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房想的是,莘音给羽涅换血时,是她最虚弱的时候,瘟疫的爆发也会发展到顶点,所有百姓都会暴毙而亡,竹祈国灭只是一瞬间的事。
到时把莘音和羽涅一起扔进熔炉里,仇也报了,她妖皇的法力也会剧增!
可是,羽涅怎么突然好了?莘音也没什么事都没有,一切如初,平静的不能再平静。
“我的腿断了!”
“救...救救我!我的胳膊掉了!”
“我的脚...我的脚...”
皇城大院忽然惊声四起,瘫痪在榻的病人突然能坐起来了!他们拿着自己的手脚,手臂,腿...绝望的求救,场面惊恐骇人,更有无数被自己惨状吓死的人。
还有头颅掉了的,腿耷拉下床,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就死去了。
椒城看傻了,声音也跟着颤抖成波浪:“救....救....救命啊....”
灵儿跑过来,把椒城上上下下看了个遍,蹙眉关心:“你哪掉了?”
椒城眼都直了:“...我害怕。”
灵儿:“.......”
灵儿丢给椒城三个胳膊,两条腿,一个头颅,让他送到焚烧点。
椒城双脚如灌铅,哭喊:“我也只是个凡人啊......”
还是被灵儿踢了一脚才走,被迫和手里的腿头来了个亲密之吻。
椒城边哭边跑,从就医点运送病人,到现在运送血淋淋的残肢断臂头颅器官。
莘音和羽涅仔细地查看病人伤口,断裂处都是以之前结厚痂的位置为断口,整齐地似被斩切开。
“羽涅,瘟疫不会结束,是吗。”
羽涅看着哭声连连的病人,点头回答莘音:“我以为能延迟,但是......”
“羽涅,我已经修养好了,我不能看百姓们死,把激活神女的咒语告诉我好吗?”
第二波的瘟疫,蔓延到了自我隔离的高官府邸中。
高官们百官一心,趁着手足没掉,集结起来,将有力气能拿得起枪矛得兵将纷纷花重金召来,逼宫。
第一波瘟疫在皇帝的殉炉中结束。
那么第二波,让皇后殉炉,定然可解!
陶丞相对皇城路线了如指掌,连初建的密道都知晓,他知道繁缕公主把皇后藏在哪。
一定是某个密道的其中之一。
陶丞相把密道图纸复制百余份,发给将士,将所有密道尽数封锁,一旦找到皇后下落,立刻禀报。
陶丞相不想死于瘟疫。
清苦百姓不想死,身居高位的大臣们更不想死,在以陶丞相为首的一呼百应中,哪怕发病的官员,只要能动,也纷纷参与到其中。
果然,在千余侍卫兵将的无缝搜寻中,他们找到了郈皇后。
陶丞相跟在巽魅身后,点头哈腰地在后面指路:“这边,这边请,国师慢些,密道建时为掩人耳目崎岖不堪,当心摔到尊体。”
巽魅看了眼陶丞相,夸他:“真是条好狗,要是椒城太子也像你这么听话就好了。”
陶丞相忍辱笑纳,他还要指望巽魅助他登上帝位,复活他的妹妹。
想到来日能做皇帝,做几天狗怎么了?
“椒城太子算什么,巽魅国师法力高强,想让谁死谁就得死,您就是人间的活阎王。”
“活阎王。”巽魅笑了笑,很喜欢这个称呼。
“到了。”陶丞相说。
郈皇后藏身的密道有侍卫和宫女把守,且设了专防妖的结界,上面贴满了辟邪的符纸。
巽魅轻轻触了触符纸,被雷击一样弹开:“好厉害的符纸,竹祈还有这等能人。”
把守的侍卫持刀拦住他们:“公主殿下有令,任何人等不得打扰皇后。”
巽魅笑了笑,一掌掐过去,“咔”的一声,拦路的两个侍卫颈骨断裂,死后,化作两张符纸。
巽魅冷笑:“真是心疼自己的子民的好公主,竟想得出用符纸化人形把守。”
巽魅的狠辣令在场的兵将纷纷退步,她转了转头,呵斥后面的兵将:“怕什么,来不就是为了不死吗。”
她妖娆地勾住一个兵将的脖子,指着密道上的符纸,贴耳柔声说:“摘了。”
兵将浑身酥麻,乖乖地上去找下符纸,这符纸只对妖精有用,对凡人可没法力。
可结界还在,巽魅扼住摘符纸兵将的喉咙,指甲伸长,狠狠地剜进去,鲜血迸流,丢进结界上。
果然,结界遇凡人血便破了。
“果然没错,这结界是保护皇后的,一旦遇血就破。”巽魅说:“繁缕七情深重,怎么激发神女之身呢,真是费劲。”
听花房说,要让无垢无净灵体的神女之身现身,需得七情八苦断绝才可。
行吧,那郈皇后更该死了。
侍女还没来得及说话,已经被巽魅杀死了。
“你们要做什么?”郈皇后无畏地喝斥:“陶丞相,你敢以下犯上?”
