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纪云只是个学生,父母双亡,且没有经济来源,拿不出太多钱,医院并不打算给他们继续下去。
住院时交过押金,本已经说好的,突然换了态度,难免不让人猜想是因为接到特殊命令。
宋纪云低调行事,得罪的人不多,近期也就慈瑜一个。弟弟需要急救,不能再耽误时间,如果没有钱,他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宋纪云眼前阵阵发黑,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有大半天没吃东西了,只是简单喝了两口水。
手机响起,他看着联系人的名字,没有接。
过了会再次响起,是个陌生电话。
对方充满活力的少年音得意十足:“喂,这下你肯妥协了吧,只要你跟我说句对不起……”
“对不起。”宋纪云没有多问,利落答应了对方的要求。
“你……你居然敢打断我说话,不想活了是不是!太敷衍了不作数,要加上‘亲爱的’!”
宋纪云迟疑一秒,加大了音量:“对不起……亲爱的。”
“唉,这就对了嘛,要是你在我面前,肯定能欣赏到表情,嘻嘻。”
“你在哪里。”
“怎么,你要来找我?我不告诉你,除非你求我!”
“怎么样才能停下这场无礼的闹剧?”
“什么,你居然敢这样跟我说话,哪里无礼了,明明是你挑衅我在先的!气死我了,你根本就没有悔改的想法,那就眼睁睁看着你弟死吧!”
“你这是在犯罪!”宋纪云挂断电话。
长时间没有进食,浑身使不上力道,他漫无目的走在医院外的街头,走到马路边,身旁停了辆低调的黑车,无声无息冒出来两个西装保镖,将他拖拽进后座。
宋纪云试图挣扎,被拳头命中腰腹,疼得蜷曲起来。
司机告诉他最好安分待着。
不像是绑架,更像是要带他去什么地方,见什么人。
……
那边的慈瑜被挂了电话,几乎要像河豚气炸,他朋友担忧说:“小瑜,我还不知道你这么厉害呢,居然能让医院拒收病人,随意动用关系,要是被发现了,肯定完犊子,而且,你不怕耽误人家治疗吗?”
“嘁,我哪里有这本事啊,都是随口放出来的狠话,虽然我有这个想法,但要是被家里人知道,不得打断我的腿!”
“你刚才还咒人家弟弟死呢,哪里像是要追人的,简直是追杀,你赶紧去道歉吧。”
慈瑜回想起来刚才的态度,的确过分了些,又想到宋纪云对他的冰冷态度,傲然哼道:“凭什么,我不!是他得罪我在先,怎么可能还要我给他道歉,除非他再喊我一句亲爱的。”
“你……唉,没救了。”
慈瑜迟钝地眨眨眼睛,拿起手机回拨通话记录,翻来覆去听着极为敷衍的“亲爱的”,心痒痒的,更多是因为不愉快而产生的沉闷。
他从一开学就注意到宋纪云了,也有过短暂的接触,他专注盯着黑发青年,对方却从来没有给过一次正眼。
慈瑜被美色蛊惑得不安,他胆大跳出来询问联系方式,却遭到漠视。
他因爱生恨。
从此决定粉转黑,却也没改掉收集宋纪云照片的习惯。
他要把所有照片都挂在床头,记住那张该死的帅脸。
慈瑜从小到大没追过人,只会欺负人,他认为刷够存在感,宋纪云就能注意到他了,没想用力过猛,别人都以为他把宋纪云当成情敌。
开什么玩笑,因为秦确那个城府极深的坏人吗?长得不好看又爱捉弄人,为了他放弃更诱人的美味,简直瞎了眼。
慈瑜听了狐朋狗友的谗言,以“追”秦确的方式接近了宋纪云,效果不太好,但起码有效果了。
宋纪云差点没把他拉进黑名单。
……
李疏狂近乎无求无欲了一辈子,第一次求人借钱,处处碰壁。
那些富人圈的年轻少爷小姐们,似乎嗅到什么风声,察觉是李疏狂跟他爹斗争,为了不得罪权势滔天的李家家主,纷纷避让开。
李疏狂见之要气坏了。
想他以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一直被众人簇拥着,能帮的上的顺手就帮了,怎么他还没落难,这群墙头草都跑了?
他不禁想到哥舒望,如果人人都像他对钱财爱的坦荡,少点勾心斗角,这世界也不会太差。
想到某人,不由得心痒痒的,就算是被他骂也心甘情愿。
电话打过去,没有接通。
再打第二次,对方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别人听到:“有事?”
李疏狂不满了,“没事就不能找你?你在哪。”
“……”黑发青年沉默两秒,他看了看对面给他倒茶的成熟男人,说,“等我今晚回宿舍再说吧。”
“不成!是不是他们又来找你了,说好你是我的,敢出轨一个试试!”
李疏狂声量极大,手机没有免提,连李知年都听到了。
他发出一声轻笑。
李疏狂警觉,“你还真去找其他男人了?!是谁,看我不打断他第三条腿!”
宋纪云被他蠢无语了,“是你爹。”立马关机。
李知年替他说话:“李疏狂就是这个急躁性子,一旦误会,就一股脑倔强下去,然后认清真相,再沦陷痛苦之中。”
所以你一直隐瞒前妻出轨,儿子非亲生的事实?
