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慕言回去换了身衣服,刚刚衣服沾满了酒味,他觉得一身酒气去见女生只有流氓才干得出来。
结果迟到了十五分钟。路上因为不知名原因堵车了。
他看了导航,步行时间比驾驶时间还要快一些,就在目的地之前提前下车。
今天柏林天黑得晚,以往这个点,抬眼只看得见浓郁的黑色。如今,火红发黑的天际线蔓延在城市灯火上方,绚烂地洒下金光,临摹出他高瘦挺拔的身廓,熠熠发光。
江慕言走到一半拐进了一家花店。
在出来的时候,天完全黑了,只有城市的霓虹闪烁。
柏林的夜来了。
温霖雨提前进餐厅,选了最里头靠窗的位置。
她坐在窗边,松松垮垮的麻花辫搭在红白格子围巾上,白色的毛绒外套把她皮肤衬的更加洁白。她一只手缓慢地翻动着菜单,一只手托着下巴,但注意力根本不在菜单上,而是对着窗外的某一处若有所思。
“不好意思,迟到了。”
江慕言走进的时候带来一阵小风,清爽的味道冲散了空气里腻人的奶油味。他一边落座一边把黑色大衣脱下,挂在一旁的衣架上。
温霖雨敛起目光,微笑摇头, “没事。”
她抬眼的时候注意到了江慕言手里的花束。
那是一束铃兰。准确的说,是一捧。
几十枝铃兰被丝绒带束在一起,每一支由上而下都长满了饱满的洁白花骨朵,交叠着,簇拥着。它们被江慕言半抱在怀里,随着他脱衣服的动作而上下晃动,香气也似远似近。
温霖雨恍惚了,她看着那束花,眼里起了雾气,心里酸涩居多,和着一丝丝半有半无的甜蜜。
之前温亦甯回家的时候偶尔会带一束花,那种五颜六色堆在一起,花开的极其艳丽的花束。
温霖雨还记得温亦甯把花随意扔在茶几上,让它们自生自灭,老道地说:““那是男人的小把戏。”
江慕言又是为什么买这束花呢?
温霖雨把视线从花上挪开,把菜单递到江慕言面前,开口:“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送你。”
温霖雨看着江慕言手里的那束花,它被递到眼前,香味也变得真实。
这只是一个很普通不过的餐厅,很正常不过的晚上,很平平无奇的工作日晚,很随处可见的一束花,却让温霖雨有了想哭的冲动。
空气里萦绕着奶油芝士的香气,周围喧嚣嘈杂,混合着刀叉碰撞,此起彼伏的交谈声。没有人注意到餐厅一角的圆桌前发生了什么。
温霖雨也没记得当时江慕言的表情,她低头,看到的只有自己白色毛毛衣上的纤维,勾搭在一起,复杂的像她此刻的情绪。
她把手插在兜里,傻乎乎的,盯着眼前的话,没有反应过来,丝毫没有接过的意思。
江慕言又把花递过来一点,看着她,示意她接花。
温霖雨还是没动。
她眼眶里包着泪水,在里头不停地打转,想让眼泪不那么轻易掉落,可惜失败了。
“江慕言,”再开口的瞬间,温霖雨的眼泪就啪嗒地滴落,“你别这样。”
递花的手轻微地抖动了一下,连带着铃兰花骨朵轻轻晃动。
铃兰却依旧在温霖雨眼底,只要她伸手就可以轻易触到的位置。
“怎么了?”
江慕言的声音不像刚才那样爽朗,听着有种强撑的感觉,他没再像机场那次低头看温霖雨哭鼻子的样子,企图逗她。
江慕言隐隐有种感觉,这束花,他今天送不出去了。
“你别这样,”温霖雨再次重复道,“这样会让我胡思乱想,你别再这样了,”她哭着摇头,眼泪像珍珠,一滴滴打在衣服上。
江慕言握花的手一紧,却依然执拗地把花递到温霖雨那边,没有半分收手的意思。
“胡思乱想什么?”他问得轻声细语,温柔的快把窗边的凝霜暖化了。
“我会觉得你或许对我有那么点喜欢吧,怜悯吧,也可能是感兴趣吧。”
温霖雨说的时候轻笑了一下,那笑声有那么一丝自嘲的意味,江慕言并不喜欢。
“我会胡思乱想很多有的没的,那些不属于我的东西,怜悯也好,一丁点兴趣也好,莫民奇妙的好意也好,甚至是喜欢——”
“是喜欢,别胡思乱想了。”
江慕言没等温霖雨说完就打断她,过于急切的语气让他自己都愣了一下,他也没想到自己的表白竟会这么仓促。
那束花在温霖雨眼皮底下向前挪了挪,示意她收下。
“可是我不需要。”
温霖雨依旧低着头,说话很轻,很温柔,丝毫不像是在拒绝人,而是像一种无所谓的声明,一种轻飘飘的解脱。
江慕言听清楚了,却依旧问:“什么?”
语气冷冷的像是命令,命令她再说一遍
温霖雨鼓起勇气抬头,她看见江慕言眼底褪去的欣喜,只剩下失望和淡漠,城市灯火在他眼里斑斓,可看向她时,瞳仁里却漆黑一片,黝黑的向柏林的夜空。
“我不需要。”温霖雨咬着唇,依旧固执。
“温霖雨,”递花的手收回一半,“我的心意你就这么难接受吗?”
江慕言依旧抱着一丝丝希望,虽然身处下风,却依旧希望在和温霖雨的推拉游戏中能有回旋的余地。
温霖雨没说话。
”那花呢?”江慕言继续问,他语气里完全没有了来时的兴奋,“也不需要?”
温霖雨垂着眼皮。
“我的心意你就这么难接受吗?”
“我知道了。”他冷笑了一下,彻底收回递花的手,花束啪一声落在桌上。
那天夜里柏林下了大雪,纷纷扬扬洒落在城市各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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