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一碗面条两个肉包。”
“糖葫芦嘞——”
“成华街新开了家脂粉铺子，一起去看看。”
喧闹声不绝于耳，商贾云集、人流如织、车马骈阗，一片明朗热闹的街景在眼前铺开。街上人来人往，根据穿着打扮，很快就能确认周围除莫非榆外没有别的玩家。
“老板，这里最大最显眼的地方在哪？”
“云辉楼啊，整个王城最奢华的酒楼。”面摊老板自豪地说道，但好像有人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最奢华的当属泰坤苑，那可是皇亲国戚常去的地方，里面美景美人，珍馐美味，应有尽有。”一位正吃面的客官坐直身板反驳道，仿佛他去过一样。
“这位客官说得也对，泰坤苑由金骑大将军亲自提名，自是非同一般，不过云辉楼老板娘白手起家，也算是王城里的传奇人物，姑娘若是问外观上最显眼的，还得是云辉楼。”这话说完，周围也都频频点头附和。
“那请问，云辉楼怎么去？”
“沿着成荣街直走，第二个路口右转走到底就是了，姑娘再往前走走就能看到了。”
“谢谢老板。”
面摊老板说得没错，莫非榆没走几步就看到了。
碧瓦红漆，飞檐点金，一座七层高楼嵌于山腰间，与身后青绿山林相和相应，共享第一缕阳光。如此耀眼，的确是最合适的汇合点。
路口右转处写着林石巷，巷子走到底大概几百米，有一条整齐的石板台阶通向山上唯一的建筑。云辉楼所处的山并不很高，只是相对王城来说是地势最高的地方。
上山的台阶上熙熙攘攘也有不少人，还有坐着轿子上来的，好在台阶平缓宽敞，并不难走。
进入云辉楼后没多久，予桔也来了。
“成功找到队伍，yes！”予桔说完四处张望着，“其他人还没来吗？”
莫非榆摇头，“再等等吧。”
于是云辉楼进门处多了一位穿黑白熊猫睡衣套装和一位穿粉色小熊睡裙的“迎宾人员”。
“......”
“在家待了几天，忘换衣服了......”
“我也是......”
“好尴尬啊，他们怎么还不来？”予桔警惕地观察着周围人的眼神。
莫非榆在庆幸自己穿着睡裤，因为平时一个人在家时，嫌麻烦经常不穿睡裤，真是要感谢中午拿外卖穿了裤子。
云辉楼内歌舞升平，桌桌把酒言欢，清醇的酒香和可口的饭菜勾人味蕾，尽管刚吃过午饭没多久，也还是会馋。
“看来他们离这里有一定距离，”莫非榆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我们得先解决吃饭和住宿问题。”
“赞成，可是我们没有钱。”
进游戏时莫非榆和予桔就看过游戏界面了，除了装备什么都没有，前两回都有人管吃住，这下吃住成了比找游戏核还大的问题。不过凡事都有解决办法，而赚钱最直接的解决办法就是，打工。
“掌柜的，你们这招人吗？”莫非榆露出一个职业微笑。
“不招。”柜台后面的中年男人左手在算盘上拨上拨下，右手拿笔记录数字，神情严肃，连头也没抬。
“真的不招吗？我们什么都能干的。”
云辉楼这么大一个地方肯定有员工宿舍之类的地方，如果在能这里住下，等人找人都方便。
“老周，算好了没有？”一个轻快有力、又带点妩媚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从二楼下来的女人身形曼妙，面容雅致又贵气，她直径走到柜台前，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掌柜的一听声音，立即填好了最后一个数字，吹了两下墨，合上账本，给递了过去。“东家，秦爷这个月来了十三回，另有两坛千山醉和三晚房钱，都在这里了。”
“嗯，”东家翻看着账本，满意地合上，“二楼南边雅间的客人还要一壶千山醉，都手脚麻利点，叫人赶紧送去。”
“这两位一直站在这里是有什么事？”
“她们想找活干，我已经回绝了。”
东家嗯了一声，转身准备走。
“等一下，我们真的什么都能干的。”莫非榆叫住这位女东家。
“什么都能？”她回头问道。
予桔见有戏，两眼汪汪地接着话，“实不相瞒，我们姐妹二人在来的路上遭遇贼人，身上带的东西都被搜刮干净，拼死才逃出来的。一进王城就听说，云辉楼东家白手起家，还经常救济贫苦百姓，简直是活菩萨在世，所以才过来看看有没有机会能找个活，顺便能有个落脚的地方。”
这声情并茂的一出，莫非榆都信了，配合着予桔的话，做出孤苦可怜的模样。
女东家表情没什么变化，直问道：“清马粪、刷茅厕、陪酒卖身做不做？”
“......”
