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向阳而生

林昕陌猛地站起来,抱住眼前的少年,头埋在他的脖子处,哽咽着说:“付嘉……你……回来了…”

“嗯。”付嘉的手小心翼翼地抱着林昕陌,他感受着林昕陌的温暖,“初初,不是叫你少一点难过吗?我可不想看到你一直这样,我得买多少冰糖草莓?”付嘉的语气是在开玩笑。

林昕陌听不进去,她不想松开付嘉的怀抱,“付嘉…我不要你的冰糖草莓,你抱抱我好嘛?”

“好,初初不开心了,就抱抱我吧。”付嘉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比以前更加温柔。

林昕陌的心平复了一点,但还是沉浸在母亲去世的悲伤中,看到付嘉有开心但自责更多。

慢慢地两人脱开对方的怀抱,林昕陌继续蹲在台阶上,付嘉也坐在上面。

“初初,你……”付嘉的眼里透出心疼,他想握住林昕陌的手,但能看出林昕陌有点儿警觉。

“付嘉……你现在怎么样…”林昕陌不敢看着付嘉的眼睛,她低着头喃喃道,“……”

付嘉扯起嘴角,碰了碰林昕陌的后脑勺:“我没事,你没事就行。”

“可是———你没有参加高考。”林昕陌像是在责怪付嘉的不在意,也是在责怪自己,“是我的问题……”

“要是我不叫你来———你的成绩肯定能上很好的大学……不只是医科大……”林昕陌情绪激动起来,她双手捂着脸快速地说完,“都怪我———”

付嘉握住了林昕陌的手,林昕陌被吓了一跳她想挣开,但付嘉越来越紧:“初初,不怪你,那人不提也罢,他该!我没有遗憾……”

付嘉安慰着受惊的林昕陌,他呼了一口气:“初初,保护不了你是我的无能…”

“……”林昕陌呆滞地对上付嘉认真的眼神,“可……”

“没事的,现在没事了,我不会怎么样的。”付嘉抓着林昕陌颤抖的手,林昕陌的心跳缓缓恢复平静。

“可是…我什么也没做…你就无辜——”

“没事的,我在这世上因为胆小没敢做过什么事,我这人不喜欢把事情搞大……但我把余泽凯打成那样,我没有遗憾。”付嘉自然而然跟林昕陌的手牵上了,掌心传来的暖意让付嘉对林昕陌的喜欢涌上心头。

“付嘉……”林昕陌抿着嘴,摇着头说。

“因为你——我没有遗憾。”付嘉两手正过林昕陌的脑袋,捧着她的脸,“只要你没事了,你没有留下阴影了,把他打死解气……都没问题的。

“付嘉……”林昕陌慢慢地抬起自己的手,抓住付嘉的手,“我……没事。”

眼泪如同心头的爱意一样涌了出来,她心疼地哭泣着,向付嘉诉说:“但…付嘉……我弟弟患了癌症———晚期。”

“……初初。”付嘉的心也像被刀划过,也很痛。

“我妈妈,刚刚猝死去世了…”林昕陌哭得崩溃,她抵在付嘉的腿上哭。

付嘉一下不知所措,他轻轻地抚摸着林昕陌的头发,这种感觉他感同身受,亲人离世谁能接受呢?更何况…就只剩下林昕陌一个人了——

“我真的不知道……我该怎么办了?”林昕陌捂着耳朵,她想放弃自己了,“上天不喜欢我的模样……他恨我,我没有亲人了……弟弟都快要离开我…”

“我没有亲人了…”

付嘉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林昕陌,他一遍一遍地抚摸着她的头发,但林昕陌的情绪并没有稳定下来。

“初初,我知道你的感受。”

“但你没有被上天放弃,你不是没有亲人的。”付嘉脱口而出了内心深处的话,他对上林昕陌哭得红肿的眼睛,自己的瞳孔也放大了。

“我……有亲人?”林昕陌头疼得厉害,她按着脑袋疑惑地问,鼻子还在抽噎着。

“初初,你还有我。”付嘉闭上眼睛,一股脑说出来了,“你对生活有希望,能一路向前,我想阿姨也是这么希望的。”

