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猴。”
“早上吃了什么?”
“杂粮和的玉米面饼和菜汤。”
“喜欢骑马吗?”
“喜欢,小时候就会。”
“我给你一把剑,你会使么?”
“我只会劈柴,但是我练过拳,学剑一定也快。”
“这林里叫着的是什么鸟?”
“锦鸡,一公一母,常听见它们叫,最近应该要抱窝了。”
“靴子不错,什么皮的?”
“老邓头给我买的小鹿皮靴,原来那双叫猎狗啃坏了。”
两人一问一答,聂凭川问话飞快,一句接着一句,阿花也答得快。
老邓头怔愣地眨着豆豆眼,阿狗已经快绕晕了。
聂凭川最后满意地说:“我缺个副将,你愿不愿意跟着我?”
阿花来不及思索,猛地一愣,晕乎乎地拼命点头:“愿意!当然愿意!”
只见聂凭川抬手指向绵延的丘陵:“小狼山虽小,但地势很重要,它背靠中阜怀抱长丘,往东能望见洋广,你们没见过洋广的狼烟,一烧起来,在塔上面一眼就能看到。”
他道:“不是边关才需要人镇守,也不是只有边关的才叫兵,中阜是大玉心腹,难道不重要吗。”
阿花呆呆地望着他,心脏嗵嗵直跳:“将军…”
聂凭川拍拍阿花的肩:“去牵匹快马来,一会儿得赶路进城。”
他转头替阿狗理了理乱糟糟的丸子头,屈指在他前额上一弹:“老邓头虽然严,但人不坏,跟着他你能学的可不止一点。”
阿狗踮着脚望着两匹马走远:“啥情况?”
老邓头一巴掌拍他后脑勺上:“就你呆。”
阿狗憨憨地问:“那阿花以后还来不来?”
老邓头不理他,背起手踩着鸭子步走了:“就你这破脑子,别人都登天了,你八辈子还成不了精哩。”
阿狗笑嘻嘻跟上去摇头摆尾:“要成精做什么,做人不好么,我要跟着老邓头学打拳呢。”
“靠边去,甜言蜜语的愣头青。”邓万嫌弃地挥手赶他,笑得满脸胡茬都在抖。
走出一段路,聂凭川把阿花叫到身边:“你叫什么名字?”
“将军,我叫花自翀。”
“中阜鲜少有这个姓,”聂凭川想了想,“我知道瓷山有个出名的铁匠姓花,听口音你也是瓷山人。”
“将军好本事,花铁匠和我住同村,我爹娘要卖豆花,说中阜生意好做,就把我带来了。”
聂凭川不是个起名的行家,随口一诌取了个响亮的:“那我叫你阿花。”
“好!”
“我问你,林场按理应有几人看守?”
花自翀不假思索道:“至少十人。”
“其他人呢?”
“来的时候是十余人,说招我们去弓马所,却把我们拉到这,干的还都是脏活累活,俸禄也越减越少,人就慢慢跑光了。”
“邓万拿多少俸禄?”
“和我们一样,有时候还拿出一点给我们让我们去买肉买酒吃。”
聂凭川点头驭马,不再说话。
他心里有了数,狼山林场原是骑射靶场,他儿时就是在这跟父亲学射箭,今天心血来潮看这一次,故地没游成,反而撞了个大运。
没人,没钱,原先的俸禄划到了谁囊里?
蛀虫总是藏在不起眼的地方,幸好被他发现,要等慢慢蛀空了才开始心疼要害,可就来不及了。
两匹马一前一后奔跑在覆雪山间,像两滴墨滑在绢纸上。
锦绣阁原本是个仓房,皇后黎氏将其改做御用绣府,此处无闲人,颇有些闹中取静的安谧。
院中栽着交相辉映的红白两色梅花,那红梅是上品的檀香梅,花瓣上顶着一点雪,香气也凝住在枝头。
女人身着素衣,神情淡漠地凭栏赏景,发簪尖头那颗红豆玛瑙像是雪堆里一滴血。
这是锦绣阁的女官,叫安宁疾。
她正眯着眼晒太阳,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便懒懒回眸,脸上阴冷悄然无踪,璨然笑了。
是同司的女官秦雀。
安宁疾说:“我在这偷懒,你别告诉梅姑姑,我给你吃糖葫芦。”
“拿你没办法,”秦雀嗔怪地瞅她一眼,“快来,我有好东西。”
安宁疾便过去挽着她:“什么好东西这么香。”
秦雀献宝似的把手提食盒的盖子掀起一点:“十四糕。”
安宁疾喜道:“我最爱吃这个!”
