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啦——”黑色锁链带着倒刺擦过林砚秋的背包,帆布被划开一道口子,银簪的尖角从破口处露了出来。她心一紧,猛地弯腰钻进竹丛,枝叶狠狠刮过脸颊,渗出血珠也浑然不觉。身后锁链“唰”地甩来,缠住一根粗壮的竹干,黑衣人借力往前一荡,落地时斗篷下摆扫过满地落叶,发出“沙沙”的阴冷声响。
“跑啊,怎么不跑了?”黑衣人一步步逼近,兜帽下的声音像砂纸摩擦,“把柳氏的遗物交出来,我留你全尸。”林砚秋背靠竹干喘息,手腕上的镇灵铃还在尖声震颤,她突然想起玄机子的话,猛地攥紧铜铃用力摇晃——“叮铃铃!叮铃铃!”清脆铃声穿透竹林,带着镇邪的灵力四散开来,黑衣人动作明显一滞,灰黑色的怨气在铃音中翻涌不定。
就是现在!林砚秋趁机往竹林外侧冲,那里隐约能听到市井的喧闹声。可刚跑两步,脚踝突然被锁链缠住,倒刺深深扎进皮肉,疼得她闷哼一声摔倒在地。黑衣人冷笑着拽动锁链,她被拖得往前滑,手掌在粗糙的竹根上磨出鲜血。背包里的陶罐撞在石头上,发出“哐当”一声闷响,她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绝不能让遗物受损!
“还给我!”林砚秋死死抱住背包,另一只手摸出玄机子给的护魂符,猛地贴向锁链。符纸接触到黑气的瞬间,突然爆发出刺眼的金光,“滋啦”一声,锁链上的怨气像被灼烧般退缩,倒刺也失去了锋利。她趁机挣脱锁链,连滚带爬地往前跑,身后传来黑衣人愤怒的嘶吼:“找死!”
就在这时,竹林外突然传来“叮铃哐当”的声响,一个挑着货郎担的中年汉子哼着小调走来,担子里的拨浪鼓、糖画工具碰撞出热闹的声响。“谁在里头吵吵嚷嚷?”货郎听到动静,举起扁担往竹林里探,正好撞见追出来的黑衣人。看清对方兜帽下的阴冷面容和手里的锁链,货郎也不怯,把担子往地上一放,操起扁担喊道:“哪来的歹人,光天化日欺负小姑娘!”
黑衣人突的被打断,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甩出锁链就往货郎身上缠。货郎反应极快,用扁担横向一挡,锁链缠在扁担上,他猛地使劲一拽,黑衣人重心不稳往前踉跄了两步。“姑娘快跑!往清虚观方向去,那里的道长会帮你!”货郎大喊着,与黑衣人缠斗起来,担子里的糖画模板、小泥人撒了一地,却死死挡住了黑衣人的去路。
林砚秋望着货郎仗义的背影,眼眶一热,咬咬牙转身就跑。跑出竹林时,她回头望了一眼,只见货郎用扁担死死压住锁链,虽然落了下风,却没让黑衣人前进一步。她攥紧背包,拼尽全力往清虚观的方向冲,脚踝的伤口还在流血,每跑一步都钻心地疼,却连放慢脚步的勇气都没有——货郎的帮忙只是暂时的,必须尽快回到安全的地方。
不知跑了多久,终于看到了清虚观的青灰色檐角。林砚秋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进观门,玄机子正站在殿前等她,看到她浑身是伤、背包破损的模样,神色一沉:“引怨使果然动手了。”
“道长……货郎……”林砚秋气喘吁吁地扶住门框,话都说不完整。玄机子递给她一瓶疗伤药膏,又掐了个诀,一道柔和的白光笼罩住她,脚踝的疼痛瞬间减轻不少。“放心,货郎自有福报,引怨使不敢在闹市久留。”他指了指她的背包,“遗物还在吗?”
林砚秋连忙打开背包,陶罐虽然磕出了一道小缝,但里面的银簪和信件完好无损。她松了口气,把东西小心地取出来:“都在,只是……”
“只是引怨使已经盯上你了。”玄机子接过银簪,指尖摩挲着上面的“苏”字,神色凝重,“拘灵教的引怨使专司收集怨灵遗物,他们既然动手,就说明不会善罢甘休。现在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必须尽快唤醒柳氏残魂。”
林砚秋点头,想起货郎的帮忙和黑衣人阴狠的眼神,心里的紧迫感更甚。“那我们现在就去找柳氏的残魂吗?”
“柳氏残魂被困在当年跳湖的破庙附近,那里怨气最重,也是引怨使最容易设伏的地方。”玄机子从袖袋里取出一张黄符,上面画着复杂的符咒,“这是隐匿符,你贴身藏好,能暂时遮住遗物的气息。今晚子时,阴气最盛,也是柳氏残魂执念最浅的时候,我们那时出发。”
林砚秋接过符纸,小心地贴在胸口。望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她攥紧了手中的银簪,今晚,无论有多危险,她都要唤醒柳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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