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榆脑海里不禁浮现出:要是能找个赌......
念头一出立马被自己扼杀在摇篮里。
郁问樵见莫非榆死拧着愁眉不展,安慰道:“别着急,会有办法的。”
能怎么办呢?人生地不熟,抱紧大佬的大腿总会化险为夷的!莫非榆目光坚定,舀起一勺辣椒放进碗里搅了搅,嗦了一大口面。
市集店肆林立,其中属酒楼客栈最多,且一个比一个有特色,若是有开得近的,两家吆喝的店小二定是要每日来一场才艺比拼。比如莫非榆郁问樵只是想吃碗面而已,就被迫看了一出辩论赛,最后街左的这家小二以一句话之差险胜,于是他俩便进了这家店解决午饭。
每日进出千金城的十辆马车中至少有七辆坐的都是财主,这些老板们的一顿饭钱可是非常可观的数目,赏钱也舍得给,好的时候招待一顿关五天门都没事。
“你们听说了吗?已经连着五天了!”
“什么五天?”
邻桌的人刚坐下就开始聊,莫非榆似乎被予桔上身,耳朵立马竖起来听。
“楚悲啊,五天连着供了三万命魂!”
“又供了三万?加上之前的得有十万了吧?!”
那人眼睛瞪得老大,猛点一下头,“听说他早就得了指引可以去金蟾关,但他拒绝了,不知道到底想要干什么。”
“若是十万命魂那所求必定不小啊。”
“不知是好是坏啊......可不要把咱们牵扯进去了。”
郁问樵低头吃面,眼里闪过一瞬微不可查的凝重。
“郁褚师,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莫非榆像一个从不积极的学生要主动回答问题。
“莫姑娘但说无妨。”
“我们是不是可以跟着楚悲......如果他真的被贝贝鬼选中过,这几天又这么积极上供,说不定很快又会被选上,跟着他也许会有机会。”
“莫姑娘言之有理,那我们今晚便去吧。”郁问樵笑着肯定道。
莫非榆心里也没底,更没想到这个提议就这么通过了,实在不免慌张。
“怎么才能找到楚悲呢?”她在心里想,嘴里小声呢喃。
“为获命魂,他很可能百日夜间皆需外出,此人穿一身黑,藏头遮面,不与人交,若是放在街上肯定引人注目。莫姑娘觉得他会选择哪里落脚呢?”
莫非榆愁眉思索片刻,豁然道:“戏园子!城西的品芳园毗邻三条主街,人来人往,无论是戏子还是看客,奇装异服者都不在少数,而且品芳园内有几间安静的房,供给远道而来的客人。安静低调又方便进出,是个不错的选择。”说完,便用一种等待成绩的紧张的眼神看向考官。
“既然得出答案了,我们就回去叫上他们换个住处吧。”
莫非榆有一种考试得了满分的高兴,剩下的面条吃起来都格外香。
回到客栈后,莫非榆将计划和猜测告诉了房里正在喂药和吃药的两人,收获一致认可,四人便收拾向品芳园出发。
柳棋生的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要不使用过度,再过几天就能好全。
千金城并非浪得虚名,街角巷陌,处处彰显着奢靡之感。城内随处可见是游玩享乐之地,勾栏瓦舍比比皆是,家家人满为患。来的这几日,莫非榆从没见过一个贫民,人人身上不是金便是玉,处处富贵迷人眼,常常让莫非榆有一种自己也是万中之一的错觉。
他们要去的品芳园是千金城中比较出名的戏园子之一。品芳园里有歌舞戏曲,亦有说书论道,想听曲儿看戏就在大院,想听书与人聊趣也有专门的屋院,既可赏名贵的牡丹芍药,还可品茗,将客人们的需求照顾得十分周到。
午后正是公子贵人们无聊的时间,品芳园外停了不少马车,上面下来一个个穿着华丽又贵气的公子小姐,向门童递了赏钱,结伴而进。
赏钱不是别的,正是此处稀松平常、人人皆有的黄金。
可那只是其他人的人人皆有,莫非榆四人赢来的黄金早早的就全都拿去上供了,如今四人穷得已经到了在街边行乞也不会有人怀疑真实性的程度。
莫非榆正想要怎么进去,就见品芳园内出来一个中年男子,亦是穿金戴银,低头正与门童交代什么,说完后抬头看见莫非榆和郁问樵便迎上来了。
“郁公子,莫姑娘,是你们呀,我就说瞧着眼熟!”
