之夜里悄无声息的死去,所幸有些人没有失去理智,我施展了所有的我有的东西用来逃跑,因为我深知如果我不用全力,那我势必不可能逃脱出这片索命之地,更让我为之胆寒的是,整个伊扎大殿不受控制的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坍塌。
这种坍塌是悄无声息的,也是惊天动地的,身后所有的一切都仿佛被丢入了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虚空,坚硬的石柱如同棉花糖一般被扭曲弯折,价值连城的雕塑和宝石像垃圾一样聚成一团,然后崩溃分离。
这里每个人留下的印记都被抹除了个干净,除了我们这批人,不过看起来,我们也快了,我们跑向了那远处唯一的光亮,我们唯一的求生之处,而那身后如鬼魂般倒塌声和崩溃声,一直如魂附骨般跟在我们的身后,就像死神在我们耳边低语,诱惑我们前往那无间地狱。
最后的最后,我们那心心念念的所及之地,就在我们触手可及之地,可身后那吞噬一切的触须也已经要将我们所有人整个包围起来,可我们身为人类那最后的勇气,让我们没有停止,勇敢的冲了出去,霎时间就听到一声炸雷响当场爆出,身后那象征着一切大殿一片狼藉,半流状的秽物四散开来,又极快的消失不见,地面钻出无数吞噬瘟疫的蛆虫,撕咬着那片大殿的废墟,蛆虫越来越多,滔天的恶臭蔓延开来,那臭味就像你打开了一千座坟墓,蛆虫的速度是惊人的,不管是之前死去的神族尸体,还是那座宏伟的伊扎大殿,都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一切都结束了,我们不知道我们现在是否还活着,更不知道人圣和那个名为堤丰的少女是否还活着,有很多人想要尽快逃离这里,可我冥冥之中有一个预感,那俩个人还活着。
其他人都慢慢的离开了,只剩我,找了一处僻静又不离那很远的地方,躺了下来,开始了漫长且看不到结果的等待,身体渐渐冰冷,意识渐渐模糊,我想,我会死在这里,作为我们这趟旅途的证明。
可我在即将昏过去的时候,听到了俩个人的对话,那是人圣和堤丰,没有人知道她们是怎么出来的,更不知道她们为什么听起来完好无损,一点影响都没有受到。
我挣扎的爬了起来,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望向那个方向。
堤丰将一个项链为人圣缓缓戴上,项链的模样我看不清,堤丰很是郑重的对堤丰说:记住你的使命,只能使用三次,超过三次,发生什么事情谁都不知道。
人圣则答非所问道:“我接下来,要去屠杀你的同胞,真的没有问题吗?”
堤丰轻笑一声,像极了心上人问自己喜欢不喜欢她的少女,“他们从我出生起,就没有把我当成她们的同胞,我自然也不会把他们当成我的血亲。”
堤丰在之后不知施展了什么道法,缓缓升空,久违的阳光照在了堤丰那完美无瑕的脸上,那一刻,我说就那一刻,她就是整个世界最好的孩子。
堤丰离开时最后说了一段话,“记住,呆子,如果你之后没有去找我,那代表你不再是你了,到那个时候,我会杀了你,然后去找库库尔坎,释放母亲。”
然后二人就消失在了我眼前,我不想知道她们与库库尔坎达成了什么恐怖的交易,更不想知道那堤丰口中的“母亲”到底是什么,我只知道库库尔坎的力量是如此庞大,庞大到这世界上最深的海都无法容下,庞大到这世界上最高的山也无法俯视它,库库尔坎才是我们这世上唯一值得信奉的神,它才是我们对抗那些外来的野蛮侵略者唯一的武器,十圣不行,半妖不行,那些天地灵物都不行,只有库库尔坎,只有库库尔坎,只有库库尔坎才是世间唯一的真理。
为了传播库库尔坎的威名我上了前线,却看到人圣,那个肮脏的人类,竟然背叛了库库尔坎,她竟然心安理得使用库库尔坎的力量,享受那带来的名誉,却半字都不提那世间的真神。
所以我把这一切写了下来,我知道我的记录会被那些欺世盗名的畜生雪藏,甚至我本人也会遭到抹杀,但只要未来有一个能认清这世间真理的信徒出现,那我所干的一切就都是值得的,我也会完成一项史无前例的壮举,一项带领全部生灵找到真相的壮举。
我窥探这天地间蕴含的全部真相,自那之后,春日的天空和夏日的花海都对我来说味同嚼蜡,堤丰失踪了,人圣死了,我马上也会步入她们的后尘,但异教依然存在,伟大的库库尔坎亦将永在,它会又一次遁入第一次明月升起的宫殿,而那座庇护它的伊扎大殿,也会重新隐藏于浓雾之中。
我最终的结局,是否早就已经被遇见,啊,我看见了,我在自己卑微生命即将结束的最后一刻看见了,那浓雾之中,伟大的库库尔坎正在等待,等待我的觐见。
全部看完,芙羽的后背和身上的一切衣物早就被自己的冷汗浸湿了,自己踏足十几年的土地,是否是真实的,那吹来的风,那远处的花有是否是真实的,在那看不清摸不着的浓雾下,是否存在着那座令人胆战心惊的伊扎大殿,那代表着一切的蛇神库库尔坎是否依旧在沉睡,万物的母亲究竟是什么?
鸦隐拿出了一张桌子大小的牛皮纸,然后将所有之前的资料扫在地上,就像对待一堆垃圾一样,然后拿出笔,在快速写着什么。
芙羽奇怪的问道:“鸦隐,怎么了?”
鸦隐则一边写一边回答道:“我之前就记得,人族对抗神族的战争,总共有四次转折点,这四次每一场都有人圣的参与,而最后重要的就是最后一次,那次人圣几乎以一己之力,扭转了战局。”
芙羽知道鸦隐要说什么:“如果她真的用了四次,那代表之后的人圣里面,早就不是她了。”
鸦隐很犹豫又很痛苦的说:“对。”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