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霖雨的背抵到墙面的开关,屋内唰一下亮起,两人面面相对。
江慕言的胳膊依旧固执地箍在温霖雨的腰上,半环绕把她送向自己。
温霖雨头发凌乱,发丝密密麻麻缠到一起,蓬蓬的,散乱在她脸侧,勾在江慕言的黑色呢大衣上。她看到后用指尖去拨落理顺头发,喘息的空档想给自己一点体面。她知道此刻自己被一种难堪的**所占据,江慕言有的她也有,成年人的**不言而喻。
温霖雨发丝理顺到一半,指尖卡在发丝中,身后的灯忽然又啪哒一声被江慕言按灭。
房间再次陷入昏暗。
“你——”
她还未来得及开口,唇上便温热起来,并不温柔,带着成年男人恶狠狠的**,宣泄似的,不停地碾压辗转,来回吮吸。猛烈的,不带任何试探意味的占有,一点点撕咬、啃食、纠缠直至深入。
温霖雨只觉得自己的嘴唇火辣辣的,像是笼着一团温吞的小火,丝丝火苗炙烤着她,让她求生不得,求死无能,她手无助地扒拉江慕言的肩膀,却被江慕言掰下来,反手束缚在头顶。
江慕言并不给温霖雨任何喘息反抗的机会,他恨不得扒开她的嘴唇,将自己送进去,好让自己将温霖雨全权占有。恐怕还是不够。他将温霖雨的嘴唇吮得水亮鲜红,火辣辣的,在黑夜里闪着晶莹的光,仅欣赏一眼,他又欺身吻上去,不由分说地开启她的唇,去体会舌与舌之间的美妙。
他总是主导温霖雨,把她抗拒的内心撩拨地难以忍受,由最初的抵触逐渐转变为克扣的迎合,一点点回复他的侵略。
虽不尽兴,但目的达到。每每温霖雨克制地抬头相迎,或是舌尖轻触,江慕言总能敏锐地察觉,心里暗地满足,扯着嘴角回馈给她更猛烈的攻势。
吻到情难自已时,江慕言能感受到温霖雨身体的抗拒,挠痒痒似的往他身上顶撞,让他快意来得更汹涌。
江慕言咬着温霖雨耳边,气喘吁吁道:“跟他分手。”
他没等到温霖雨的回应,扭头时对上温霖雨水淋淋的眼睛,沉寂平静如一汪死水。
随即而来就是一记巴掌,扎扎实实打在江慕言的右脸,接着又是一巴掌,甩在左脸。
半晌,江慕言缓缓从温霖雨身上起来,俩人之间隔着一窗明晃晃的月色,泾渭分明。
“你寂寞了可以去红灯区,别在我面前发疯。”
“你明明也是享受的不是吗?”
江慕言盯着她无情的眸子,见她闻言垂眼,又低身透过她的睫毛缝隙看,笃定地认为温霖雨在自欺欺人,期待她眸光里不经意的异动出卖她真实的内心。
可惜让江慕言失望了。
温霖雨丝毫不惧怕他审视的目光,定睛看他,意味深长。接着她在他面前淡定自若地理顺头发,抖抖褶皱的的大衣,重新在腰间系了一个规整的蝴蝶结。
“我想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体面一点,难道不好吗?”她吞吐出的字在夜里凉嗖嗖地刮进江慕言的心,一点点吹散他为数不多的激情,“我和林铭的事就只是我们俩的事,用不着别人说三道四,也不劳烦你操心。”
说着,温霖雨从江慕言的大衣上扯下最后一缕粘连的发丝,又用她擅长的说话方式,三两步拒人于千里之外,“今晚的事我就当没发生,你也忘了。我们的事情过去太久了,谁都没亏欠谁,所以没有继续的必要,各自都有各自的路要走。世界这么大,未来碰到的人很多,何必呢?”
顿了顿,她接着开口:“我不恨你不辞而别,整整失联七年,你也别恨我语出伤人,不敢轻易交付真心。我是个拧巴的人,向来如此。”
温霖雨出门时余光瞥见江慕言站在墙侧一动不动,对她的话也没有任何反应,有一瞬的错觉,恍惚间觉得七年前的事又活了过来——江慕言还是若干年前的模样,从未变过。
关门声隔断了两人,房间归于死寂。
江慕言颓然地走到床边,坐下,从兜里掏出包卡比龙,叼在嘴里,指尖拨了两下滚轮,一簇青红的火苗腾然升起,被窗缝里溜进的风吹得颤颤巍巍。他无奈走到窗前,阖窗的手顿了下,一推,索性将窗子敞开,任由风浩浩地吹进来,吹散刚刚的温存。
烟丝袅袅从他指尖飞出窗去,魂魄似的消散开来,只剩下点亮白的月色淌在他脸上。
——
第二天温霖雨和林铭早早出门了,赴Stella的约。
Stella的画展十一点开门,此刻十点的城市仍处于睡眼惺忪的状态,除了马路上锒铛的电车偶尔驶过,便再无动静。
一夜过后的路面覆盖了三公分的雪,踩上去沙沙作响。
江慕言昨天跟法国公司商量过了,让四个人分别设计方案,选最好的那个。温霖雨也不再着急,慢慢来,等灵感上身再慢慢动笔。
“法国人活得真舒服,从中午开启一天的。”温霖雨感叹。
“欧洲生活节奏慢,适合养老,欧洲穷,美国富,很多欧洲人都跑去美国赚钱了。”林铭笑着调侃。
不知道为什么,林铭说话的时候总喜欢权衡,一句随意的感叹在他口里能分析出一堆男人世界里的利弊,温霖雨在这个时候往往选择闭嘴。她有时候觉得,林铭和她之间隔着什么、戳不破的东西。
林铭见她没搭腔,想起今早听说投资方临时变卦,多加三个设计师共同竞争,怕温霖雨因为这个影响了心情。
“你那个设计稿已经很好了,两方都挑不出毛病,是投资方鸡蛋里挑骨头,你别放在心上。”
“嗯。”温霖雨很轻的应了一声,她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林铭朝她晃了晃手里的咖啡,“喝吗?”
