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就是爱养老猫

清晨,宋南鸥顶着一头乱毛从被窝伸出手,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身边。

凉的,很久之前就已经冷了。

他眼神迅速清明起来,踩着拖鞋晃悠到厨房,发现没人,只有客厅茶几上摆着尚带余热的粥和馒头。

宋南鸥没慌,快步走到早已经习惯的艺术墙前敲敲门:

"有人在里面吗?听到请回答,完毕。"

不久后果然传来许应沉波澜不惊的平淡语气:

“进来。”

宋南鸥笑着推门而入,刚准备蹭到男人眼前卖个乖,看到解剖台上血了糊呲的情景又生生顿住了:

“呃……”

“吃饭了吗?”

许应沉神色倒是很平静,隐在碎发里的眼睛瞥过来,手上动作利索的分离着皮肉,还不忘朝自己小爱人翘了翘唇角。

“吃了。”

宋南鸥闷闷回答,想上去腻歪一番的心情顿时烟消云散了。

“带上门,昨天晚上空调开了一夜,别把热气散进来。”

许应沉处理好手上事情,脱掉手套走过来探了探宋南鸥的头,片刻后点点头,神情很是满意:

“没有发烧和感冒,等会吧空调关了。”

他刚准备回去继续工作,看到宋南鸥神情古怪的站在原地,于是随手拿了架子上几具小巧标本递给他,摸了把年轻人扎手的黑发:

“出去玩吧,我还有一阵子忙。”

宋南鸥要被他这哄孩子一样的态度逗笑了,哭笑不得的把手上玩具放回了原位,这才道:

“许叔叔真是出息了,现在你可是咱们家里的主力,一家之主啊,我和娇娇它门都要靠您养呢。”

许应沉似乎这时候才想起来家里那两只,顺口问了句:

“猫没带回来?”

宋南鸥神情很不满意的瞪了他一眼:

“没有。反正我爸现在虽然怀疑我,至少还没有把我当成死敌,放家里让阿姨养了。”

许应沉淡然的态度令宋南鸥十分不忿,说好的身娇体软的老婆呢?红润润躺在床上泪眼朦胧的小老婆,没有了。许应沉的神情看起来反倒更像那个出过力的,让宋南鸥感觉自己才是被嫖过的那位。

许应沉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含笑往这边看了一眼:

“嗯,我是一家之主。请问我的小家伙,今天愿意接受鄙人的邀请,和我来一场专门为你准备的精心约会吗?”

宋南鸥本来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闻言抬头看向许应沉,神情有些茫然的眨眨眼睛。

“嗯?”

许应沉勾唇微笑,给足了宋南鸥思考的时间,绅士等待着年轻人的回应。如果忽略他手上血腥味浓重的胶皮手套,这当真是一副十分赏心悦目的画面。

“不对……”

长久的沉默过后,宋南鸥呆滞喃喃道。

许应沉眨眨眼睛,很无辜的看着他,虽然神色在碎发遮挡下有些阴沉。

“这都是我的词儿啊!”

宋南鸥的神情看起来出奇愤怒。他不再纠结于许应沉手上的血迹,而是快步走到人身边,动作有些粗鲁的蛮横吻了上去。

“喂……”

许应沉双手微微向两边抬起,猩红到有些黑沉的腐血从他指尖缓缓滴落。许应沉被他重欲的爱人圈在怀里,喉头溢出一声极低的叹息声。

他没有过多推拒,在宋南鸥近乎狂风骤雨的急切里艰难回应着。

“快去吃饭……”

某人不为所动,似乎想借此宣誓自己的主权,好叫自己是非不清的小妻子好好理解究竟谁才是“为夫”。

片刻后,宋南鸥在许应沉强硬的"邀请"里被人请出了工作室,在叫他这么闹下去,今天别说约会去,怕是工作都快完不成了!

“许叔叔,别忘了我的项链!您说过要给我配一条好点的绳子。”

年轻人不死心的扒在门框上提醒了一句,气哼哼的回卧室穿戴去了了。

工作室里,许应沉忙完手上工作,松了口气,这才动手打开宋南鸥刚刚放桌边的木盒子。

他亲手送给少年人的琥珀项链静静躺在红丝绒布料上,幽深的背景将其衬托出了某种昂贵的错觉。透明质地和许应沉刚刚完成时如出一辙,恍惚间似乎又回到了他们认识不久的时候。

看得出来宋南鸥对此很是爱护,那条特意挑选的皮质绳上面没有多少氧化的痕迹,他已经很久没看到宋南鸥戴过它了。也确实,宋南鸥刚刚步入公司,正是发展的好时机,穿着方面自然少不了成熟些,他不可能戴着一条与穿搭风格格格不入的项链在工作室里晃来晃去,

许应沉从柜顶取下盒子,挑选了几条不同质地可供调节大小的绳子放进去。

处理完一切繁杂事项后,他捏捏眉心,准备去看看宋南鸥那边怎么样了。

“早安,许叔叔!”

