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 13 章 痴恋纠缠

第二天,香扇在后院练功房构思编排新戏,夏侯安不便打扰,便一瘸一拐在后院到处晃,见人就笑,嘴巴又甜,一口一个姐姐,出手又大方,还叫人给姐姐们送了好多吃的、玩的、用的精致礼物,很快便与后院这些姑娘们打成一片。加上他痴恋香扇,从京都追到隆城,又从隆城追到闵城,事迹已通过春桃这个大喇叭为楼中众人所知,众人的心也为他之打动。如此英俊少年郎,有钱有势还如此痴心,简直就是香扇姐姐的天降良配!

等香扇下午从练功房出来时,便看到夏侯安舒舒服服地躺在软榻上,几个姑娘一个给他喂葡萄,一个给他扇风,还有两个给他出主意。

春桃信誓旦旦说:“小公子,我家姐姐最是善良心软,你只要粘着她撒娇卖乖,定然能跟姐姐多亲近。”

连向来沉稳的思颖都在旁边添柴加火,“也不是完全善良心软,只要你不做错事;你若做错事了,姐姐可就不会心软了。你看那呆书生汪川不就做错事了,姐姐对他多狠。”思颖声声叮嘱道:“还有,万不可三妻四妾,香扇姐姐心高气傲,可接受不了这些。总之,你可莫要负了姐姐!”

“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负了姐姐,”夏侯安拍着胸脯道,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哪怕她负我,我也不会负她。”

春桃开心道:“放心吧!我们都帮你!”

香扇……

待见到香扇的身影出现有廊道上,夏侯安面色一喜,赶紧站起飞奔而来。香扇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夏侯安扑了个空,差点没摔地上。明明没摔到,却从背后搂着香扇的腰不撒手,称因为姐姐的躲避,害他屁股又受伤了,非要香扇对他的屁股负责。

香扇要他放开手,夏侯安不放,说怕姐姐的腰着凉,用他的胳膊给姐姐暖暖,女人的腰是很重要的云云。

香扇道我不怕着凉,夏侯安便道我怕姐姐着凉,反正怎么不管香扇怎么说,就是不撒手。

最后,香扇怒了,折扇敲在夏侯安手上,夏侯安的双手顿时又痛又麻,便哭哭啼啼说他的手残疾了,要香扇对他的双手负责。

香扇嫌他聒噪,便进了自己卧房,把他关在门外,夏侯安便不停地在外面又是敲门,又是叫唤个不停。

香扇被他烦得要死,便将他关在柴房,可是不到半个时辰,也不知道是哪个好姐姐,又偷偷将他放了出来。

香扇生气地问几个姑娘是谁放他出来的。几个姑娘一脸无辜,都说自己没放,可是等香扇一转身,就你看我,我看你,挤眉弄眼地,明显有鬼。

香扇表示我真的生气了,姑娘们才巧言细语解释自己也是为她好,小公子多么多么好,多听话,多忠诚,多贴心等等,全然一副被彻底收买了的样子。

之后,香扇不让夏侯安在楼里住了,将他赶了出去,还特地交待门口护院,不准放他进来,可是半个时辰后,他又进来了。

香扇便问责护院管事,护院管事便道是其他姑娘让放进来的,领了罚后,第二次又放了夏侯安进来,第三次是从后门进来的,第四次是从爬后院的墙进来的。

后门那里既偏僻难寻,而且门也是锁着的,也不知道是谁带的路,谁开的锁。后院的墙也是高大无比,上面插着碎瓦片。只见墙外边地上高高叠着凳子,墙里面的人也是配合得很,也叠了几条凳子,里应外合,再加上个这会倒是胆大包天、不怕流血不怕痛的小屁孩,真不知道这天香演乐楼啥时候换主子了!

看着浑身不是红就是伤、衣服也黑一块灰一块的小屁孩,两眼泪汪汪地又一次站在面前,香扇拿他没辙,便道:“既然你留在这里,那就我出去吧。”说着,换了男妆出门散心去也。

结果这小屁孩也跟了出来,也不知道是谁给出的主意,还被打扮成了女子模样。皮肤水灵灵,眼睛水汪汪,这小模样还怪好看的。

香扇当没看到,可是这小屁孩在她身后亦步亦趋,委屈的小眼神,任谁看了,都得当他是个无情的负心郎。逛街也不香了。香扇趁着路上人多,赶紧溜,想甩开这个粘人精。

好不容易摆脱了小屁孩,摇着折扇、心情放松的香扇刚准备去茶馆喝喝茶、听听书,就听得后面有人大喊:“前面那个穿蓝色衣服、拿折扇的公子!别左看右看了,就是你!你既然已经成亲,就不要整天游手好闲,你娘子跟着你也是为你好,你还跑那么快,你娘子追你追得都动了胎气了!”

