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Chapter 9

月栖山的结界轰然合拢,顷刻将三人吞没。

空气陡然冷了几分,潮湿的雾气自四面八方渗透而来。李以妄单手托着昏迷的李箐,另一只手死死扣住鸾月的腰,防止他再搞什么幺蛾子。美人嘴上不饶人,身子却已经虚得厉害,一路被扛进山门都没挣扎几下。

月栖山的夜色静谧深邃,山风拂过林间,带起阵阵松涛轻吟,仿佛旧日秘语。幽蓝色的浮光灯盏一一燃起,铺展至天际,点缀在林梢,倒映在山泉之上,恍若星辰坠落人间。浓雾在脚边游曳,远处缀满鸢尾的山道蜿蜒入云,尽头是一座久无人至的神殿,殿门深闭,唯有殿前千年不凋的鸾尾花仍在微光中摇曳。

李以妄暗自叹了口气,一手稳稳托着昏迷的李箐,另一手仍然扣在鸾月的腰间,指腹摩挲过丝滑的绸缎,却透出一种不容挣脱的力度。

“放手。”鸾月低声道,声线里含着几分隐忍的不耐。

李以妄没理他,指腹顺着腰线向上,沿着后背一道极浅的伤疤缓缓滑过。

“不放又怎么样?你不是很喜欢我这样搂着你吗?”他轻声问,语调听不出是喜是怒,只带着一点久别重逢的诡谲意味。

鸾月眸色幽深,垂在袖中的手攥紧,指节微微发白。

“你这些年难道不是一直找我?”他冷笑,声音淡淡的,像是夜风拂过湖面,荡开几层细纹,“如今亲自送上门,倒还嫌弃上了?”

李以妄嗤笑了一声。

“我确实找了你很久,”他偏头看着怀里的人,像是看一件遗失已久的宝物,目光灼热,灼得鸾月呼吸一滞,“但你又知道,我找你的目的是再续前缘,”他顿了顿,贴近鸾月泛红的耳尖“还是把你抓起来……。”

鸾月指尖微颤,胸口隐隐发闷,像是被人用细线一寸寸勒紧。

“别太把自己当回事,李以妄。”他偏过头,嗓音冷得像月栖山的夜雾,“以你现在的修为怕是连你那个杂种儿子都打不过。”

转而扭过头不看李以妄,因为只要回想到他们当年在山崖底厮混的那几年他就止不住脸红。

“那你呢?”李以妄忽然低笑,语气里透出一点缠绕不去的恶劣,“你又在找什么?”

鸾月蓦地一震,霎时心头翻涌起无数支离破碎的回忆——刀光剑影,天火陨落,血染殿门,归墟之下,一只手按在他高高隆起的腹部,带着不容抗拒的温度,狠狠地将强劲的法力注入……

他忽然感觉腰间的禁制松开了,下一瞬,李以妄单手扣住他的下颌,指腹略带粗糙地碾过他微凉的唇角,缓慢而暧昧地摩挲了一下。

“你……”鸾月眸色骤冷,伸手欲推,却被李以妄轻松化解。

“心肝,你的心声好吵。”李以妄忽然低语,唇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和我搂搂抱抱就这么让你兴奋吗。”

鸾月呼吸一滞,秀眉蹙起。

他想要挣脱,可身体比意识更快一步地背叛了他——他微微仰起头,被按在唇角的指腹顺势下滑,碾过喉结,在锁骨上停了一瞬,暧昧至极。

“月栖山,是你的根。”李以妄俯身,唇贴着他的耳侧,声音低沉沙哑,“你逃得了我,逃得了这里?”

鸾月闭上眼,胸口起伏得厉害,仿佛某些被封存已久的情感在这一刻轰然炸裂。

山风幽幽,卷起两人交叠的衣袍,鸾尾花的香气被夜雾浸透,氤氲在空气里。沉默间,李箐在梦境中微微皱眉,仿佛听见了一声极轻的叹息。

等二人踏进山口,万物寂静。

整座月栖山陡然亮起千万盏灯火。

幽蓝色的火光顺着山势层层铺展,如同天河倒灌,星光落入凡尘。百年未开的浮光灯盏一一燃起,半空中的流云被映得宛若琉璃,连盘踞在山巅的守护神兽都缓缓睁开了眼。

鸾月猛地顿住,李以妄也皱起眉头。

“……这阵仗不太对。”李以妄低声道。

鸾月心跳如擂鼓,目光死死盯着山巅最高处,那座沉寂多年的神殿。忽然间,他脑海里炸开无数破碎的画面,耳边似有千军万马呼啸而过,某种被封存多年的记忆在悄然苏醒。

李以妄察觉到他的异常,正要开口,便见神殿的穹顶骤然崩裂,一道凌厉剑气自天而降!

