畅畅刚刚分享她最近得到的趣事,在网上看到的笑话,但刚说到一半忽然听到这样的话,她忽然觉得生气,质问道:“可是以前都是我陪你的,这一次你不需要我了吗?”
在畅畅心目中,只要笙歌心情不好,她都是这样陪在她身边的,可是为何这一次不一样了?难道是她不再重要了?还是说,笙歌不需要她这个朋友了?
畅畅从小到大没经历过什么事情,难过的事情都有家人哄着,与笙歌成为朋友,也是因为邻居,和从小到大都在一起上下学,在她心目中,只要她有什么事情,或者被谁欺负了,都是笙歌帮她欺负回去,所以她也想做些什么,帮助她,可是这一次,笙歌呼似乎把她朝外面推,她不懂。
心里的郁闷突然都积攒到了心口,畅畅抚摸着心口不知道怎么处理这样的心情,只能把这一切的责任都追究到笙歌身上。而笙歌此刻的心情已经不仅仅是跌落悬崖那么简单,她的思绪十分混乱,她担心畅畅在她身边,会控制不住伤害她,所以为了保护她,笙歌再一次用更加严肃的口气,重申道:“畅畅,我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先回去吧,放心,我真的没事,只是我需要一个人想一想而已。”
说完,笙歌头也不回地起身从道馆的另外一道门出去,畅畅看着笙歌渐渐消失的背影,更生起气来,怒气冲冲地掉头,一脸委屈地看到女神,就哭诉起来:“余生,笙歌她欺负我,她说我不重要了,她不需要我陪在她身旁,她是不是嫌我烦,嫌我闹了?如果真的是这样,她直说就好,我保证不遗余力跑起来从她身边消失,哼,让她追都追不上!”
自顾自地说完,畅畅心情也好了许多,终于找回一丝理智,“哎呀”说一声,眨着小眼睛,问道:“女神对不起,我是不是吓到你了,我也没想到自己会有那么大的脾气,你不会生气了吧?”
“没事。”畅畅的心思十分简单,也很单纯,就如她一开始对笙歌说的,单纯是一种很美好的品质,无论何时何地都不会是过错。
有倾诉当场就发泄掉了,也不会压在心里消耗自己,让自己那么难受,余生盯着畅畅那双无忧无虑的小眼睛,她忽然明白为何笙歌一直围绕在畅畅身边,却也只是朋友了。
“畅畅,你是个夜空中抬头看到月亮,都可以发现漫天星星的人。”说完,畅畅发问是什么意思,她笑着没说话,只是拍拍她的肩膀,让她先回家,笙歌的事情交给她,现在的年代,不用她“三过家门而不入”。
送走畅畅后,她踏进道馆,偌大的道馆空无一人,但却让她肃然起敬,这样的场所应该也像是她常表演的演播厅一样,是心中的一个特别重要的地方,这里见证了他们内心的每一种成长,也陪伴她们从懵懂到青春。
看到另外有一扇门大开着,她慢慢走过去,在离开道馆前,她疑惑地又转过身绕着一圈使劲嗅了嗅,挠挠头,最终又转身朝外面走去。
林氏道馆真的比她想象得要大很多,眼前有山有水有树的场景已经打破她对林笙歌的认知了,没想到她还是个小富婆?
从另外一道门出来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条长长的河道,河道对面是茂密的森林,森林之后便是高山,她瞭望了一下,这高山应该是个不错的宝地,这样的设计说不定这下面埋藏着是哪位君王的宫殿。
不过她也就随便想想,如果真的有宫殿,也只会被永远地埋藏底下吧!
她顺着河边走过长长的走廊,不远处终于看到一个古色古香的八角亭,里面坐着一个人。
到了亭子内,林笙歌背对着她,挨着柱子坐在栏杆上,双腿还轻松地摇晃着,看她一个人坐在风里,显得如此消瘦,与她印象中那个人的身影完全不同。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无声地叹了一口气,“畅畅,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以为她是畅畅?
当畅畅这样的小女生没有自尊心的吗?都被冷漠地赶走了,还以为追着过来吗?
她轻轻哼了一声,一个随意地跨步坐到另一个柱子的旁边,瞥了眼脚下那深的不见底的河流,她挨着柱子更近了,悄悄问了笙歌一声:“你会水吗?”
笙歌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余生说的是什么意思,点头:“游泳当然会了,我可是靠水长大的,小时候家门口那条小溪就是一个玩耍的场所。不过你问这个干嘛?”
“没什么。”她才不会跟笙歌说不过是担心掉水里,没人救她而已。坐好之后望着平静的水面,清风一阵一阵吹来,让河面泛起一波又一波的涟漪,倒映在水里的森林也跟着游泳起来,这样的场面看得人舒心极了,好像内心有再大的波澜都可以平静下来。
转过头去看笙歌的目光一直盯着水面,眼睛眨都不眨,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在看水面,还是想通过水面去看什么。美好的光一丝一丝地射下来,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整个人突然变得慵懒起来,靠在柱子上,一脸慵懒姿态。不一会,她忽然想到什么,突然说道:“其实,我以前只要一听到跆拳道,就总觉得那定是充满味道的地方。”
余生突然的一句话,让一直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笙歌忽然醒了,她先是啊了一声,然后整个身体扭过来,双眼里写满了严肃,追问道:“什么意思?几个意思?”