接着便是一阵嚷嚷,“就是他!刚才在那条街,他就一直跑,他娘子都怀孕了……”“我也看到了,身在福中不知福,他娘子可俊俏了,对他还这么好,他还这么对他娘子……”“是啊,是啊,这么俊俏的小娘子嫁给谁,不得好好视若珍宝……”

在众人好心路人的帮助下,不过一会,他“娘子”轻抚小腹,含羞带怯走了过来,“相公,你不要走这么快嘛,我们的孩子会受不住的。”

香扇……

以后再也不想逛街了。

临仙湖畔,风光秀丽,吹着习习凉风,心情大为放松地香扇懒洋洋地倚着栏杆,侧头问道:“小屁孩,你不是说你只要远远地看着我就好了吗?你这些天的举动可一点都不像只是远远看着。”

“我不是小屁孩,我已经十八了,前二个月刚满的十八了。很多男子都十八岁成亲,有的还有孩子了,我认识的人当中,就算十八岁没有成婚,也至少都订婚了。”夏侯安不满地撅起嘴。

“那你订婚了吗?”

“当然没有!我要是订婚,我还会来找姐姐吗?”

接着夏侯安告诉香扇,他是家里二子,头上还有个亲大哥,也就是大名鼎鼎的夏侯钰。他大哥从小才智过人,十八岁已经任大理寺副少卿,二十二岁升大理寺少卿。而因为夏侯家人丁不盛,家里就他两兄弟,他小时候出生时早产,体弱多病,顶上又有个聪颖的哥哥,所以家里人都格外宠他,对他也无甚要求,很是纵容,只要他平平安安就好。

“看出来了,你哥叫‘夏侯煜’,‘煜’为明亮,你叫‘夏侯安’,‘安’为平安、安全。你的亲人们对你二人的期望一目了然。”香扇评价道。

所以夏侯安从小在京都斗鸡走马,游手好闲,又争勇好胜,偏偏夏侯家背景强大,祖上是陪先皇一起打天下的,后二代夏侯侯爷也都比较出色,等闲富贵人家都不敢得罪,于是十五岁前便得了个“京都四霸”之一的称号。

十五岁后他迷恋香扇,经常往外跑,不归家,家人初时还规劝斥责,但未见甚效果,加上他也没有做什么坏事,甚至不再打架斗殴、斗鸡走马,也就随他去了。这两年他父母想给他订亲,早点成亲,让媳妇来管他,但是他坚决拒绝,甚至发话非香扇不娶,他父母自然没把这话当真,但也拗不过他,只当他心智还小,等两年心智成熟再议也好,便没有订婚。

当香扇在隆城消失后,夏侯安在隆城呆了一个多月,查了香扇的很多信息,但却没有查到香扇任何生还的消息,便伤心地回了京都。

后来听说闵城开了一家天香演乐楼,名字里面有‘天香’二字,引起了夏侯安的注意;又听闻天香演乐楼里表演的都是一些新奇的新花样,夏侯安便开始留意,因为香扇就懂得好多新花样。

然后天香演乐楼开始表演《名妓香扇》的戏,里面的情节和夏侯安费了好大劲才调查到的情节几乎一模一样,除了略去了谈昭的出现。要知道为了查清这些事实,夏侯安可是特地跟大哥学了好多查案的技能和本领。

夏侯安不认为天下能有多少人,能有心又有力,抽丝剥茧,将事情真相查得如此清楚。大理寺有这个能力,但是官府部门不会为了一名青楼女子,即使是一名名满开罗的青楼女子,花这么长时间跟踪和调查,这不是他们的工作范畴。

为了一探究竟,于是夏侯安便来到了闵城,派人整日在天楼演乐楼盯梢,这才锁定了《名妓香扇》中“香扇”的扮演者月罗姑娘。

此女姿容与香扇有几分相似不说,就连《百变香扇舞》也能模仿,虽然舞中最为神秘的变幻扇面未能展示,但抛扇、接扇、跳跃等高难度动作也跳得几分神韵。最重要的是,在隆城时,香扇跳河前所乘之船上,有船员曾听到过书生汪川叫他未婚妻为“罗妹”……

综述以上,月罗姑娘定然就是香扇伪装,如此,情节全知、姿容神韵相似,自然不会话下。不愧是香扇姐姐,易容之术天下无双,假死还生,还自己演自己,当真是厉害!夏侯安更加心驰神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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