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霏清走进了军事部士兵科复员班:“申请归队,玉霏清,二十五岁。第四军团上校,精神疾病,这是康复证明。”也是伪造的,霜降的速度一直很快。
“合格,文件会在三天内送来。”冷酷的机械音说道。
玉霏清为了见到哥哥可以不择手段,他勾唇:“谢谢。”
他已经打好了行李,随时都能归队,应该见见玉雾清了。
见玉雾清主要是因为货得特意关照。
“我就知道你要说这个,你放心,家里的货半点差错都出不了。罗付庆会解决的。”
玉霏清道:“别怪我嘴碎,别讲把柄递给别人。”
玉雾清笑道:“他不是也有把柄在我手里吗?我们都是聪明人。他要怎么和我翻脸。”
“我要去趟海蚩,是时候报国了。”
“替我去一趟,我去不了,你可以。”玉雾清转动着金怀表。
“要帮你带点什么吗?”
“那就,帮我带枚新怀表吧。”玉雾清有读秒稳定情绪的习惯。
玉霏清转身离开,他的侧脸就像雕塑一样,雾清收敛了笑容,在他走后悄悄对罗付庆说道:“他的眼睛在褪色。”
“是的,阁下,一直如此。他在逐渐强大吗?”
“的确如此,但这会是什么原因呢?”
异能者的确有可能改变外貌,夺取异能目前是已知唯一的办法。
因为玉霏清并没有注意到昨天他的靴子上被挂了一枚吊坠,那实在太小了。而且,在实力不断上升中,确实会缓慢变色,加速都是因为那枚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黑色吊坠。
饮料店的员工会帮他打理店里的事,其他的事有族亲处理。
玉霏清可以放心地离开了,他剪了头发,他的体测已经做完了,优异。
允许复员的文件下午就送来了。等玉霏清交完班就去军团报道,第四军团于五天后前往海蚩。
玉霏清还没怎么着,温肖云倒是懵了:“那个人,传话让你去上班?雨最近大了,你要多小心啊。”
“没有,是我自己要求回部队报国的。”玉霏清递过一杯白兰地:“你的酒。真正的暴雨,在战场上。”
玉霏清确实很喜欢战场,那是他最快乐的两年,也是他最脆弱的两年。
“那你店里怎么办?银行怎么办?”
“我的同志会处理好,一个出色的企业不会让一个人掌控它的一切。”
玉霏清只是认为这个国家还有希望,他不会困在家族的牢笼中,海蚩的叛乱已经大规模发展,平民在死亡,战士披着国旗去烈士陵园下葬。
人被杀了,就真的没了。那些神话有什么好听的?真正该记住的,就是烈士陵墓上冰冷的名字。
“那你为什么还要去?”温肖云没去过战场,他只是个住在郊外的穷学生。
玉霏清开始慢慢地讲战场:“他们开战的时候,把身份证咬在嘴里,结果被炸弹炸的身首异处。炸弹炸响前就得趴下去,不然是来不及的。”
“异能者用冷兵器攻击后,哭着自戕,开枪会比用冷兵器更容易。还有的在医疗站里扔掉身份信息,抓着护士的手让她们报失踪。
“那是漫天都是星月勋章的战场,我们找到一个活人,只要受了重伤就得补上一枪,因为等到痛感恢复,他就会更痛苦……”
“如果可以创造出一个没有士兵的国家,那么我们的牺牲就是有价值的。”
玉霏清似乎要把一天的话都说出来。他生长的日暮港,十有九户无儿郎。
男孩死于子弹,女孩死于炮火,海蚩国讲小礼,无大义,他们轰炸医疗站,在水源里投毒,在休战期杀掉取水的士兵……
总统在把人派去战场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分赃了。
玉霏清第一次回去的时候,是从人堆里爬出来的,他站都站不稳。还有一个小时战争结束,敌军反扑,指挥官下了死命令,必须打下去,不许撤退。玉霏清抵着腹部,踉踉跄跄走回医疗站,如果快跑,会失血过多。墨绿的军装都成了黑色,全身都被淋湿,头发贴着额头,水一股股流下,他甚至都不敢拔出弹片,两手的指甲全被染红了。
玉霏清本来是带着课本出去的,以为在战壕里还能复习,结果他的书全给他挡枪了,书页四散,上面都是弹孔和血迹。
作为保留项目的舰艇,零件散落一地,核心周围连草都枯萎了。操作员从驾驶位里往出爬。
晚上的时候,炊事班做了二百个人的份量,回去了不到一百个人。敌军指挥部的面包、咖啡粉全部被抢了回来。他们把杯子里的水都喝光,用来盛饭。打仗是个辛苦活。
他后来留长了头发,戴了眼镜,留长了两根指甲,结果到最后还是得回去。
“桂良玉,过来。”
“什么事,店长?”桂良玉一边撩着铁灰色的短发一边往下跑。
玉霏清拿了把银剪刀剪下右手的两根五厘米长的指甲,连着眼镜一起装进珐琅盒里:“拿着吧,我回来的时候还我。”
“好的。”桂良玉明白这事有多重要,接过盒子,走进了吧台。
“你能回来吗?”温肖云在玉霏清离开座位后问。
玉霏清从耳朵上抽出那根羽纹玉钗,背对着向后扔,刚好插在盒子上,他轻飘飘地说:“我应该是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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