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低头看了看,又同时抬头互相看到对方放大一倍的脸,眨眨眼,谁都不愿意先转开,都不愿意承认触碰时那种异样的心跳声。
咚咚……咚咚……咚咚……
一个内心坦荡,一个坚持硬撑,一秒、两秒、三秒……两人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自己,小巧的脸上微微泛红,眼底闪着一丝丝粉红色泡泡的自己。
最后还是笙歌没忍住,转过头去,偷偷用手背摸着自己的小脸蛋,在心底默念着:脸红什么,心跳什么,有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对视吗?以前她和畅畅对视,也没这样的反应啊!
余生眼底没有忽略笙歌此时小女孩的小动作,但她也不揭穿,而是躲起来默默偷笑,然后狠狠地清了清嗓子,顺便也把刚刚暧昧的气息一边清理掉,继续说:“我很喜欢一句话,父母和子女的问题几千年来都没有被解决,你难道觉得自己才二十来岁,就可以解决这个千年问题了?所以有的时候看开些,去找自己在意的东西,去找自己能够承担的责任,去做自己能够做的事情。”
杨余生的家教一直都这样,虽然名义上是父母的子女,但他们却给予她很多自由,而这个自由的代价需要她自己去承担,所以她不喜欢去跟别人争论什么,也不喜欢去表达什么,她喜欢细细去观察,去思考,去感受,这样可以让她看透很多表面的假象,省去很多麻烦。
如今看在曾经救她的份上,余生才大方地将自己的方法分享给笙歌,不想这人竟然不识好歹,理直气壮地反问道:“难道我要无行无素,一点都不管爸妈的想法吗?”
在笙歌的记忆里,她从来没有这样的想法,余生的这番话不仅是让她吃惊,也让她从心底产生抵触。但思考之后,她又觉得她抵触的并不是余生的话,而是她成不了余生那样的人。
余生每因为笙歌的话而生气,而是笑了笑,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既然是你喜欢的,比赛不比赛,评级不评级就没有那么重要,你难道就因为评级不了,所以不喜欢跆拳道了?”
“不会,这是我一生为之奋斗的事业!”笙歌想都没想,快速回答出来,激动得差点从栏杆上掉下去,幸好余生手长,及时拉住了她,看她突然像个孩子一样充满活力起来,余生心底也放松了很多,“所以,我明白你呢,在自己的地盘输了,还是一场本以为会赢得的比赛,你心情不好,悲伤,需要时间,那就给你……两个晚上吧,承认失败是你现在要做的事情,之后才是努力,所以不要自责了。”
人生本就是一场博弈,与别人的博弈只是表象,与自己博弈才是真相。一想到这里,余生突然低下头看着她的那双手,纤纤玉手,肤如凝脂,如果拿着这张手去做手模,是不是比弹钢琴更加轻松,说不定更加赚钱呢!
可是她已经错过这个选择的机会了,还是老老实实走脚下的路吧!
可能是她的安慰真的有效吧,笙歌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笑容,十分真诚地笑容,好像一个人坚持跑完马拉松,到了终点,转身看着身后的路,那种释然、愉悦到极点的笑容。
这个人,好像真的挺喜欢跆拳道的!
脑袋里冒出这个想法之后,余生突然反过神来,问自己:她喜不喜欢关她什么时候?
“你要是整理好心情去看看畅畅,她应该是第一次被你推开,刚刚找我的时候哭得稀里哗啦,我估计现在都成现实版林黛玉了?”
“哭了?”笙歌大叫一声完了,一想到畅畅那张嘴,还有那个性子,她扭头就跑,一边跑还在一边思考等会要不然先去厨房找个锅顶在头上,先过滤掉畅畅的第一层哭功。
望着在走廊上越走越远,逐渐消失成一个小黑点的人影,余生突然忧郁起来,鼓着小嘴巴,弯下腰从角落里拾起一个个小石头,朝河里扔着,突然一个人自言自语道:“哎,我怎么那么好心呢?”
将手上的石头扔完之后,她心里那些乱糟糟的情绪也跟着扔出去了,轻松地站起来,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中午,余生在村庄里转悠了一圈,也没感觉到饿,可能是她的胃口被情绪都占据了吧!她手机调成静音之后,继续朝着人流稀少的花丛中漫步。练琴的时候,都只能依靠音符、节奏和作曲的背景故事来调动情绪,如今找了个这样的地方,她也要好好享受一番。
一个人戴着耳机,看身旁的人来来往往,似乎还说着什么,她没细听,也没想细听;不远处还有很多人在花海中摆上各种姿势,互相拍照,一瞬间,她也很想有人给她拍照,脑袋里又立马冒出一个人,没有第一次那么排斥,只是现在这个人应该还哄着另外一个女孩子吧!