话到嘴边,宋纪云给咽了回去,他接过男人递过来的香茶,抿了一口,即便他不懂茶,也知道有多珍贵。
他起初还担心是问还钱的,后面相处一阵,不由得放松一些。
李知年不是为了一点小钱就为难晚辈的人。
分明跟他接触不多,宋纪云就是笃定这一点。
李知年会说话的眼神望着几乎小他一轮的青年,说:“你丝毫不惧怕我。”
人人都害怕李知年,包括他的大儿子。
“不。”宋纪云吐出一个字。
“也不会可怜我。”
宋纪云摇头:“您不需要任何的可怜,一如我恳求您帮忙解开限制那样,您也不会可怜我。这个世界上,比我可怜的人多了去,没人会在乎他们。”
“有意思。我不做亏本买卖,你应该懂得。”
宋纪云放在桌子上的手指收紧,他大着胆子说:“我……我没什么能回报的,就只有这个身子了。”
李知年眼睫毛颤动一丝,抬起藏在金丝眼镜下如鹰隼锋利的眼眸,眸底翻涌着不明的思绪。
“哦?你的身体?”
他的语调意味深长。
宋纪云满心斟酌用词,没有察觉不对劲,“是的,我有一定的学习能力,可以进您的公司,献出一份力。”
“……”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对面的老男人明显丧失了兴致,眼看着谈判要破裂,宋纪云急着说:“我做什么都可以,哪怕让我继续在贵族学院读到毕业!”
李知年挺起身,宽阔的背靠上座椅,坐姿优雅如中世纪的贵族,他面带得体微笑:“你所说的两种奉献,全都得益于你啊,这实在是不太公平。”
“既然如此。”宋纪云目光大胆地往下,透过桌子,像是要落在男人的动弹不得的双腿,“我可以成为您的贴身侍从,在您不方便的时候,当牛做马,随叫随到!”
李知年收敛了笑意,语气变得冷淡:“你所说的这些,任何人都做的到……”
“哪怕是能让你站起来吗?”
李知年倏然抬眼,随之,他不以为意笑了笑,“哪个地方站起来?”
刚开始听到那句话,宋纪云还以为自己想法龌龊了,细细品味了老男人的笑容,才后知后觉,李疏狂跟他爹都是一个口味。
都他大爷的喜欢帅哥!
宋纪云表情有些崩裂,不知是因为上辈子记忆有出入,还是被男同给恶心的。
他揉了揉眉心,说:“我知道了,如果有需要我帮上忙的,请尽管吩咐。但是,我对此事……不是特别了解,见谅。”
李知年勾了勾嘴唇,对他招招手,像是逗小宠物一样。宋纪云身体僵硬,缓慢走过去。
他在男人的视线下弯下腰,再慢慢蹲下去。
目光水平比坐着的李知年更矮,需要抬起头看人。
男人保养得紧致修长的手轻抚宋纪云的面颊,并摘下多余的黑框眼镜,宋纪云的眼镜始终不离身,深度近视的他不得不眯起眼睛,才看清李知年的神态。
男人似乎很迷恋他年轻的肉身,只期盼他别有什么肮脏奇怪的癖好。
很快,李知年终止了对宋纪云的折磨。
重新戴上眼镜,宋纪云发现男人好像心情很好,嘴角似有若无扬起,比之前虚伪的笑容更自然。
为什么,只是因为摸了一下他的脸?
宋纪云不解,也没有问出口。
李知年让老管家交代一些重要事项,类似于他的每日行程和爱好习惯,宋纪云学习能力极快,了解到李知年堪称机器人的作息和工作,也不得不佩服几分。
很难想象,一个只能坐在轮椅,且被誉为温城首富的董事长,居然还这么拼命工作,他简直是把工作当成了爱好!
资本家就算了,还是个无敌卷王!
宋纪云看李知年的眼神都愤懑起来。
因为对李家太过熟悉,再次踏入,有种回第二个家的即视感。宋纪云被安排到靠近家主卧室的侧房,仅一墙之隔,随时都能听到动静赶过去。
这个年头,有监视器和保镖重重围困,根本不会有小偷劫匪混进来,李知年又不是脆弱的病秧子,只是双腿不便,可比正常人要健康太多。
然而,他还是个男人。
有某种需求的男人。
宋纪云又隐隐不安起来。
把李疏狂跟李知年做对比,他发觉后者好歹经验丰富,也更成熟知性,最重要的是,他是李家掌权人。
爬谁的床不是爬,那肯定是李知年的床更好爬。
可是,宋纪云上网冲浪发现,据说残疾人因行动不便,经常会心理扭曲,报复他人。
宋纪云又犹豫起来。
“今晚,你跟我一起睡。”把李知年推进浴室准备沐浴时,听到他说的这么一句话。
宋纪云迟疑一秒,点头应是。
他有比较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只要李知年不太过分,他咬咬牙都能坚持下来。
把沉重的男人抱起来褪去衣物,抬起的手不经意触碰到什么,被沉甸甸的东西打了一下,他疑惑看去,眼睛突然瞪圆。
这是什么,宝特瓶吗?!
简直比李疏狂的还要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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