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被关上了,林奎等人被堵在店内。
“大家都看到了,面里有苍蝇吗?”王客祈问。
“没有。没看到。”客人们边吃边应。
“那是这个人先打的我吧?”她从脑袋上拿下了粘着的面条,继续问道。
“是,这个我们看到了。”
“那我打回去也是合理对吧?”
坐在门口的一位大哥早早就把门关上了,对王客祈道:“是他们先动手的,都快把你打死了,我们都看到了。”
“对,我们都看到了。”其他客人也一同喊道。
大家堵在门口,林奎等人进退两难。
今日真是赶巧了,周冲不在家,他去送周喜乐了,还没回来。他离开的时候,本想关门歇业,是王客祈主动提出要帮忙看店的。
王客祈撸起袖子直接奔林奎而去,一拳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脸上,“说,赵七德在哪儿!”
其他手下见状也都不再顾忌,若是真的这么被打了,那他们胡七帮就混不下去了。
饭庄内一团混乱,窗户门也都被打坏了。
此时,一群穿着差不多的人匆匆赶来,“都给我住手!”领头的是十二院一司的司长苗岩鹤。
王客祈见他们来势汹汹也立马收了手,“苗司长,他们寻衅滋事,还打我们,我都快被打死了。”边说着,王客祈走上前去指着自己的几道新伤,实际上最骇人的那道是她在打斗中故意用林奎的刀朝自己胳膊上砍的。
“聚众斗殴,都给我带回去。”
“还手就叫互殴吗?那苗司长以为,我们只有被打死了才算......”
“放肆,胆敢对司长出言不逊,我看你才是那个挑事儿的。”苗岩鹤身旁的一个手下打断了王客祈的话,差人将王客祈绑了起来。
林奎也是惨透了,他咒骂自己带来的跟班儿,“废物,都是废物,连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都打不过。”
在王客祈看来,他们的确是废物,都说赵七德厉害霸道,这手下的人却跟豆腐似的。
“只要杀了人,就会留下痕迹,你最好老实点儿,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如实招来,不然......”苗岩鹤把林奎拽了过来,靠近了瞪着他,“我看你口中这个乳臭未干的丫头恨极了你,如果我把你交到她手上,不,交到今日在场的任何一个被你们欺负过的人手上,你猜猜你会怎么死?”
林奎挑衅地瞪着苗岩鹤,丝毫不惧,“苗岩鹤,你不敢的。”
“我是不敢,但是有的是人比我敢。”苗岩鹤嘴角微挑,然后叫人绑了林奎。
谁曾想刚出大门,林奎突然口吐鲜血,倒地抽搐不停,当场就死了。
林奎死了,赵七德灵机一动又想出了个更好的办法,他咬定了是王客祈将人打死的,于是在他的压迫下,王客祈被定了罪,关进了大牢。
十二院全名叫共全院十二分院,大景共有共全院十二处,总院设立在京阳,十二处分院都设立在恶霸土匪猖獗以及大案诡案频发之地,说是这么说,实际上管的大多都是江湖事。
蒲南地处边州,近几年大案频发且十分诡异,地方官员离奇死亡,京阳只好也在这里设立共全第十二个分院,如今还不到一年,都是从其他院拨过来的人。
很多想考共全院的听说要被调去边州,而且是蒲南,这个过了一条河就是康多羊和罗勒盘贡的祸乱之地,且常有这两个国家逃来的难民在此聚集。总而言之,蒲南就是一个很危险的地方。
更加值得一提的是,康多羊和罗勒盘贡在最初是一个国家,帝王昏庸无能荒淫无度,贪官污吏横征暴敛,百姓怨声载道苦不堪言,社会动荡不安。
于是便有人起兵造反,首当其冲的便是隼王多羊,联合大将军勒盘贡,宰了康帝的狗头,斩杀了那些贪官污吏。
而后,勒盘贡不愿再参与庙堂之争,便进山当了土匪,带走了大批的追随者,甚至还有很多百姓也都跟着他落草为寇。
多羊自是不满,决心除掉勒盘贡,于是一个国家便诞生了两股势力,时间一长,百姓们也都各自选择了追随者,康罗国便分裂成了两个国家,康多羊和罗勒盘贡。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地方,此地位于崇山峻岭之中,易守难攻,他们争抢地盘之时,便有人占了此地,建了一座山寨,高云寨,寨主便是花里里。
也正是因为花里里的出现,才结束了这场争斗。说到底,还是这花里里愿意花钱,承诺每年真金白银的给他们,或是价值连城的珠宝都是用车队送,多羊和勒盘贡这才作罢。
于是,花里里便待在了这里,此地便叫羊贡。
利欲熏心心渐黑,在利益面前,是根本没有人性的。
康多羊和罗勒盘贡常有战争,除两国交战外,更多的是内战,金银财宝也都只让少部分人挣去了,富有的人可以对抗国家,穷得活不下去的人甚至去战场上啃尸体。
与这样的国家只有一条河之隔的蒲南,自然不是个安居乐业谋发展的好地方。
况且十二院的到来并没有给蒲南百姓带来什么,只是明面上的杀戮越来越少了而已。百姓们也都对十二院不抱希望,并不指望他们能够做什么,他们世世代代生活在蒲南,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日子。
百姓们甚至怨恨十二院,觉得是他们的到来,扰乱了蒲南的日子,抓了很多恶人,从而导致赵七德这样的势力气急败坏报复起来,让他们不得安宁。
此前的官员都被塞了钱,对赵七德一样的势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后来新来的官儿偏就不从,最后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百姓们虽然也恨赵七德这些该死的恶人,但更多的是害怕,只有很少数的人会去选择对抗,就像常来周家饭庄吃饭的他们。
正是因为这样,王客祈被定了死罪。
她在牢中和待在家里似乎没什么不同,无非就是地方小了点儿,脏了点儿,倒是不愁吃喝,整日除了吃就是睡。
有一个狱卒和她要好,叫刁万一,他也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常常去城外的山里挖草药,王客祈刚来蒲南的时候,就是刁万一把他卖草药的钱买来的馒头分了她一个。
刁万一来回踱步,急的跺脚,“你咋也不想想办法啊,就这么在牢里待着?”今晚牢房看守是刁万一的同乡,给了他几个酒钱,便进来了。
“我都在牢里了能想什么办法......”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好歹挣扎一下,辩驳一下啊?你难不成就这么认了?”看着王客祈优哉游哉地躺着,刁万一急死了,抓着脑瓜子原地打转,“你虽然平常下手狠,但是从来没打死过人,顶多是个残废,还都是那些活该的,林奎绝不可能是你打死的。”
“嘘!”王客祈立马坐了起来,朝刁万一比划了禁声的手势,“什么平常,什么从来,瞎说什么呢!”
