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初夏时令,周围气温相比较上个月已经明显升高。
我只是走了几步,全身便已经隐隐有了燥热感。反观白慈,那家伙像是要跟我比赛似得快步走在前面,我得费点劲才能跟上。
“少爷其实不用着急。”
我想了想:“你这周的作业已经完成了,稍晚点回去也没事。”
有时候我也佩服白慈的意志力。
为了一个月一次的下山采购,他拼了老命,熬了一星期,硬是把学校要求两个月的课业给压缩,提前做完。昨天他从书房里出来的时候,眼睛都熬成了兔子。
不过,看着自家崽儿这么上进懂事,我也难得生出了一些自豪感。
少爷这么努力,我应该做些好吃的犒劳他才是。但偏偏有些不长眼的东西捣乱,害得我刚买的东西自挂东南枝……
心里一点点漆黑色的不详怨气从缝隙中溢出,像只小爪子一样,挠得我心里痒痒的。
真想………………
“……铁牛!黑……铁牛!喂!”
这次轮到我的脑门上挨了结结实实的一巴掌。
我一下被拍懵,刚生成的怒气被一下子拍得稀碎,散在面前少年人漆黑清冽的瞳孔中,不留一点痕迹。
“我在叫你呢,你怎么不答应啊,累了吗?”
白慈疑惑地伸出手在我眼前挥挥:“发什么呆?”
“不,没事。”
我眨眨眼睛,轻轻握住少年的手,把它轻轻放下:“我只是有点分神。”
“少爷你叫我有什么事吗?”
“我是问你,你有没有觉着周围景色有点眼熟?”
说到这,白慈瞬间像是打了鸡血似得双手掐腰,一脸嚣张得意的指着前方距离我们不过几十米远的那棵枯死的柿子树。
“你看那棵树,不是我们来的时候遇到的吗?”
“咦?”
我有些惊讶地看向他指的方向。
在前方不远处,路边小花摇曳。树叶沙沙作响。
明明是初夏,该是生机勃勃的时候,那棵柿子树却仿佛处在另一个世界般格格不入。枯瘦黢黑的枝桠拼了命的探向路边,仿佛渴死的旅者最后歇斯底里的祈求。
而树下的坟包十分眼熟,依旧是死气沉沉,红砖下压着的是黄色的坟头纸,在风中悄悄掀起了一角。
“我就说我一开始走的方向并没有错,是你错了才对。”
白慈得意洋洋地扯了扯我的手腕:“我们走反了。”
我:“……”
“走反了你还这么高兴?”
我无语。
“你……不是,我……”
兴许是看到我面色不虞,白慈悻悻地闭上了嘴:“我只是开个玩笑……”
“那我们接下来往反方向走?”
一个不太妙的想法在我脑中慢慢成型,我试探着问白慈。
“当然,不然你还想往哪里走?”
白慈像看傻子一样看我,十分自然地上前拉住我的手,转身向后走去。
这动作稍显得有些亲昵,让我不禁愣了一瞬。
“少爷,小心脚下。”
我有些尴尬地开口道,顺势不着痕迹地把手从少年那里抽出来。
“脚下?有什么?”
白慈疑惑地顺着我视线看过去。
“卧槽!这是什么?”
只见一条黢黑的毛虫慢悠悠横穿过路面绕到旁边的草丛中。
白慈活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全身毛都要炸起来:“虫子虫子。铁牛!救命。”
“少爷它已经爬远了。”
我抬眼望天。
“噫!”
“真的爬远了。不信我给你抓起来看看?”
“行行行,你别动别动!”白慈一下子跳到离我几丈远的地方:“我知道它爬远了,不用拿起来了。”
活祖宗。
我翻了个白眼:“少爷,那你还害怕吗?”
“害怕?胡说,谁说我害怕的!”
“那你能不能放开我的胳膊。”
我有点无奈。白慈一直有个坏毛病是,一感觉到害怕就下意识地黏在我身上,挎住我的胳膊。不知他最近几年是不是被我养得太好了,个子抽条似得疯长。一眨眼就从一米六的小矮个荣登一米八大高个的行列。而我因为各种原因,比他足足矮了近一头。这就导致他一挎我胳膊就挎到了我咯吱窝,像是下一秒就要把我从地里拔出来似得。
“我没有抓你胳膊。”
白慈有些气急败坏:“我在你前面呢!你的胳膊旁边根本没人!”
我:“……”
我若有所思地低下头看向自己的右半边。
白色T恤底下,暴露出胳膊的位置,在白慈看不见的角度,有一个十分明显的五指印,深深的扎在我的肉中,透着漆黑的不详颜色。
“对不起,是我感觉错了。”
我轻轻抚了一下被揉疼的胳膊,快步追了上去。
“天快黑了,少爷,你抓着我的手吧。”我用空余的左手与白慈十指相扣:“记着千万别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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