“那也不是什么都能做嘛。”女东家又要走。
“我们能让你今晚的营业额翻一倍。”
女东家好像有了些许兴致，脸上表情温柔了许多，她停下脚步但也没有转身，“哦，什么办法？”
“办法肯定是有的，如果我们做到了，你让我们在这住一晚，如果不行我们就离开，你也不会有损失。”
“那你们便试试吧。”
云辉楼一层大堂，两层雅间，三层客房，顶楼的观景台一般不对外开放，往来的客人非富即贵，也有不少文人雅士喜欢在二楼雅间作诗吟唱。从伙计和掌柜的反应来看，老主顾更多，最近还被泰坤苑抢走了不少生意，不少人都在议论云辉楼和泰坤苑今后谁会是王城第一。
精美的菜品一盘一盘端上，大的小的，连花生米都有摆盘，基本一层的每一桌都有一道红白萝卜雕成双色莲花的汤品，分量大不大，三四人一桌的每人几口就没有了，想来必是招牌。
“非榆，有什么办法能翻营业额，我们也不知道正常营业额是多少，这种地方消费应该挺高的吧？”
“赌一把，我记得你雕塑拿过奖？”
“这你都能记住？”说到予桔的舒适圈，她脸上担忧的神情淡了很多，“大学选修雕塑，头一次发现雕塑那么有意思，雕着雕着就去比赛了，碰巧拿了个金奖。”
“那萝卜能雕吗？”
“我在家手痒的时候就雕萝卜，哈哈哈。”
“你还会国画对吧？”
“设计、雕塑、国画、书法只是予桔艺术家技能的翎毛一角而已。”予桔说得鼻子都要翘起来。
莫非榆语重心长地拉起予桔的手，“艺术家，靠你了。”
周掌柜报了一遍云辉楼的菜品，那道有双色莲花的名叫“若水双莲汤”，一份88钱，有君子之交、非凡情义的寓意，汤的制作方法是独有秘方，所以成了招牌菜。
莫非榆和予桔去了后厨，起初后厨的人并不欢迎两个细胳膊细腿的姑娘，后来不知道掌柜说了啥，他们看二人的眼神充满了同情，说话也客气了不少。
“他们若水双莲汤里的莲花你看到了，你有没有更简单快速但看起来更高级的雕法？”
予桔思考了一会，眼神又在后厨里找寻，“又快又高级是吧？要多少？”
一层大概有20桌，二三层的雅间算15桌，大致算35桌。
“20个。”
“没问题，给我半小时。”
跟予桔说完后，莫非榆又回到大堂找周掌柜。掌柜照莫非榆所说，拿了几张最大的红纸，还有笔墨，莫非榆构思了一会儿，大笔一挥，一张简洁粗暴的宣传海报就出来了。
“艺术名家予大师莅临云辉楼，今日每桌消费凡满千钱者，赠今日特供菜‘与君游仙’一道，且凭菜品中隐藏纸条，更有缘获得予大师字画一幅......”周掌柜一字一句读完，抬头问：“予大师是谁，不曾听闻有这样一位人物来云辉楼啊？”
“这个不重要。”
“那‘与君游仙’又是什么菜？我们这也没有。”
“一会儿就有了。”
周掌柜满脸疑惑，根本不相信两个乡下来的丫头能让一晚的入账翻一番，“千钱？你可知道就算是三楼甲字间的客人也很少消费到千钱，更别提这层的客人，500钱已是破天荒啦。”
所以莫非榆又写了一张：若不满千钱，可在柜台处预存，预存款可用于日后抵扣金额。
写完莫非榆挂笑点头，将两张红纸海报给掌柜，让他贴到一进门最显眼的位置。周掌柜招呼来两个小二吩咐了下去，几分钟的功夫海报便出现在了一进门的左侧黑柱上，黑柱红纸，十分显眼，莫非榆甚是满意。
不出片刻，已经有宾客开始讨论海报上的内容了，还有已经吃着的客人听人谈论后赶到前面柱子来凑热闹。
“非榆，我弄好了。”予桔一出来就看到一群人围着一根黑色的大柱子说说笑笑，也凑前去看了个究竟。
“予大师，不会是说我吧？我那只是个爱好。”予桔到莫非榆耳边小声说道。
“你看那上面挂的字画，我觉得也就那样，你技术不错、风格新颖，随便画画就能唬住他们。”
予桔抬头看挂在二楼三楼围栏上的字画，好像确实能打肿脸冲个胖子。
“走，进行最后一步，予大师的妆发。”
祝新元启万事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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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垂梅卧寒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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