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真有那么恐怖?”
“怎么了?”
林畅畅被那一声震怒吓得直抱着脑袋朝杨余生身后躲着,过了两秒又好奇地探出头来,看女神一脸担忧,便解释道:“我以前见识过林叔叔发火,真的是特别可怕。”
畅畅的记忆还是停留在高考毕业之后,笙歌没去参加第七届考试的那天,她不知道黑带七级考试意味着什么,但那天看林叔叔气得都晕倒,在急救室挂水,她才知道这似乎是一场十分重要的考试,但那天笙歌的表情没有悲伤也没有惋惜,目光十分平静,好像这件事对她来说没什么,相比较林叔叔,她更相信笙歌,所以并没有太在意。只是今天这突如其来的震怒让她立马回到那个夏天。
畅畅小手拉着余生的胳膊,余生能感受到她身体传来细微的颤抖,传来那声怒吼之后,里面也没有再发生任何声音,她心底有隐约不安,林笙歌是那么甘心挨骂的人,一句辩解都没有吗?
看畅畅的小脑袋还一直缩着,拍怕她的手,轻声问:“那你要进去吗?”
畅畅双眼直视远处幽暗的庭院内,嘟囔起嘴巴来,声音也有些微颤:“我怕。”
虽然不知道林笙歌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但在杨余生眼中,她知道笙歌是什么样的人。
第一次见到杨余生,她帮助了她,并且她们分开时她说的话,她记忆犹新,从来没想过会被那样一句话安慰道,那句话很平常,也很简短,她的声音也不是神仙般享受。那天,其实如果没有林笙歌,虽然她也会办法逃,但一定没有那么顺利,连她自己都感觉不到内心的后怕,却轻易地被杨余生察觉,她想过世界上是不是就是有一种女孩子,外表强大到可以以一当十,扛着矿泉水桶从一楼到六楼,但其实她的内心柔软到可以观察到每个人内心的情绪。
看在上次本小姐安慰到的份上,杨余生还是鼓起勇气,把畅畅挪到一旁,抱着冷冰冰大门,笑着说:“那你在这里等我,我进去看看。”
踩踏着地上石头迂回地朝前走,空气里的风吹来路上的落叶,叶子轻飘飘地挪开,好像是给她让位置,到了玻璃门前,她瞅了瞅,刚准备敲门,衣服忽然被一双手捏着,转头一看是畅畅,她又笑嘻嘻地跟过来,说不放心。
“林笙歌,你在吗?”她礼貌地扣了三声,等了会,没有人,她又一直敲门。虽然说一直不开的门,一直敲不太礼貌,但有没有想过,一直敲门听到了却不开,明明是不开门的不礼貌。
果然,一位穿着宽松衣服的女人走过来,微笑着给她们开门,那双眼睛明亮得像镜子,与林笙歌的很像,“是畅畅,和笙歌的朋友是吧,快请进。”
“叔叔和笙歌呢?”畅畅歪着头四处找身影,但哪里都没看到。
“他们去跆拳道馆了,今天杜凯李江师兄弟过来了,笙歌去跟他们切磋去了。”笙歌妈妈热情地招呼她们坐下,又是倒水,又是切水果的,畅畅一听林叔叔不在,整个人就放松下来,瞬间躺坐在沙发上,像是到了自己家一样自由自在。
让笙歌妈妈端来水果的时候,畅畅用小手捏了一块,先吃了一口,才介绍杨余生,音乐才女、天生丽质、优雅有内涵……只要能够想到的词语,畅畅统统用在余生身上,活像是一个经纪人给导演制片人推荐演员的,那口才真的是不枉费她是文科生的料。
杨余生也没谦虚地拒绝,嘴巴长在别人身上,只能让她们去说,她接受不接受都没差别,也不影响她身上那些美好的品质,是吧?!但一想到刚刚的争吵,她内心还是担忧,在畅畅滔滔不绝地时候,打断她,道:“阿姨,刚刚笙歌和叔叔是在吵架吗?”
笙歌妈妈尴尬地抿起嘴巴,虽然说家丑不可外扬,但她始终觉得比起家人,同学更能劝得住笙歌,转身拉着畅畅的手,嘱托道:“畅畅,阿姨拜托你一件事吧,你劝劝笙歌,黑带七级考试还是算了吧?”
畅畅一脸茫然,看阿姨的表情不像是假的,她内心忽然升起一种不安感,但她又在安慰自己,开口问:“怎么了,笙歌的能力不能参与考试吗?”
笙歌妈妈扭头看了看余生,无声的叹着气,心里好像藏了很多事情,慢慢收回手,端着起来看着外面的树叶,随风摇曳着,忽然问出一个问题:“对你们来说,这次考试是什么?”