陶丞相绕过巽魅,满脸鄙夷:“都这时候了,还摆皇后架子,省省力气吧你,或许求我留你个全尸?嘿嘿!”
巽魅拦手喊停:“唉?怎么能这样和皇后说话呢,皇后深明大义,为国祈福,来人,扶皇后去熔炉,祈福。”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要做什么!繁缕会治你们的罪的!放开我!放开...”
“哈哈哈哈!”巽魅狂笑:“你们的繁缕公主吗?她正在救治病人呢,恐怕,无暇顾及你了哦,拖走!再反抗就用你们的矛把她的腿打断!”
为了活命,为了不死,为了不缺胳膊少腿,侍卫,兵将,高官,纷纷为巽魅助纣为虐。
“请皇后殉炉救国!”
“请皇后殉炉救国!”
“请皇后殉炉救国!”
———
“什么?你说你喜欢公主殿下?”
椒城连忙捂住灵儿的嘴:“你小点声!生怕别人不知道吗,我这是秘密!”
灵儿想了想:“公主殿下曾和我说过,秘密就是谁也不能说,你要是脱口说出来了,那全天下的人就都知道了。”
“我只告诉过你,你不说不就完了?你可别告诉别人!”
“哦...我尽量吧。”灵儿自知自己的嘴不严,努力克制,她说:“说真的,我劝你别不自量力了,你和大师兄没法比啊,你看啊,你不会法术,也没有大师兄高,颜值也比不上大师兄.......”
“行了行了行了,别总大师兄大师兄的,大师兄那么厉害,不也是繁缕公主救的吗,那个什么法术来着?挺厉害那个...”
“不离术!”灵儿嫌弃道:“那个也是大师兄教给公主殿下的好吧,那天花房突然闯进来,说治不过来了,可大师兄的毒也等不及了呀,于是啊,我家聪慧无比的公主殿下就用了不离术,真身给大师兄疗伤,分一缕元神正常随大家在皇城治病,我呢,就用符纸做了个傀儡也留在皇城,真身给公主殿下护法!怎么样,聪明吧?”
椒城撇撇嘴:“真行,都不把我当朋友,连我都瞒着,我说那几天繁缕对我怎么爱答不理的,原来真身在养伤,合着我天天对着嬉皮笑脸的,是个元神!!!”
椒城有种被耍了的感觉,痴情错付!
灵儿嘻嘻嘻地笑不停:“就你那嘴,快的像吃虫的鸟似的,多个人知道就多一分风险呀!”
“我冒着传染瘟疫的风险,每天运送病人,鞋都磨破十几双了,现在还每天运送胳膊腿儿的,你竟然说我是风险,真是...”
“哎呀,好啦好啦,都过去了,以后啊,咱们就是自己人了,行不行?”
听了这话,椒城缩成芝麻的心眼才打开,听到“自己人”三个字,不自觉地荣誉感直线上升,那种感觉,有种原地飞升的快意!
椒城停下研朱砂的动作,耳朵动了动,眼珠上上下下地转:“灵儿,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灵儿手都画酸了,甩了甩手解乏,鄙视椒城:“累了就歇着去,别找借口,能有什么声音啊,瘟疫越来越严重,四肢内脏生生掉下来,是谁都喊疼喽!”
不对,椒城向外走了几步,竖耳倾听,“好吵的声音。”
“你快点过来,真的。”
椒城和灵儿赶到熔炉时,场面已经到了无法控制的局面。
巽魅隐在人群中,掌控一切。
灵儿从小在皇城长大,竟不知道皇城竟有这么多兵将,把通天的熔炉显得渺小如珠。
她更没想到,大半参与的兵将,竟是带病而来,好一个抱病上班。
“请皇后殉炉救国!”
“请皇后殉炉救国!”
“请皇后殉炉救国!”
皇后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双足被巽魅施了法,不由自主地走路,而她走路的方向,正是熔炉口。
尽管熔炉毁了大半,对凡人来说,依旧是高不可攀,且坍塌口崎岖不平,皇后只要一脚没迈对,就会掉进去。
“皇嫂!”繁缕在熔炉下大喊:“别跳啊!”
皇后没有理会,口中兀自嘟囔:“皇帝没死,皇帝没死,他没死。”
巽魅得意地笑笑,皇后是她唯一至亲了,连她都死了,繁缕的七情还不断的彻底?到时无垢无净灵体献身......
“皇嫂!”
皇后仿佛梦醒,手不能动,脚不受控制地走路,她向下望去,排山倒海的人围着熔炉上的她,她深爱的子民们,催让她殉炉救国。
“缕儿,这里好高,我很害怕。”郈皇后说,她连做梦都没敢想过,自己能站在这么高的地方,被逼自.杀。
莘音现在不是战神,她不会御剑,也不会像羽涅那样召唤祥云,羽涅,羽涅你在哪。
“皇嫂!”莘音压低声音,安慰皇后:“你不要怕,小心一点,我想办法救你,好吗?”
皇后点点头,恐惧的抽泣颤抖,使本就不稳的身体更加摇摇欲坠:“缕儿,我没力气了,可是我的脚在自己走啊。”
“缕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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