她说得很隐晦吗?不过既然这个人听不懂,她就正大光明地告诉她:“我的意思是有很多味道,我以为道馆会有很多味道。”
“你在鬼扯吧?那是你不知道在巴西柔术的比赛里,卫生也是规则之一,并且女子比赛是可以穿道鞋的,并且上场比赛的时候谁会关心这个,大家只会关心被踢到了疼痛自己能不能熬得住,还有就算有味道,也是血腥味,根本就不会是你以为的那样!”
林笙歌说起这话来像是以为长者,在教训底下不懂事的师弟们。“并且前脚掌是人脚臭的主要地方,据我所知,目前在跆拳道的动作里还没有,所以你的担心根本就是多此一举!”
“关键是,就算是脚臭怎么了,还有汗臭呢!运动不就是流汗吗?你这担心不是多余吗?”
笙歌一气呵成,完全没发现此时她的状态与刚才郁郁寡欢的状态不相通。倒是余生发现了,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明显,这让笙歌更加疑惑不解,好像她的话完全是多牛弹琴,忽然说道,“你这是在笑?被骂了还有心思在笑?这是一件十分严肃的事情啊!”
“好了,我认输,不逗你了。”笙歌的歇斯底里是余生没想到的,她立马伸手表示投降,看笙歌还继续皱着眉头,她随之解释道,“你没发现吗,一说到跆拳道你整个人都不同了,平时大大咧咧,可是一说到这个问题,你忽然就变得严肃起来了,你没发现对待跆拳道是另外一种状态吗?”
“什么状态?”笙歌回忆刚刚的模样,但她根本就没反应过来,她跟平时一样,根本没什么不同。
余生整个人肩膀放松下来,双腿也学着刚刚笙歌的样子,慢慢摇晃起来像荡秋千一样,望着平静的湖面,道:“因为喜欢到极致,所以在乎;因为在乎,所以格外的认真;因为认真,所以别人口中的‘很好’,‘不错’,都不是你想到的结果。林笙歌,我没想过会有女孩子喜欢跆拳道,我以为你是因为要继承家业,所以才会去学习跆拳道,没想到你是真的喜欢哎!”
“我……”突然被杨余生这样问,笙歌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她知道喜欢是什么,比如“喜欢林笙歌”、“喜欢吃四食堂”,但“喜欢跆拳道”这个想法,她好像从来没有想过,因为从小就处在这样的环境下,从小她的父母就告诉她,她以后是要继承跆拳道馆的事业,所以她必须会这个,必须要成为能够承担这个责任的人,必须要……但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需要喜欢,杨余生是第一次告诉她的人。
她的心忽然有一瞬间的动容,转过头去看杨余生,发现她的目光一直看着湖面,好像那里有钻石吸引着她的目光,她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但什么都没有,接着她又听到杨余生继续说:“笙歌,其实有些事情不是自己亲身经历的,根本就不会感同身受,所以我懂你为何在最需要畅畅的时候让畅畅离开,有些事情需要自己一个人迈过去才可以,别人说得再多,也只能帮你减少悲伤的过程,却不能代替。”
“所以之前畅畅说你的音乐很好,但你却说不满意,也是因为你有更好的追求,更深的向往吗?”笙歌脑子里突然冒出那晚分开之前的对话,那是她第一次感受到余生的不悦与疏远,她不愿在这个话题上有更多的交流,所以冒出了尖锐的牙齿,不想她过问。
但她没想到余生没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她:“在喜好这件事上,你恨你的父母吗?有恨过他们从小就学习这个难度很大的运动吗,比如需要不间断地跑步,提高肺活量;需要学习扎马步、推踢、前踢、下劈等这些需要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枯燥重复的动作?”
余生忽然咯咯笑了起来,突然像个憨憨一样,挠着脑袋,陈述道:“可能是我小时候脑袋跟石头一样,不懂思考吧,从我有记忆我就开始和师兄师姐在道馆练习这些了,我整日都沉浸在训练中,看着师姐输掉比赛一个人偷偷流眼泪,然后又默默在深夜联系的场景,我就觉得我以后也会是这样状态,所以你说的那些我都没有考虑过。”
“那你现在可以考虑了。”
“为何要考虑?”笙歌不同,眼下她是输了比赛而气馁,因为父母不同意比赛而沮丧,为何她现在却需要考虑喜欢不喜欢的事情。
余生诧异地转过去看笙歌,发现她的眼睛也有像星星一样闪亮的时候,但她眼底的星光并不在闪烁,而是被强大的月亮遮挡住了,有些东西的先后顺序根本就没有告诉过她,不过看在这人帮助过她的份上,她忽然朝着笙歌身边,移动了几分,手撑在柱子上,小拇指忽然碰到她的,也不知道是因为运动之后的余温,还是体温与阳光温度的集合,让余生一下子就感受到她身体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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