宋南鸥敏锐听到艺术墙那边传来的轻微动静,从厨房扬声喊了一句。

这家伙今天心情好,倒是不用许应沉过多催促,客厅地板拖的干干净净,主卧的小阳台上洗衣机吭哧吭哧工作了起来。

虽然许应沉包揽了大部分家务,可毕竟他是个男人,能将就养活自己就不错了。再加上宋南鸥,他们两个男人过日子,很多懒得收拾的地方两个人就同时睁眼瞎了。

今天赶上宋南鸥心情好,把之前没怎么管过的角落全收拾了一遍。

许应沉对于宋南鸥这一点也惊奇过。他的性格出乎意料的细心,从面相看起来是个相当凶狠的角色,又有些少年老成,给人的感觉像应当处于战场厮杀的顶级掠食者,而不是围着围裙打着赤膊,一脸傻笑的窝在厨房干些琐事。

“我好了!”

宋南鸥擦干净碗筷,喜滋滋的朝许应沉扬眉懒笑,眼里雀跃是怎么都压不住的。

年轻人身穿天蓝色卫衣,外面套着件深色牛仔外套,下面搭条米色长裤,将他整个人显得光彩熠熠,脸上表情生动而鲜活。

这家伙面对许应沉总是格外的跳脱,任性,偏执,甚至某些时刻下意识依赖着。仿佛想借此将自己人生缺失二十多年的爱一朝全都补回来。

“那走吧。”

许应沉抬手,摸了把他支棱着的一抹碎发,和这毛头小子一起享受少有的休闲时刻。

两人没离开家多远。许应沉带宋南鸥去了附近的猫咖,店长是位笑眯眯的中年女士,见宋南鸥对这些毛茸茸小家伙喜欢的紧,送了他两根猫条,宋南鸥凭借这两根猫条打遍猫咖无敌手,连店里最凶的家伙都在他手下俯首称臣。

许应沉怀里蹲了一只,胖乎乎的像只发霉的白面包,面对宋南鸥一呼百应的场面,很是佛系的眯着眼睛呼呼大睡。

“这猫条好吃,下次给娇娇它们弄点。”

宋南鸥意犹未尽的回头道。

“你倒是会训。”

许应沉半笑不笑的哼笑着。

“其实我更擅长训老猫。”

宋南鸥闻言动作一顿,摸摸怀里的小家伙,神色十分正经:

“那种不爱叫,天天窝在同一个地方养老,屁股养得肥圆又软……”

没等他说完,后脑就被人惩罚性的大力拍了一下。

片刻后,由许应沉开车,带宋南鸥又去了某个旧厂区改造的文创街。

这里离市区偏远,氛围很有生活气息。斑驳的红砖墙上被人涂满彩色涂鸦,走进摆满唱片的小店,里面老歌悠扬。累了就坐在路边台阶上吃棉花糖,看锈迹斑斑的管道被各路不知名艺术家装饰涂抹,路边有很多吆喝叫卖着青菜萝卜等的小摊。

“你还知道这种地方。”

宋南鸥新奇的左顾右盼,嘀嘀咕咕着,目光瞥向许应沉,只见他也是神色感慨:

“我和这边老板有些交情,很久没见他了,那也是个很有故事的人。”

什么故事?我明明也很有故事!

宋南鸥脑中雷达滴滴响了起来,合着叫我来是跟你旧情人合理私会来了?他突然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于是开口问道:

“许叔叔二十多岁的时候在干什么?”

“我的二十岁啊……”

许应沉倒是也没隐瞒,把手里剩半个的棉花糖扔给宋南鸥处理干净,舔舔甜丝丝的唇角,这才道:

“天南海北的瞎混呗。那时候多多少少也算个少爷,财富自由,就休学出去闯荡世界了,认几个不三不四的兄弟,干些莫名其妙的蠢事。”

说到这里,他眼中闪过一丝自嘲的无奈神色:

“这个年纪,如今别人成家的成家,立业的立业。朋友圈里晒的都是孩子的满岁图,就我一个人好像还活在上个世纪。”

许应沉低声笑了起来,看着宋南鸥目瞪狗呆的表情,他觉得十分有趣:

“我当时还组过乐队呢,你玩过吗?当鼓手。十几个人包一辆面包车,开到哪里唱到哪里。谁知道刚混出点成绩,他妈的主唱和吉他手私奔了,只能认命回来继承家业。”

宋南鸥极少见许应沉说话带脏字,就像他所认识的许应沉从来都是沉默而内敛的,他不知道对方还有过这么一段青春荒唐的年少岁月。

两人正瞎聊着,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沙哑嗓音,伴着吉他声低低哼唱着:

“我知道你我都没有错,只是忘了怎么退后。信誓旦旦给了承诺,却被时间扑了空。我知道我们都没有错,只是放手会比较好过。最美的爱情回忆里待续……”

许应沉眨眨眼睛,两人的交谈声戛然而止。他指了指不远处那家伙道:

“你看,那就是这片地的老板,我们乐队吉他手,私奔后老婆跑了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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