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白盯着他嘴角殷红的伤口,很着迷。
魏琛顿时心里冒火:“你咬我干什么?”
“上次在你家楼梯下,你也咬我了。你不记得了吗?”
“……”嗜血的野狼露出了尖牙和利爪,不会弄伤你的承诺果然是假的。魏琛一遇到血腥味就犯恶心,“从我身上下去。”他用手把江逾白的腰往外推。
“疼……”江逾白捂着腰腹,背弓了起来。
魏琛朝他皱起的脸上看了看:“你怎么了?”
江逾白咬着牙:“下午在厕所里,赵博把我推到水池上,瓷砖很尖,我撞了上去……”他把校服撩起来,精瘦的腰腹上有一大片淤青。
魏琛放在他腰上的手僵了僵,然后撤走了。他问道:“你和他到底怎么回事?”
“他喜欢自残,在生物课上还想把手伸进我的裤子里。”江逾白举起左手,五指张开,“我用钢笔戳穿了他的手心,他反而很兴奋,之后就一直缠着我。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他想要和我上床,还想要和我一起死。”
魏琛的眼睛动了动,喉结在皮肤里滚动了一下。
江逾白抬起眼睛,咬了一下嘴唇,忽然用学生请教老师的口吻问道:“可是两个男的要怎么上床啊?上床难道不是只有男人和女人才会做的事情吗?”就像他妈妈和魏琛的爸爸那样,可他实在想不通两个男的要怎么做。
“……”
魏琛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五官仿佛被打乱后重组那么复杂。他看着江逾白懵懂的模样,沉吟良久,才开口道:“你知道怎么和男的接吻,难道就不知道怎么和男的上床吗?”
江逾白的脸很懵懂:“接吻是你教我的啊。你又没教过我怎么和你上床……”他鼓起脸颊。然后他想到赵博那硬邦邦的东西,心疑难道是用那里吗?可是他和魏琛都有啊,又没有哪里不一样……他盯着自己身下,烦闷地抓了一把头发。
没想到江逾白在这方面还没开窍,魏琛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他抬手摘掉鼻梁上的眼镜,闭眼时手指捏了捏山根,嘴角勾出一个浅浅的弧度,像是在嘲笑江逾白的傻气。
忽然,他感觉有人贴了上来,嘴角被湿湿的舌尖快速地舔舐了一下。
“你!”魏琛瞪着近在眼前的江逾白,“你又想干什么?”
“你嘴角有血,我帮你舔掉。”他舔了舔嘴唇,口中有稀薄的血腥味,下颌的水痕还没干。
魏琛冷下脸:“你知不知道我对血犯恶心?”他把江逾白驱赶到墙角,然后用手擦掉了嘴角的血和江逾白的一点口水渍。
隔着一段黑暗,江逾白说:“有时候我也分不清我是喜欢血还是喜欢你。”顿了顿,他又说:“或者我喜欢的是带血的你。我不想伤害你……但是如果你流下一点血的话我又会忍不住……”他的指甲在手心抠出了红印子。
“我不管你喜欢什么,我们的关系都到此为止。”魏琛望着高高的窗外,眼里的光很模糊,又很暗,“你出国后,我们也不会再见了。”
小鸟被江逾白重新捧在手心里,温热的手掌让它感觉很舒服,以至于轻轻地叫了一声。江逾白拇指摸了摸它的头,也很轻地说:“天很快就会亮,你不会死的。”
再醒来的时候,杂物间里已经充满了早晨清白的阳光。魏琛眯着眼睛适应了一会儿,伸手摸到了旁边地上的眼镜,重新架在鼻梁上。
杂物室常年不打扫,积满了厚厚的灰尘,木制的桌椅、纸箱都已经发霉。魏琛吸了吸鼻子,却被霉味冲得发昏。他忍不住咳了一声,头往左边偏了偏,却发现本来应该在墙角的江逾白不知道什么时候挪到了墙边,和自己仅隔着一指的距离。
一束浅金色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使他看起来安静、清晰。漂浮的尘埃随着均匀的呼吸游动,根根分明的睫毛在微颤。蓝白校服盖在他身上,黑发遮着额头,尽管脸颊和鼻尖上沾了灰尘,脏兮兮的像只小野猫,但是脸色自然红润,看来烧已经完全退了。
魏琛的目光在他身上游移片刻,偶然停在了胸前的口袋上,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白色的一片,似乎是羽毛。
墙壁很硬,江逾白闭着眼睛动了动身体,羽毛便从口袋里掉出来,飘落到地上。魏琛注视了一会儿,才把它捡起来——这下看清楚了,一根从羽毛球上折断的羽毛。
他留着这个干什么?
“咔哒。”钥匙开锁的声音响起来,门被打开,一个头发灰白的男人出现在门外。他看见里面有人时明显一惊:“你们是谁?怎么会在这里面?”
江逾白被吵醒,迷糊地睁开眼睛,转过头来看,先是看到魏琛的手里捏着那片羽毛,然后才看见门开了,门框里站着一个人,手里拎着一大串钥匙。
管理员向他们了解完情况后摇了摇头,长叹一声:“有些学生恶作剧也要有个度啊。这间杂物室很久没清理了,不仅脏而且还可能有老鼠,你们被关在里面一整晚,肯定受了不少罪吧?唉,快回去吧,一晚上没回家你们家里人肯定急坏了。”
江逾白捧着小鸟走到管理员面前,他低头看了一眼,有些惊喜:“这鸟哪来的?”
“纸箱里面捡到的。”江逾白向他解释,“它的翅膀受伤了。”
管理员用食指在小鸟的翅膀上轻轻地拨了拨,说:“这应该是一只珍珠鸟。虽然伤口比较深,但是没想到它的生命力还挺顽强的,现在救治的话能活下来,就是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飞。”
管理员是个对鸟类很了解、平时爱好养鸟的老人。江逾白把小鸟托付给他照料,然后离开了杂物室。
清晨,学校大门已经打开,穿着校服的学生们鱼贯而入,人群像一片蓝白的汪洋,然后流入各栋教学楼。
回教室前,魏琛被江逾白拉住衣袖,他回过头:“还有什么事?”
江逾白用乌溜溜的眼珠看他,说:“羽毛。你把那根羽毛还给我。”
魏琛从口袋里拿出那根羽毛,却没有立刻给他,而是说:“这难道不是你从我羽毛球上折下来的吗?怎么就变成你的东西了?”
“我没有折,是它掉下来后被我捡到的。”江逾白鼓着脸,“反正你拿着它也没用,就给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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