她也不过一瞬间的想法,并不是身旁一定要有一个人给她拍照,再转念一想,如果她真想要有人陪在她身旁给她拍照,还不是一呼一大把,但也没有那个必要不是吗?
黄昏时候,她站在略高出欣赏完渐变的天空之后,才把手机的声音打开,一看手机竟然有几十个未接电话,还有消息,刚好有个电话进来,她刚一接通,就听到对面传来哇哇哭的声音,还有祈求上天的声音,畅畅和笙歌的声音此起彼伏传来,她一边安慰,一边加快脚步赶到跆拳道场旁边。
“女神,我还以为你被人拐卖了!啊,幸好你没事!”畅畅在门口看到她时就要冲上来抱着她,得亏一旁的笙歌手疾眼快,抢先一步挤到跟前来,把她的胳膊从上到下都捏了一遍,才确认她是完好无缺的,“余生,你下次消失之前能不能发个消息,你人生地不熟的,要是针丢了,畅畅真的是要打我啊!”
畅畅与余生亲密接触的机会没捞到,在笙歌身后狠狠睹见她一眼,可惜这人看不到,她便上前拼命要挪开笙歌的手,双手不闲着,嘴巴也不闲着,主动示好:“女神女神,你真的没事吧?饿不饿?渴不渴?”
“不饿,不渴。”这两人铆足劲在她面前表现,本来余生也没什么想法,但一看到笙歌那副身心不一的模样,她忍不住学起了绿茶来,突然捂着额头,柔软地诉说道,“不过我逛了一下午,就是有些累了,不知道我今晚在哪里过夜比较好,你们也有推荐?”
一听到女神要留下过夜,畅畅的脑袋里立马冒出这样的画面来:浴室门前,热气骤升,长发飘飘,女神一袭蕾丝睡衣,温柔又性感,一步一步朝着她走来,啧啧啧,想想都觉得刺激。
不行,一定要让女神去我家!
畅畅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看向余生的双眼闪着血光,那双眼好像是要把余生吞掉一下,笑嘻嘻的样子像极了电视剧里的采花大盗,不停建议怂恿道:“女神来我家,我家可大了,还有浴缸,你洗澡要洗多久都没关系,我还有新的衣服,可以给你换洗呢!”
畅畅眼睛一撇,笙歌就知道她要放什么屁,她才不会让畅畅得手,立马用温柔的话语包裹犀利的利剑戳向她粉红色泡泡的幻想,“别了,畅畅,你要是看到女神日常生活的一面,万一滤镜掉了,不喜欢女神了,岂不是会伤心?”
说完,她最先拉着余生的手臂朝着她家的方向而去,都主动开始介绍她家的结构了,“我家一楼比较大,二楼是卧室,有很多,你可以随意挑选。”
畅畅不服气,回头两步拦住她们的去路,斜眼怒视笙歌一眼,明明这是她的女神,为何笙歌非要后来者居上呢?野蛮的路数现在不一定管用,但只要让女神不喜欢笙歌,她就有机会,于是她拐着余生另一边,站在女神一边,“刚刚那话想得罪我,还是得罪余生?女神是可以觊觎的?女神是用来膜拜的,你那样说,一定就是那么想的!”
越说,连畅畅都相信她自己说的话了,一鼓作气把女神朝她这边拉过来,挡在她们两人之间,开始指责:“笙歌,没想到你小小年纪,觊觎天菜,也不能觊觎我家女神啊,你真的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为了争夺女神的入场券,这两人不遗余力地表演着。但让笙歌没想到的时候,为了杨余生,畅畅竟然会用“癞蛤蟆”来形容她,虽然内心有一丝泄气,但此时她内心的占有欲更胜一层楼,于是她把目光继续放在余生身上,继续介绍着:“我家很大,还有顶楼,天台,从那里可以欣赏到整个村子的夜景,尤其是前面的花海,还有河流,在月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的,十分享受,你一定喜欢!”
畅畅不服劲,也跟着说:“我家也有天台,还有摇篮和秋千,我可以给你摇秋千呢!”
“余生,我家还有猫狗可以撸,你一定喜欢,我带你去看!”说着,林笙歌就拉着杨余生的胳膊,畅畅也见样学样,使劲拉着余生,不让她跟笙歌走,还说道:“我家也有!”
畅畅家有什么,笙歌一清二楚,她瞪着眼睛瞅畅畅那脸不红心不跳的模样,笑笑,也不拆穿她,想了想,忽然说道:“我家有乐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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