“我还不知道你?这是最后一笼,特意留出来给你的。”秦雀点她的鼻尖。
大玉幅员辽阔,中阜庆都为首,下辖一十四州,十四糕风味各异,是取自百花齐放的意蕴。
她们一面吃糕一面闲聊。
“娘娘的冠冕要用珍珠,那珍珠不是寻常珍珠呦,一定要取洋广那边的蚌,听说那里的蚌打开来,珍珠一颗比一颗的圆,比月亮还亮。”
安宁疾吹去糕点表面的糖霜:“这么好的东西,让我也见见。”
“应该快了吧,顶多再两日就送到庆都,总得过咱们的手吧,到时候可得让我好好摸摸,看是不是传说的羊脂玉似的滑。”
“对了,”秦雀递给安宁疾一个小瓷罐:“你拿着。”
安宁疾问:“这是什么?”
“冻伤膏呀,”秦雀恨铁不成钢,“每日要纺织要浣衣,还要染色,时间久了手指会冻伤,你看你的手,是不是红了?哪有姑娘家这么粗糙的。”
安宁疾伸出手,见指尖透着红,拿针的指腹凹陷进去,按着还有些痒,她搓了搓手:“我倒没在意。”
“离了我谁照顾你。”秦雀拉过她的手放在膝上,用小指挑起一块细腻如羊脂的膏药,仔细地抹到安宁疾手上,再用手捂热后揉开。
“这样粗心大意可怎么行?长了冻疮疼痒难忍,夜夜睡不着的时候才知道难受呢。”她抹完药,把罐子给安宁疾:“这是我家祖传秘方,好用。”
安宁疾收下,见瓷罐上描着几簇淡粉花朵,长得像桃花。
暗红的宫墙在冬阳中静默,散养的绿鹦鹉落在墙头上,垂头啄翼下绒羽。
秦雀托着下巴:“我有时觉得这宫墙真高,鹦哥剪过毛,是怎么飞上去的呢,不会逃走吧,要是逃出去铁定活不成,你说对吧。”
安宁疾喜甜,一盒糕点不够她吃,她把指尖在帕子上蹭去饼屑,也瞥了那鹦鹉一眼:“不会,比宫墙高的东西多了去了,墙外有山,还有海,它插翅也难飞,唯有眷恋屋檐下的这副黄金鸟架,哪有逃的心思。”
墙外传来隐隐人声,似乎在张罗什么,安宁疾实在觉得吵闹才问:“阿雀,什么事这么热闹?”
秦雀惊讶道:“你不晓得啊?五大营的统帅已经回京,北边的州府都传来捷报,陛下要设宴犒劳呢。”
“五大营统帅,”安宁疾没什么印象,一时叫不出名字,“是叫聂…”
“聂凭川。”那小女儿情态的秦雀拿手捧着脸,“听说是十分英俊神武呢。”
“聂凭川?”安宁疾念了一遍,逗趣似的靠近秦雀,脸上坏笑。
秦雀连忙推开她,耳根羞得通红,侧身背对着她。
安宁疾再往宫墙上看,那只绿鹦已经落回院子里去了。
至于聂凭川,她有零星耳闻,听说那位将军府的二公子骁勇非常,战无不胜,但其人却是个十足的纨绔,荡野不驯无人能及。
猛将的皮,流氓的骨。
让我看看有没有人打捞起我的沉底小冷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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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猛将皮,流氓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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