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谁才是婊子

“我可不是什么成功者,”

他仿佛在这个瞬间活了过来,脸上表情丰富到近乎夸张的程度,朝宋南鸥摊手笑:

“你看见了,我只是个窝囊废,穷到连按月交房租都困难。”

宋南鸥冷冷看着这个神色肆意,脸上没有丝毫心虚悔过之心的男人。

“卖身啊,这不是你最擅长的事吗?”

他勾唇微笑,眼里呈现出十分凉薄的恶毒神色,语气轻佻:

“和你母亲一样。幸亏你不是个女的,不然我睡了你这么多次,要是大了肚子,恐怕我们家就是未来的下一个许家了。”

许应沉闻言,脸上表情果然迅速冷了下来。他快步走到宋南鸥面前,一把抓住年轻人衣领,眼睛危险的眯起:

“你听着,我可不是什么好捏的软蛋。能弄掉许家,也能弄死你。”

宋南鸥觉得这家伙简直是不知死活,明明他才是最该生气的那个不是吗?

昂贵西装被许应沉攥出十分明显的褶皱,宋南鸥比他高了半个头,于是学着许应沉的力气和动作,反客为主将他整个人扯了起来。

廉价布料在手上粗糙摩擦,许应沉由于动作原因,胸口处的肌肤被勒出大片红色印痕。

宋南鸥见状眼神不变,强硬将人拽到自己眼前,薄唇贴着许应沉耳廓粗重吐息:

“……表子。”

浓浓的烟草气息混合着凛冽香气,在水火不容的两人间抵死缠绵。

“……你他妈的。”

许应沉眼神幽冷,不甘示弱的低骂道。

他虽身形伶仃但却意外的有劲。两人很快纠缠着扭打在了一起,这场迟来的战火一经挑起就极难平息。

皮肉相贴,掌风猎猎,宋南鸥凭借高大的骨架暂时占据了上风。许应沉那张俊脸很快挂了彩,他抵了抵下颌,鼻青脸肿的继续迎上去。许应沉打架阴的很,他不求赢,什么阴损招都往宋南鸥身上呼,而且越打越来劲,流的血越多他越兴奋。

宋南鸥单手架住他往自己裆上打过来的铁拳,长腿死死抵着他劲瘦腰线,刻薄调侃道:

“你究竟在打架还是在和我**?”

许应沉闻言抬头朝宋南鸥笑了笑,里面有种说不出来的别样意味。宋南鸥见状果然动作一滞,手背突然传来一阵刺痛,许应沉抓紧时机,拳头朝他门面上呼了过去。

打中了!

他心里一喜,趁着这个机会框框就是几拳,打的毫不留情,毕竟刚才在宋南鸥身上吃了大亏,胯骨现在还一抽一抽的疼。

不过很快许应沉就反应过来了,停下手,和怀里毫无动静的宋南鸥面面相觑。

打死了?

等了片刻,发现宋南鸥是真的昏过去,他浑身力气骤然松懈了下来,抱着他深深呼了口气。

那身昂贵西装滚在泥地里早就被蹉跎的不成样子,许应沉从旁边拾起刚才烫人的烟头,毫不嫌弃塞回嘴里,看着面前一切苦笑一声。

这叫什么事啊,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和比自己小七岁的孩子打架。

“唔……”

宋南鸥从鼻腔里溢出一声痛呼,揉着钝痛的脑袋从沙发上爬了起来。

沙发……

他一个激灵起身,下意识看了眼窗外天色,已经黑透了。

摸了摸脸,发现伤口早就已经被人处理干净。宋南鸥撑着身下熟悉的沙发,细细打量了一番屋里熟悉又陌生的装饰。

这间公寓采光很好,客厅正对着落地窗,平常窗外风景毫不费力就能尽收眼底。背后是厨房,比之前那个逼仄的空间大了一圈。

此时此刻背后厨房里传来极富有生活气息的叮当脆响,炒菜的热油浇在锅底滋滋作响。许应沉手机开着外放,里面传来营销号特有的机械腔喋喋不休讲剧情的声音。

那家伙听得入了迷,津津有味到连客厅发出的细微动静都没有察觉到。

宋南鸥抬眼看着窗外渐渐沉寂的天色,心里又泛起细密酸涩的疼。

当时他站在那人身后,贴着许应沉的肩头亲昵低语,说有生之年一定要和许叔叔在客厅这扇窗前弄一次。

许应沉当时没说话,他在外人面前向来是一副成熟稳重的样子,只是趁着中介没注意悄悄用指节勾了勾他掌心。

这里的一切都充斥着宋南鸥的期盼,让他心里产生了种想要落荒而逃的冲动。

“醒了?”