“不就是一次考试吗?”畅畅反问。
“不,不是的!”笙极歌妈妈虽然不懂跆拳道,但跟在丈夫身边多年,她也对这方面的知识了解到一些,她解释道,“黑带七级一般只有极为优秀的人颁发,高中毕业那一次考试也是偶然得来的机会,你们可能不知道因为那一次考试笙歌没去,她的师父红缎因此与她分道扬镳。”
“红缎?就是当年挑战黑带九段差一点失败的那位中年老者?”畅畅吃惊的瞪大眼睛,十分不相信笙歌身边竟然有这样的传奇人物,但她从来没有跟畅畅提过。
笙歌妈妈继续说:“你们可能不知道黑带一段的选手可以参与国际性的比赛,黑带四段可以申请总教练,黑带五段以上就是大师,按照笙歌的年纪,她成为黑带四段已经是不易,年纪轻轻就久负盛名,之后的考试机会都是看在她师父的面子上得来了,本来笙歌参加七段考试,就是证明她自己可以不依靠师父的名誉取得一切,可是她却没有去,我们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但现在七段考试不是她想去参加就可以去的,她离开这个圈子已经一年多了,她没有再去参加比赛,也没有在国际上任何比赛中崭露头角,我们怕……”笙歌妈妈没有继续说下去。
畅畅没有听明白,想继续问,但张嘴的时候被杨余生打断,拉着问她跆拳道馆在哪里,让她去参观参观,说着就朝后面走去,不让她开口,等到了外面的时候,余生才跟她解释:“既然阿姨不说一定有她的道理,我们去看看笙歌吧,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状态。”
林笙歌家很大,跆拳道馆占据了很大的空间,从门厅后门传过去,走过一个走廊,便是一个道馆。两人刚走到门外,里面的门突然就被推开,然后一大群穿着跆拳道服的男女走出来,一脸沮丧着,还有的人十分可惜地说这些什么
“笙歌师姐怎么就输了,我看她每个招式都十分熟练,横叉、竖叉、下劈腿、后空翻这些我都需要练习好久,我看师姐都当玩一样?”
“师姐输的不是实力,而是心态,黑带里水平参差不齐,但我相信师姐是有这个实力,不过这次为什么会输,估计理由只有师姐自己知道了!”
“太可惜了,就差一步。”
“是啊,师姐是不是遇上什么事情了,今天最后师兄出击的是最常规进攻腿法,都没躲开?”
“我看得出来师兄最后的横踢有留情,难道他也看出师姐今天心情不佳、状态不好?”
……
一大群人陆陆续续走出来,直到最后两个男人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走出来,后面跟着一个中年男子,接着余生耳边突然想起畅畅的一句话,告诉她这人是笙歌的爸爸。
笙歌爸爸身材十分魁梧,四肢发达,精神头也十分好,别的队员看到笙歌失败了,都一脸可惜,但他好像没什么伤心,看到她身后的畅畅时,还主动打招呼,让她去看看笙歌,“畅畅啊,笙歌现在估计需要一个人冷静一下,今天这一下估计让她看清事实了,甚好!”
看得出来,笙歌爸爸不仅是嘴上拒绝了笙歌的想法,还用实际行动让她放弃了考试,可是余生不明白,难道只有考试可以代表一个人能力,考试不过是一个测试,又或者一个努力的方向,并不能代表一切吧!
可是这样想之后,她又想到自身,如果她也能这样安慰自己,她的编曲是不是也可以更轻松一点呢?
所有人都离开会场,畅畅立马从她身后窜出去,一边叫着名字一边朝着里面跑。
偌大的道场内,笙歌像个没有电池的洋娃娃,目光呆滞的,安静地坐在地上,把头深深地埋在□□,听到叮叮咚咚的脚步声时,她把头埋得更深,因为她知道来的人是谁,这个声音与小时候畅畅一路跑过来的声音一样,可是如今,她却觉得无法面对。
畅畅还像是小时候一样,大力拍打着笙歌的肩膀,大声地安慰道:“笙歌,没关系,我一直在你身旁,你想哭就哭吧!这一次输了没关系,还有下一次,下下次,我相信你的实力!”
笙歌也想哭,但她不知道为何此时她根本流不下来眼泪,其实想一想,在老爸带她过来的时候,她就预感今天会输,这下看了,想象的变成现实了,所以她也不伤心了,不是早就预想到了吗,所以不伤心,不是吗?
畅畅在一旁叽叽哇哇,笙歌继续埋在头,不想出来,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说道:“畅畅我没哭,我觉得哭是一种很没用的情绪,我只是想,想一个人呆着,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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