“卧槽——”李以妄还没来得及多想,单手抄起发愣的鸾月,旋身避开剑气余波。他疑惑地看向天际,只见一道身影缓缓自云端踏出,金色法袍绣着繁复的月桂花纹,浑身散发着寒气,眉心一点朱砂,赫然是——

“这么多年了怎么突然醒……”李以妄一脸诧异地看着鸾月,声音止住。

鸾月盯着那道身影,眼中浮起复杂的情绪。许久,他终于开口,声音低哑:

“……滚回去继续睡”

“呜…”镇山兽不语,只是闻到了爸爸的味道太兴奋罢了。

——— ——— ———

李箐是被温泉里的锦鲤啄醒的。他睁眼就看见三条红白相间的胖头鱼正用尾巴狂甩自己脸颊,鱼嘴开合间吐出人言:"少…少年!快醒醒!你爹和尊主又在玉髓池打起来了!"

月栖山的白玉台阶会自己往上滚,李箐连滚带爬冲到半山腰时,正撞见李以妄单手擒着鸾月手腕将人抵在千年桃树上。纷纷扬扬的桃花雨里,父亲围裙上"太太乐"的logo正闪着诡异的绿光。

"你拿三昧真火煮泡面?"鸾月气得发间桃花簪都在颤,月白长衫被树汁染得斑驳,"知不知道这些桃树是..."

"是你五百年前哭着闹着要我给你种的树。"李以妄用木勺搅动着悬浮半空的泡面桶,另一只手还稳稳端着李箐的药碗,"张嘴。"

鸾月下意识含住递到唇边的勺子,咽下汤药才反应过来:"谁要喝你煮的破玩意儿!"说着抬脚就要踹,结果先被预判了,被男人打了屁股。

李箐蹲在灌木丛后看得津津有味。他听见美人叔叔心里在尖叫:这混蛋的手怎么还是不老实!我的xx都快被他xx了(未成年箐箐不准听!)

耳尖红得都能滴血了,嘴上还在逞强:"放我下来!信不信我让月桂卫把你叉出去!"

"随便你。"李以妄突然贴近他耳畔,围裙口袋里掉出个雕花银镯,"我巴不得马上带着儿子回家..."

"闭嘴!"鸾月一袖子掀翻碗,琉璃盏碎在青石板上腾起紫烟。他俩互殴间(其实只是妈妈打爸啦),李以妄的pdd20块批发十件的衬衫从胸口撕破。

李箐突然发现父亲胸口间有道狰狞疤痕,形状竟与昨日拍卖会上那块凤血玦完全契合。

温泉方向突然传来巨响,李箐转身时被条藤蔓缠住脚踝。会说话的菟丝子边把他往池子里拖边嚷:"少…少年快来!尊主藏了三百年的醉仙酿被君…俊俏的你爸全倒给你泡澡了!"

等李箐拼命跟上美人叔叔,温泉岸上已经摆开阵势。鸾月死死盯着李以妄,手中凤栖剑指着对方鼻尖:"把我的酒还给我!"

"你这身子这么差还喝什么酒。"李以妄盘腿坐在一块仙石上,正用匕首削灵果,"儿子,接着。"

果子抛物线飞来的瞬间李箐见那被父亲随意嚯嚯的果子居然是课本上讲过,早已灭绝的尊品果子。

勤俭节约的李箐不禁在心中哀嚎,什么时候老爹这么舍得了!

月栖山的晚霞是淡紫色的。李箐蹲在炼丹房门口,看父亲蹲在炼药鼎前看火候。鸾月倚在门框上冷嘲热讽这种原始且没有效率的行为。

"总比某人半夜哭着闹着要吃从面粉开始自制的包子强。"李以妄掀开药炉,热气蒸腾间飘出莲子粥香。李箐打着哈切路过,发现父亲颈侧有道深红印子。应该是被蚊子咬的吧,没想到月栖山这种宝地也有蚊子呢。

夜幕降临时,李箐被鸾月叫到琉璃阁。鸾月正在擦拭那支从不离身的玉箫,月光透过窗棂将他影子拉得很长。李箐听见他心底的叹息:娘对不起你们,娘亏欠你们太多…..

"叔叔。"李箐举起李以妄做的夜宵,"您要尝尝吗?我老爸亲自用您后山的小麦从磨粉开始做的,我偷偷拿过来给您吃"其实是李以妄专门做给鸾月的包子。

鸾月接过碗的手抖了一下。默默在心底叹息。

李箐恍惚间听见玉箫里传出细微呜咽,像是几百年前某个雪夜,有人抱着支染血的箫在桃林里呆坐了一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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