金玉帽,翡绿衣,八字须,是找他们帮忙运货的万哲泉万老板呀。
“万老板好。”莫非榆心头一转,正所谓天无绝人之路。
“两位带着朋友,是来听戏的吗?”万老板客气道。
想起她与郁问樵帮忙运货那次,万老板很感激地说下次相见必有重谢,也不知是不是场面话。如今正好有事相求,莫非榆有点难为情,委婉道:“我们刚来千金城,正在找住的地方。”
“那正好呀!我这园子里还有空房,几位尽管住就是了。”
万哲泉笑着把人往里请,“上次那批货都是要紧的,要不是二位帮忙我还不知道要赔多少钱。唉,你说说,要不是当时身上的钱都被抢了去,那点钱就是打发要饭的万某都没脸啊!也就是二位心善不嫌弃,反而还感谢我,真是过意不去!好在又碰上了哈哈哈哈,房间你们尽管住,我都叫人安排最好的!”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万老板。”
“莫姑娘不必客气。”
品芳园内正如听说的那般,穿什么的都有,有的是表演用的戏服,有的是各自爱好,无拘无束,没人在意别人的眼光。
宾客住的内院与戏子们住的是分开的,又离大院远,所以格外安静。院子装潢富丽奇秀,房间里的摆件都是金玉制品,贵得让莫非榆不敢用,生怕一个不小心打碎了,把自己卖了都赔不起。
万哲泉招呼完就回前院忙去了,出来时发现有几个跟过来的客人聚在院子口朝里探着。
“万老板,那是新来的戏子吗?长得很好看呀。”一个稍有年纪的妇人说道。
“是呀是呀,长得真俊呢,身段也好,不知道手感怎么样......”另一个浓妆艳抹的妇人笑道。
“那是万某的客人,不是戏子,夫人们要看戏子,万某给各位带路去前院。”万老板尽力用身体挡了挡里面,但他体格不够高也不够宽,那几位夫人轻易就将他扒拉到一边,肆意朝内院看。
“不是品芳园的人呀?那感情好呀,我府上正空个房间,你同那公子说,我欲请他去我府上坐坐。”一夫人扯着红唇,挑眉说道。
“一个房间也好意思说,我新置办的院子还缺个男主人,万老板也帮我递个话呗。”说着便往万老板手里塞了一个光泽圆润的玉饰。
莫非榆站在门前,背对着那些妇人一动不动,心里道:这些富太太怎么如此不检点?她们的老公都不管管的吗?
郁问樵正欲开门进屋,余光看见莫非榆站在原地,想要转过来问,就见莫非榆两个健步上前阻止他,顺带着把人推进屋里,还很友好地带上了门。
“别转过来,郁褚师赶紧休息吧。”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莫非榆头也不回地进了房间关上门,隔绝外面浓烈的脂粉熏香。
品芳园客院拢共没有几间房,抛开他们住的,莫非榆和柳棋生各盯一间,时雀和郁问樵各盯两间,头一晚就排除了两间。
一晚上住得舒服,睡得舒服,早早起来后莫非榆便开开心心到前院去吃早餐。没曾想,刚吃上几口,昨日那几个不死心的妇人又来了,一旁没拦住人的两个门童彷徨失措地左看右看,不知如何是好。
三个妇人见美男子在眼前,反而紧张矜持起来,你推我我推你地在旁小闹着。郁问樵和柳棋生、时雀都没像是没看见,自如地享用玉盘装的美味佳肴。
莫非榆是没有他们三个这般定力,好几次想回头把人赶出去,但品芳园也不是她的地盘,他们也是做客,哪有客人赶客人的道理。
“几位请回吧,这是品芳园贵客,不好打扰啊。”小门童好不容易插进嘴阻拦道。
见状,三位妇人也不再扭捏,甩开门童走过来,“请问这位公子尊姓大名?”
郁问樵好像是见躲不过了,放下筷子起身退后了一步,“在下姓郁。”
“郁公子,不知有空否,去我府上坐坐?”
三位妇人皆是雍容华贵,穿得一身锦衣华服,举止却没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好似身上的钱是一夜间大风刮来的。
“别听她的,去我府上,我李府比她张府大半倍不止。”
“大有什么用?两位姐姐府上什么都没有,还是我杨府府中的景致好看。”
一个小点子就能攀比半天,这李张杨三夫人果然是好姐妹。
不过莫非榆头一次见郁问樵从容不迫的脸上显有慌张之情,想起他在面对生死安危之际都能冷静处之的人,现下这副样子倒是新奇,不由得定眼看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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