“她肯定不希望你像现在这样,要向阳而生哦……更何况…你就是太阳。”付嘉的一滴泪水划过脸颊。

林昕陌停止了抽噎,空气也仿佛宁静了,她浅粉色的眸子低垂,脸颊是因为哭红了还是羞红了,她自己也不知道。林昕陌拍了拍自己的脸,苦笑着看付嘉:“我—还有你…”

林昕陌顿了顿,这四个字让她感到不安。

“你不怕我吗?”林昕陌停止了哭泣,她带着鼻音问,像是肯定了付嘉会这么想。

她知道自己已经问了付嘉两遍这个问题了,林昕陌装作不在意地说:“不想回答也…没问题。”

“初初…”付嘉深情地看着林昕陌,茶色的眸子把林昕陌的瞳孔吞没。

“初初,你是上天派下来的天使,是月亮的孩子。”付嘉抬头望向月亮,余光盯着脸红红的林昕陌。

“但你……更是我这辈子收到最好的礼物,那些说你的人,不要在意他们。”

林昕陌怔住了,她望向付嘉,月光的柔和配上少年感犹存的侧脸,之前不敢触碰的角落可以大大方方地打开,她正准备开口说出自己的内心。

付嘉扭头看向林昕陌,眼底的温柔和瞳孔中只有林昕陌的深情全然展现出来,他嘴巴一张一合,最终下定决心:“初初……我喜欢你。”

“……”林昕陌脸上的肌肉轻颤,笑容想浮现在脸上却被担心打下,自卑却还是袭来了,“但……我…”

付嘉扶着林昕陌的肩膀,差一个半头的两人,一个低头一个抬头,空气确实有慕向南说得粘腻感,这次多了清冷感。

“初初,我不在意你的外貌与否,我喜欢你纯洁的心灵。

你是我的太阳,温暖了我的心;

你是我的月亮,与我共度黑暗。

这么好的人,怎么能被囚禁在外貌的牢笼里呢?

而且,你很好看。”

他们的眼神交织着,付嘉的眼神直白也是温柔,林昕陌感觉自己的四肢百骸都有些微微颤抖,不禁有点紧张。

付嘉看着林昕陌的眉眼清澈明亮,他仿佛能看出她的心思:

“初初,你是别人眼里的月亮,

也是我心中的太阳,

我的昼夜皆是你。”

这句话在林昕陌的心上烙下了深深的痕迹。她看着付嘉茶色的瞳孔,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她的指尖微微蜷缩抓着付嘉的肩膀,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付嘉……”

“没事的,你要是接受不了,也没关系的。”付嘉的眉眼深邃而微冷,目光不偏不倚地看着林昕陌,“我是第一次喜欢一个人。”

“……”

“初初,喜欢一个人的感觉真好。”付嘉笑得眼睛眯了起来,他在为自己的勇敢感叹。

付嘉松开不敢动弹的林昕陌,拉住她的手准备送她回家:“初初,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林昕陌看着被拉住的手,心里的斗争结束了,她点了点付嘉的后背:“付嘉。”

“怎么了?要是你觉得刚刚———”

“我也是。”

“喜欢一个人的感觉———真好!”林昕陌雪花般的睫毛弯弯翘翘的,脸上是温暖人心的笑容。

付嘉愣了愣,随即也笑了出来:“嗯。”

晚风吹过树上的绿叶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林昕陌眼神犹豫地看着被风吹开的缝隙中——朦胧的月影。

“付嘉,我是你的太阳吗?”林昕陌脱开付嘉的手。付嘉震了一下,手停在半空中,脸上略带委屈,嘴角却留着笑意。

林昕陌看他的样子,不忍地嘲笑起来,反握住他的手:“回答我,我们就一直牵着手回家。”

“你是我——唯一的太阳。”付嘉调皮地刮了刮林昕陌的鼻子,又轻笑着说,“小哭包。”

“你才小哭包呢!”林昕陌握得很紧,不服气地凑到付嘉面前,“不过……谢谢你付嘉。”

“那就一直牵着回家吧!”付嘉没在意林昕陌的感谢,骄傲地牵着他的太阳,一起走在夜晚的林荫小路上。

“让你答到我心里去了——算你对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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