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暗了下来，陈序白看着那盘没有动过的鸡翅，用右手拿起放在盘子里的叉子，插进鸡翅里面，递到江煊赫眼前。
江煊赫接过，说了句谢谢。
“陈序白，你对我很好，为什么呢？”这是江煊赫第一次这么问，他想知道答案，“我身上没有什么值得可图的。”
“是因为本身的涵养吗？”江煊赫没有吃，而是将拿着叉子的那双手放了下来。
“你跟我很像。”陈序白很认真地回答道，他就看着远方的那片海，波涛汹涌。
“你可能不理解，为什么我会说你跟我很像，其实我也不理解，为什么自己会这么觉得，两个生活在不同环境的人，怎么可能很像。”
“因为血缘吗？”江煊赫问道，他看向陈序白，他的眼里，是那片海，还有疲惫。
“……可能吧。”过了很久，陈序白才开口说话，“我妈很喜欢海。”
“这座小岛是她死前的前一年买的，她当时说等什么时候设施完工，就带我来岛上度假……这么一想，过去好久了，我知道那些不可能实现了的……”
“可我还是想……她会不会有天就在我眼前的海中。”陈序白想象着碧波涟漪的画面，随着大海的呼吸，闻艺也能来到他的身边，这是他渴求的。
“会的。”陈序白转头看向江煊赫，他说的话让陈序白好奇，江煊赫继续开口，“海浪汹涌，迁徙不断。”
“她会回到你身边的。”江煊赫说完后咬了一口已经冷掉的鸡翅，虽然有些硬了，但味道还是很好的。
“我曾经也想过，哥哥会不会回来，他们说哥哥死了，可我不相信，那时候年纪小……可是现在我好像不得不相信。”
“我总觉得有些事情发生的过程像梦一样，当你能够把自己说通之后，什么都消失了。”陈序白第一次听江煊赫说那么多话，而他口中的哥哥，应该就是余回。
“不是消失了，只是大脑潜意识在迫使自己不允许想起。”陈序白说完的那个瞬间，江煊赫愣住。
“……可是也没有其它办法了，不是吗？”江煊赫说完后漫不经心的笑了起来，陈序白能感受到笑意里的无奈。
“我妈走得那段时间，我跟你一样，我也想这会不会是一场梦，可是当我看到我妈的骨灰被撒进宁城港大桥旁的海里的时候，我知道，不是梦，只是大脑避免人的情绪崩溃而做出的预防而已。”
陈序白看着久久没有说话的他，他只是低着头，像是在思考。
“我妈走之前给我留了封信，夹在《肖申克的救赎》里面。”江煊赫静默地坐在陈序白旁边，听着他说话。
“救赎之路，希望之开端。”江煊赫之前看过《肖申克的救赎》。
"Fear can hold you prisoner. Hope can set you free."
“怯懦囚禁灵魂，希望还你自由。”
里面角色——瑞德，说的台词。
“我……有希望吗？”江煊赫自己问自己，却毫无头绪，思绪蔓延开来，然后在脑海里缠绕，解不开。
“救赎会算是希望吗？”陈序白问江煊赫，看向他的侧脸，他能感知到江煊赫的迷茫，那种对目标一无所知的迷茫。
“自由会算是希望吗？”江煊赫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转过头看他，两双眼睛对上，这一刻谁都没有说话。
到了夜晚，灯被打开，天仍旧亮，星穹倒悬，他们仍旧坐在那里，被晦暗不明的氛围缠绕着。
江煊赫离陈序白不远，咸湿的海风吹过来，夹杂着的，是陈序白身上的橙花味，前调的酸涩蔓延心头，后调的苦涩未减半分，烟草味淡了很多。
那两个问题被浸泡在这种氛围，谁都没回答对方的疑问，但心知肚明的是，谁都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谁都没相信谁。
但在暮色熔金、星穹倒悬之下，谁都为之动容。
回到酒店里，他们洗完头洗完澡很早就躺在了床上，不过都没睡。
陈序白起床，一条纯黑睡裤套在他身上，他将烟灰缸倒掉，又从抽屉里拿出一整条新的，然后拆出一盒，拿出一根，用两指夹住，拿着桌子上的打火机按下，那团火就闪烁在夜中。
但突然想起件事情，便把打火机放下，拿着手机联系人拿了两杯热牛奶上来，然后自己走到江煊赫的房前，敲了敲门。
没过多久，脚步声离门越来越近，门被打开，他没有来得及穿拖鞋。
“不用为了开门特别急的，记得穿拖鞋。”陈序白将牛奶递到江煊赫眼前，然后接着说道，“热牛奶，没下药。”
江煊赫想接过的手一顿，然后有些呆愣的看着陈序白，而陈序白接着说道：“不骗你。”
江煊赫点了点头接过那杯热牛奶，关上了门，陈序白坐在餐桌上，把那杯热牛奶喝完后回到了房间，躺上床，准备好好休息一下。
此时的江煊赫坐在床上，看着床头柜的牛奶，语音电话还通着，上面显示备注——段沈潭。
“欸？刚才我可听到了，有人给你送热牛奶，还叮嘱你要穿拖鞋，嘬嘬嘬……男朋友啊？”段沈潭的口无遮拦一直是江煊赫很敬佩的。
“不是。”江煊赫感觉热意爬上耳根，燥热在身体中蔓延，“我没有男朋友。”
“那你有女朋友？”段沈潭继续追问。
江煊赫：……
“没有女朋友。”江煊赫继续否定。
“那你对象是外星人？”段沈潭持续追问。
“我没有对象。”江煊赫持续否定。
“不信。”
“……拉倒。”
“那刚才那么贴心的人是谁，总不会是我的分裂人格吧？妈呀妈呀妈呀，我好贴心。”有时候江煊赫会经常怀疑他的精神状态。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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