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箐倚着窗，看着夜色沉沉的月栖山。温泉的水雾缭绕在远处的桃林间，偶有微风拂过，带来淡淡的桃花香。他揉了揉眉心，思绪却无法平静。
从琉璃阁出来后，一根筋的钝感力李箐好想是突然被点拨了一般，终于感到有些奇怪了。
这两个月发生的一切……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自从鸾月叔叔突然出现在家里，父亲那双总是悲愁的眼总算是有了点光，带那种哀痛甚至更多了，快要溢出了。
父亲和鸾月之间的关系，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暧昧、对立、纠缠不清，还有那些他听不懂的隐秘过往。他原本只觉得鸾月是个脾气古怪但人还不错的长辈，可现在……他看向鸾月玉箫上的浅痕，那是一道被岁月磨损的裂痕，像是旧伤，又像是心事。
——“娘对不起你们，娘亏欠你们太多……”
那句话还在他耳畔回荡。李箐有些头皮发麻，怎么听都不像是普通的感慨。
“娘？”
他狐疑地望向远处的神殿，通过千里眼想观察对方在做什么，想从对方神色里找出破绽，但鸾月只是低头轻抚着玉箫，指尖微颤，眼睫颤动间，像是被困在旧梦里。
这实在太奇怪了。
父亲和鸾月的关系、月栖山的异象、拍卖会上那块奇怪的凤血诀……一切都透着古怪，仿佛一个精心掩盖了数百年的秘密，而他才刚刚碰到一角。
想到这里，李箐站起身，目光幽深。
“爸爸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
李以妄正在后山给儿子熬药。月栖山的药炉燃着独特的淡紫色火焰，光影映在他半敞的衣襟上，胸口那道狰狞的疤痕若隐若现。
李箐盯着那道疤，心跳微滞。
他犹豫片刻，走上前：“爸爸，还不睡吗。”
李以妄挑眉，头也不抬：“怎么了宝贝，老爸讲睡眠小故事了吗。”
李箐尬笑几句，想起小时候李以妄给自己讲的睡前故事都是各种修真界八卦猎奇。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随意：“老爸，那个凤血玦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我一看到它就觉得心跳好快，脑袋也昏昏涨涨的…”
他观察着李以妄的表情，想要捕捉到一丝异样。
果然，李以妄手中的药勺顿了一瞬。
沉默半晌，他才缓缓道：“你小时候就有了很大天赋，但你也知道老爸很穷。”他将煎好的汤药盛出来，细细吹凉“有一天老爸去捡废品，不小心捡到了一个土豪的宠物，人家财大气粗，送了我这个助你修炼。”
李以妄一边说着一边督促怕苦的儿子把药喝了“没想到宝贝你当时太贪吃，吞了下去差点窒息，老爸觉得这玩意儿看着也不咋滴，就换回去了。”
“那个土豪是鸾月叔叔吗？”李箐不假思索地追问。
李以妄表情一怔，想继续骗小孩，可是转念一想，只好点头。哑口无言。
“老爸你和鸾月叔叔原来这么早就认识啦。”李箐好奇地问，但李以妄眼神却微微冷下来，像是某种压抑的痛苦。
“小混蛋该去睡觉了，大人的事小孩子不需要这么好奇的。”李以妄毫不犹豫地拆穿儿子想要套话的意图，“不是说要比老爸还高吗，现在还像一个小蘑菇。”
李箐15岁才刚到174，在如今孩童普遍早熟的社会里，他在同龄人中确实不算高。虽然有个1m93的爸爸，但李箐还是很担心自己长不高的，每天都早早爬床睡觉。
等看着宝贝儿子笑着和自己道晚安，李以妄的神色终于发生了变化。他缓缓抬眸，深邃的眼瞳在夜色里幽暗如墨，盯着远处琉璃阁的目光复杂得让人心惊。
神殿里的鸾月突然后背微凉，心跳加快，他总感觉一种不祥但又会很爽的预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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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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