许应沉从厨房里出来扔垃圾,见状语气随意道:

“把你盖的毯子叠好,过来吃饭吧。”

他脸上的伤没比宋南鸥好多少,看起来却是不甚在意,神态散漫而自然。

……好像宋南鸥只是做了一场梦,梦醒后,他的许叔叔还在一如往常般等他回家。

“装什么呢。”

宋南鸥眼神凶恶,根本不听许应沉的吩咐,他站起身舒展了下身体,语气公事公办道:

“其实我今天是特意来邀请你的,欢迎来参加我和临婉怡小姐的订婚宴,许叔叔。”

说罢他快步走到餐桌前,从胸口拿出一张精致的红色请柬放在许应沉手边。

请柬上,俊男美女亲密相贴。临婉怡手执捧花,宋南鸥单手揽着她的腰,两人笑容明媚幸福,手上钻戒熠熠生辉。

许应沉闻言夹菜的手一顿,那块冒着热气的红烧肉咕噜噜滚下了餐桌,拖出一道油光泛滥的水痕。

“……恭喜。”

沉默良久,他终于涩声道。

自两人分别后,宋南鸥第一次看到他如此失态的模样。不知为何他心里没由来的升起一抹烦躁,这比刚才被许应沉按着打的情绪糟糕多了。

于是他嘴上就越发毫无顾忌了起来:

"很生气,难过?我知道你对你前妻余情未了,上次见面你哭的像条被人抛弃的狗。你求我啊。"

宋南鸥居高临下的扯起许应沉额上黑发,迫使他仰起头,眉目低垂,语气玩味嘲讽:

“你跪下求求我,说不定我大发慈悲,就愿意把她施舍给你了呢?”

“……”

许应沉把手里的筷子放在碗上,狭长眼帘自下而上看着宋南鸥。他眼皮微微撩起,神色看起来十分漫不经心。

“那又如何呢?”

粘腻鼻音响起的瞬间,宋南鸥脸色微微一滞。

许应沉像是察觉到了他的想法,故意用那种Q特有的撩人语调慵懒嘲讽道:

“你们两个,都是我玩剩下的。宋南鸥,你这个破鞋,一条我一句话就能挥之即来招之即去的狗,你也配结婚?”

说罢,他修长指节缓慢,又极其轻佻的攀上宋南鸥胯骨。许应沉没低头,两人在无形的硝烟中四目相对,他眸光放浪露骨:

“一根指头都能让你硬/起来,我们谁才是表子?”

宋南鸥攥着许应沉黑发的指节在慢慢收紧,力道恐怖到了近乎骇人的程度。许应沉面色疼到扭曲,手上动作却愈发下流,他们两个人都一样偏执,谁也不愿意先服输。

最后还是许应沉率先放开了手。不过他轻笑一声,像拂去什么脏东西般在宋南鸥裤子上擦了擦手:

“这是还你房子押金的债,以后还想干/我,先交钱。”

真是把放浪形骸无耻下流这八个字展现了个淋漓尽致。

宋南鸥猝然收回手,下颌得极绷紧,这个疯子,根本就不能以常人的目光去看待他。

他深深呼了口气。如果许应沉是以往那些不长眼的蠢货,宋南鸥早就把他打到妈都不认识了。可这家伙在宋南鸥已有的认知里根本找不到任何经验来进行归类。

打不能打,骂起来好像一滩臭水,会平等的把两个人同时溅上一身脏。

直到最后,宋南鸥走在夜路上,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该用什么方式来令他露出任何受伤的痛色。

夜幕低垂,许应沉那一拳倒是让他睡了这么长时间以来久违的一个好觉。宋南鸥现在精神得很,打开手机看了一眼,陆陆续续回了几个比较重要的消息。

本来起的就迟,和许应沉这么一闹又花费了不少时间。公交没了,宋南鸥又没开车,他只能步行到比较繁华的路段再去打车。

此时此刻夜风微凉,又带点春日来到时特有的躁动感。宋南鸥走在空旷无人的小巷里低声暗骂:这死导航脑袋抽风了抄近道,万一黑暗里遇上点什么事连求救都没人求。

突然,他听到什么般猝然回头。路上空易拉罐被风吹着走,和巷外时不时响起的汽车嗡鸣声混合在一起,看起来似乎没什么特别的。

……好吧。

宋南鸥转头的瞬间,黑暗里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巷口路灯忽明忽灭,将宋南鸥影子拉得又细又长。下一秒,他脖子上一痛,直直的朝面前黑色水泥地栽去。

“走!”

戴着手套的男人小心收起宋南鸥脖子上的麻醉剂,朝身后同伴比了个手势。

突然,劲风中传来轻微响声。男人敏感抬头,脖子上同样的地方一阵钝痛。

“有人!”

他强忍着痛意低吼道:

“先把人弄走!”

偷袭的人在黑暗中终于显出身形。卫衣宽大的兜帽里露出半边苍白面颊,许应沉没说话,只是抬眼时,乌黑睫毛在眼下投出片片冷硬的阴影。

一身黑衣的刀疤脸被那眼神看得发毛,骂了句脏话就挥拳打过来。

“别上头,老板只要一个人。”

同伴提醒了一句,警惕看着许应沉面无表情的侧脸,扶着宋南鸥慢慢往身后退去。

混沌之中,宋南鸥好像看见了刚刚分别不久的熟悉眼眸,里面闪动着他无比陌生的焦躁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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