温霖雨回给他一个活泼的笑,摇摇头,顺势把双手插进兜里。
她不爱喝咖啡,只是有时候工作强度实在太大,不得已,才猛灌几杯浓缩。
走到半路雪越下越大,林铭说打车,温霖雨原本打算顶着风雪走,后来想想还是答应了。
出租车漂了几条街就到了。
温霖雨一下车就看到了站在玻璃门前的Stella。
她穿着一身亮色,头发染成了银灰色,被压在一顶姜黄的毛线帽下,眼皮上涂着深紫色的眼影,爆闪的珠光色蓄着光在她眼皮流动。
七年未见她倒是成熟不少,身上多了些冲动潇洒,见到温霖雨时踩着滑板迎接。她在温霖雨脸颊两侧亲吻,随后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这是?”Stella用目光询问温霖雨身后的人。
林铭先温霖雨一步自我介绍:“您好,我是温霖雨的男朋友,林铭。”
Stella跟林铭握手,领着两人进了展厅。
一进入室内,墙壁上挂满了Stella的画作,整整占据了一条长廊,往里走,还有两个房间作为单独展厅展示巨幅画作。
那些画作属于低眉风格,色调大胆鲜艳,偶尔透着年代久远的诡异。每幅画作都有故事,基于对现实主义的讽刺也好,天马行空的虚无主义也好,这些思想都跃然纸上,让温霖雨足足欣赏到了下午。
俩人出来的时候已经三四点,城市抖擞的像个年轻人——不用加班的那种。
雪停了好一阵,路面积雪化了,露出湿漉漉的深灰色水泥地,与周围同样破败的烂尾楼竟出奇的搭配。
“在这种楼底下走灰尘大。”林铭把自己的围巾挂在温霖雨脖子上,牵着她的手快步走。
这个区不在市中心,也不属于富人区,人种很杂,深色居多,感觉不太安全。
“法国相对来说还是很包容的,入流的、不入流的艺术都能够进入市场。”林铭将另一只手挽着温霖雨的腰,“下次我带你去卢浮宫看展。”
他话说得不明不白,多少有些高傲的审判在。
走了好一段路,温霖雨突然飘出一句话:“不入流的艺术是孤品,入流的艺术是赝品。”
林铭有些诧异地扫了温霖雨一眼,没想到她会反驳,却依旧笑着问:“什么意思?”
“瞎说的。”
林铭用笑掩饰过去,跑去一旁的星巴克给温霖雨买了瓶水,递给她。
“你一下午没喝水,嘴巴都干裂了。”
温霖雨下意识舔唇,尝出一丝血味,脑海里浮现的是昨晚江慕言亲吻他时的画面,她难为情的接过水,一口气喝了一半。
晚上天
又陆续有雪飘落,林铭让温霖雨添件衣服再去附近餐厅吃饭。
他同温霖雨一起上楼,恰巧在电梯间遇到了江慕言。
“陪小雨添件衣服,等会出去吃饭怕冷。”
也没人问,林铭自顾自解释道,熟络地牵起温霖雨的手走出电梯间,江慕言也随后跟出来。
“江总不是住在九楼的套房吗?”林铭好奇地问。
“水管坏了,换到了八楼。”
江慕言走在俩人身后,插着兜,目光上下扫了眼温霖雨的背影,见她换了身行头,不再露着脚踝,又把注意力放在她被林铭握着的左手,忽然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叫了声:“林总。”
林铭和温霖雨同时回头看。
他下巴朝林铭腰侧点点,道:“衣服。”
林铭向后看了看自己的西装外套,一个角不小心夹到裤子里,一堆窝在腰侧,皱巴巴的。他把衣服拉出来,抖抖平,衣服重新垂下来,遮住了臀部。
温霖雨转过头,只留个背影给江慕言。
昨天晚上自己的衣服大概也是这般光景,况且还是在江慕言眼皮子底下收拾完狼藉才离开,只不过是一夜而已,谁都没忘,不需要江慕言刻意的提点。
他那点心思被温霖雨看得一清二楚。昨天温霖雨说当昨晚的事没发生,也要求他忘记,他今天哪壶不开提哪壶,逮着机会成心同她作对。
她不愿多留,逃也似得回到自己房间,人没影了,走廊还有回声,“我先进去换衣服了。”
再出来的时候,走廊里只剩林铭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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