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三章 第三节 猜谜

娅伦夫人不敢声张,她走出帐车,去看苏仁的马——确实是苏仁的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信使连马都留在家里了?她让通拉嘎把苏仁的马先卸下鞍子,把马鞍藏好,放回马群里。就在时候,她一下子想明白了,苏仁肯定是准备让皇后和可汗看那封信的!马只要回到马群,皇后和可汗必定有所察觉,到那个时候,这封信不必向他们隐瞒。

娅伦夫人回到帐中,把礼物打开,是貂皮的小饰品,她数了数,二十八个,没有皇后的,那这个就不用说了,这就是苏仁的态度。她没有把王妃们聚起来,以免大家议论纷纷,而是亲自带着信一个一个宫帐的拜访,把事情告诉她们。她把信和礼物给各位夫人和正在夫人身边的各位王子看了,但是礼物没有分发,她嘱咐王妃们知道就好,可以秘密告诉自己在外面的儿子,在没有进一步的消息之前,还是不能声张,也不要私下议论。夫人们有的流泪,有的也埋怨几句,但是都觉得怎么说,也是个好消息。夫人们都很喜欢礼物,名贵的貂皮和上等的珍珠,细致的手工,看着真不错,看起来苏仁的情况应该也不错,但为什么不让大家声张?大家有很多猜测,但谁也不说出来。

虽然娅伦夫人行事低调,但是摄政王有消息了,还是在家臣、将军、侍卫、奴婢中悄悄地传开了。第二天清晨,这件事可汗和皇后就听说了。他们也秘密地叫人去核实,去核实的人不敢直接去找摄政王的夫人和王子们打听,而是去找了消息灵通的马倌,结果发现苏仁的马已经回到马群里。

年轻的可汗看着皇后,等她拿主意。皇后想来想去,说:“王爷既然是写信给夫人和儿子的,就还是和那边近的意思。他一直觉得我对夫人们不尊重,那我们也给他这个礼吧!他要是气不消,肯定不会回来的!”

皇后刚刚知道苏仁出走的时候,觉得娅伦夫人肯定在骗她,她知道苏仁去哪了,就是不告诉她。她派下面人去问了好几次,言语之间多有挑衅。萨穆尔夫人怒了,将来人痛骂了一顿,哄走了。娅伦夫人想去找皇后道歉,也被她按住了。皇后觉得情势不好,但还是将信将疑。这时候,八王爷苏赫巴图来访。他收到哥哥的信之后,心里很不安,担心汗廷发生变故,还没做出什么决策,就听说□□死了,立即前来吊唁。皇后得知苏赫巴图王爷也没有见到苏仁,这下紧张了。主动来见各位夫人和八王爷,大家见面都没话,相对而坐了半晌,苏赫巴图说:“那就慢慢打听消息,先别声张了!”从此,汗廷安静下来,每个人都按照苏仁走之前的交代继续做事。彼此礼貌地相互问候,什么都不多说。

皇后亲自来拜访娅伦夫人,她没有穿大礼服,而是穿了日常见家里人穿的衣服,也没带仪仗,没有坐辇,而是骑马,来到苏仁的营地。娅伦夫人连忙出来相迎,请她上座了。娅伦夫人已经嘱咐过所有人,不要提礼物的事情,以免伤了皇后的面子,她把苏仁的信给了皇后。

皇后看到信非常激动,苏仁的信上全是叮嘱儿子们谨慎行事,继续辅佐可汗和皇后,拱卫汗廷的内容。皇后含着眼泪看了好几遍。这次来之前,皇后已经想过要不要弃位的问题。苏仁走了以后,她又生下一个儿子,一共七个儿子,现在孩子们都没有任何名分。苏仁这次虽然没有给她写信,但还是为她着想的,事到如今,只要苏仁能回来,什么都依他就好。但是想着要放弃皇后的地位,她还是有点犹豫。苏仁的夫人虽然多,但大家得到的宠爱很平均,每个人生养都不多,只有自己才是给苏仁生了最多儿子的女人,想到这,皇后也有点不甘心,苏仁多少该对自己有点不同才对!而且苏仁的信里也没有再提让她弃位的事,说不定他有别的想法呢!这么想着,她就没有主动向娅伦夫人提出弃位的想法,而是表示一定谨遵苏仁的嘱托,守护好汗廷。

皇后回去以后,觉得应该对夫人和众位王子有所表示才对,就和可汗拟定了方案,给众位王子加官进爵,增派人马,划拨牧场,保障武器供应。她希望这些做法可以传到苏仁那里,这样苏仁就能原谅她。各地的王子们得到父亲的消息,也都松了口气,又得到皇后批拨的土地、人马、军械,对汗廷的怨气也消了不少。虽然无法得到父王更多的消息,但是大家都觉得,不用太担心,娅伦夫人肯定知道。

娅伦夫人没有分发礼物,就是想再琢磨琢磨,这礼物是如今找到苏仁的唯一线索。她拿着太阳花反复看,这些礼物是从哪来的?她问通拉嘎信使的特征,通拉嘎当时太激动了,竟然没有特别留意。只是觉得口音像东边来的人。东边?东边不是苏赫巴图王爷的地盘吗?可王爷也急得不行呀?虽然不跟皇后说,王爷可没少跟她说。娅伦夫人百思不得其解,苏仁走的时候,带的随从不多,财物也不多,算是一次微服出行。他确实说要去苏赫巴图那,也确实朝那个方向去的。这么长时间没有消息,这么多的小饰品?

“哼!”琢磨了几天之后,娅伦夫人突然笑了,她把萨穆尔夫人请过来,把通拉嘎叫来,“我琢磨着,你父王现在应该还不错,”她说,“他应该是去东方的森林里了,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貂皮呢?你还记得那个地方吗?”娅伦夫人看了一眼萨穆尔夫人说。

“啊!你是说,他上次流亡的那个地方?”萨穆尔夫人也想起来。只有通拉嘎不解。

“哎,你看看这东西,”娅伦夫人把太阳花递给萨穆尔夫人,“你觉得,他会不会又有女人了?”

萨穆尔夫人一听,也笑了:“姐姐你果然是大妃,王爷那点心思,还是你最能猜透!”她转向通拉嘎说,“你父亲二十年前,曾经为了一个女人流亡到大兴安岭的森林里,你哥哥们都知道那件事。现在你们要找到你父王,去那里应该能找到。上次就是你们八叔找到的,不过反正不好找。”

“那这次要不要问问八叔?”通拉嘎问。

萨穆尔看看娅伦。娅伦夫人说:“你八叔可能已经知道,也可能不知道,这我们也不清楚。如果他知道,那就说明你问他,他也不会告诉你,如果他不知道,你还没有更多消息,也不知道你父王的意思,这时候就惊动他不太好。”

“我哥去林中百姓那里办过差,要不我和我哥一起去找找?”通拉嘎问。

“别让你哥去了,他去不合适,他忙着今年的税收和牛羊供给呢!”娅伦夫人说完,转向萨穆尔夫人,“让那仁巴图跟他一起去吧!老爷子现在肯定想见那仁巴图。”

“行!”萨穆尔夫人说。那仁巴图是萨穆尔夫人的次子,也是苏仁流亡回来之后生的。

那仁巴图过来以后,娅伦夫人对兄弟俩说:“你们俩不要多带人,尽量行事隐秘,把这东西拿上几个,悄悄地去森林里打听。林中百姓没有工匠营,但凡这类的小饰品,一个人做的一个样。能问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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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贤舒世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