“哦哦哦。”刁万一忙闭了嘴,左顾右盼并无他人这才松了口气,重新整理了一下情绪,继续方才的问题,“人绝对不可能是你打死的,那是怎么死的,当场就那么莫名其妙突然死了,倒是干脆。”
“对啊,他不是我打死的,至于到底怎么死的,这得去问仵作。”王客祈不紧不慢地站起来,伸了几个懒腰便开始扎起了马步,马步没蹲多会儿,喊了声累了便又躺下了。
刁万一感觉自己是在对牛弹琴,便狠狠翻了个白眼儿,“既然这不是你和苗司长之间商量好的,那我就去找他讨个说法,再这么下去,你真的会那个孙子偿命的!”
“诶!”王客祈叫住了急赤白脸就打算离开的刁万一,走到了他跟前,“连你都知道我不可能打死人,苗司长又怎会不知。”
“什么?你的意思是,苗司长故意的?他......那我去找雷司长,雷司长虽不干正事,只知道吃睡,但是为人还算正直,我去找他。”
“你只是一个狱卒,而我......”王客祈没有说下去,只是深吸了一口气,她也在思考接下来该如何,只是毫无头绪,只是想着如果没有办法,那就等到行刑的时候逃走,到时候再想办法。
她正要跟刁万一说接下来的打算,结果一个低头抬头的功夫,他就跑走了,一下子消失在了拐角处,可转眼便又听到了他的声音,由远及近。
“苗,苗司长,您怎么来了?”刁万一被逼退回来,停在了王客祈的牢房前,他虽低着头,却仍朝王客祈使眼色。
王客祈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苗岩鹤大晚上的突然来牢房,倘若真的是想除掉她,怕她将他二人的关系说出去,恐怕此时就是来要她的命的。
不过,王客祈还是留了个心眼子,她将与苗岩鹤的关系一早便告知了刁万一,她若是被苗岩鹤杀了,这段关系也会公之于众,到时候苗岩鹤要想活命怕是要离开蒲南了。
刁万一给她使眼色,大概就是说,如果苗岩鹤动手,他会尽力将其牵制住,她好趁机逃跑。
太好笑了......虽说苗岩鹤此番前来并未带其他人,单凭他能当这个一司的司长,就不是什么善类,一个刁万一就想牵制住他,简直是做梦。
平日里很少见苗岩鹤出手,尽管有那么一两次,但也看不出他的真正实力。
“苗司长......喜欢熬夜啊?”王客祈问候道,“也是,司长平日的做派总给人感觉老气横秋的,但到底岁数还是不大,就算几天不睡也没什么。”
“你说话还是这么刺耳。”
“那是苗司长还没习惯罢了。”
苗岩鹤哼笑了一声,把目光转向刁万一。
刁万一见他瞪着自己,刚抬起的头又低了下去。
他家穷,他爹很早就病死了,妹妹也被人拐走,至今下落不明,他娘哭瞎了双眼一夜白头,治病下葬欠了不少钱,家里的东西能被抵债的全都被搬走了。
如今他进了十二院做狱卒,也算是个稳定的差事。
在苗岩鹤冷冷的注视下,刁万一低着头,冷汗直冒,他想了很多种很坏很坏的结果,也想了很多解释的话,但是却不敢说,只能默默祈祷。
虽然嘴上叫嚣着,要打抱不平,也对王客祈的处境心急如焚,但是真的让他付出行动,他的确不敢。他还有母亲,还要赚钱养家,说不定还能娶个媳妇儿,有自己的娃,他就想有个安稳的生活。
谁知,一串钥匙伸了过来,头顶上方传来让他把牢房打开的指示,“听说你和她关系不错,那正好,你把她带出来,跟我走。”
完了,完了,刁万一颤抖着接过钥匙。
王客祈此时也忐忑不安起来,难不成苗岩鹤知道了刁万一清楚他们的关系,此时要将他与自己一同处死......
祝大家开心快乐!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饭庄血案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