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尘和钩吻两人虽然明面上不合,可毕竟血缘关系。
力量出自同源,融合起来无比顺利。
一冷一热,再借以林钟自身灵气为媒介,勉强能仿个半成品。
威力虽不及两位本尊释放的一半,但用来保命,足矣。
“霜华烬灭!”
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皮肤表面却覆盖起一层同龙鳞般的冰晶,林钟后撤留出空隙,下一秒就顶着黑袍人惊诧的眼神直迎而上。
枪头剑尖对撞形成的冲击波在扩散出去碰到石壁的瞬间就像被吞食一样消失,没有留一点痕迹。
林钟留意到这一点,下手便更不留余力,誓要一招定胜负。
黑袍人唯一显露在外的双眼虚合,曾经的意气风发也抵不过岁月,他被困在这里太久,都快忘了出枪的感觉。
而林钟又非等闲之辈,这一剑的威力居然让他产生了危机感,原本玩味的试探多了几分认真,语气都沉稳不少。
“身赋两个师契还未出现排斥,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有趣。”
师契的存在相当于师父将一分自己的神识融合进徒弟体内,不仅危机时刻能予以保护,更能融汇自身力量为徒弟所用。
但相应的,如果徒弟受到伤害,那么师父会遭到双倍反噬,对师父一方绝对是弊大于利。
神识可谓是修士最脆弱的软肋,不会有人愿意暴露给第三人,就连神识本身也会主动消灭其他神识。
所以黑袍人才会惊讶林钟的特别,同时也好奇起那两道师契的结契者,如果今日能从这里出去,他倒是想会会这两人。
毕竟能教出林钟这样优秀的徒弟,一定是修士中的佼佼者。
只可惜林钟并不懂两道师契同时存在所代表的意义,她此时此刻大脑只剩下一个目标。
那就是赢下这一枪!
两方都不再收力,黑袍人使用出残影可以引用的全部力量进行压制,半封闭空间产生的强力气旋把遮面的帽兜掀开,一直隐藏的面容
和林钟想象的长者截然不同,眼前这张即使对比钩吻和断尘也丝毫不逊色,甚至相较之下这个男人硬朗的五官或许会更让女子为之疯狂。
毕竟,仰慕者都能排都城一圈的传闻并不是子虚乌有的。
画像上才见过的脸就这么出现在眼前,林钟也不禁愣住,手里顿时卸了力。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饶是黑袍人在最后一刻尽力收回灵力偏转了枪口,长枪依旧顺势刺入林钟的肩膀,将其钉在石门上。
“唔嗯。”林钟闷哼一声,右手把住枪柄浑然不在意左肩的伤势,只直勾勾盯住黑袍人,眼底满是诧异,“你是公子阳焱!”
整个天下都认为陨落的人此刻就站在她跟前,虽然并非真身,但作为已经飞升上界的存在本就已抛弃凡胎□□,只要神魂仍在,便不死不灭。
“哦?你居然还能认得我。”坦然认领身份的公子阳焱松开握枪的手,以灵力幻化而成的长枪在脱手的即刻就消散,林钟也从门上滑落,背后拖出一条血迹。
他下意识上前去接,但伸出的手直接穿过对方身体,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跌坐在地。
与此同时,石门猛烈振动,林钟猝不及防的向后倒,后脑勺着地昏死过去。
——
“怎么还没醒啊,不会脑子摔坏了吧。”“我自己一个人走掉岂不是忘恩负义。”“可万一醒不来怎么办,好不容易能从这里出去了。”
耳边一直有人嘀嘀咕咕,像苍蝇在飞。林钟半梦半醒间伸出巴掌去拍,只听清脆的一声响,她缓缓睁眼。
入目,公子阳焱捂着自己左半张脸,瞪着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向她,憋了半天吐出一句话。
“你知道你无意识毁掉的这张脸价值多少吗!”
他甩开掩面的手,清晰的五指印从下颌延至耳畔,好在因为肤色并不算白,所以影响并不大。
林钟一下没忍住笑,随后才涌上愧意,赶忙道歉:“真是不好意思,不过我晕了多久?”
后脑勺隐隐作痛,摸上去已经被人处理过,林钟向除了自己外唯一的活人道了声谢,观察完室内内部的构造后‘啧’道:“你这家徒四壁的洞府能有宝贝?你的良心不会痛嘛。”
除了石头还是石头,居然还敢哄骗人。
“你都知道我的身份,还怕我骗你不成?”公子阳焱傲气地抬起下巴说的振振有词,如果忽略脸上的手印,倒是有几分能信。
“既然如此,宝贝给我,我放你离开。”
林钟依靠在洞口右侧,一脚撑在对面,不管肩膀的刺伤还在渗血,大有一副你不给我就誓不罢休的态度。
“还是那么财迷……”
“嘀咕什么呢?”把手伸到走至她身旁的公子阳焱面前,林钟虚眯双眼,近距离看向这张脸,“实在不行你把这张脸给我也行,毕竟价值千金,你说是不是?”
真不是在说假,林钟的手顺势捏上公子阳焱的下巴左右转动观察,找不出一丝可以批判的瑕疵。
不似断尘和钩吻的清冷邪魅,公子阳焱脸上的每一道棱角都刻画着硬朗二字,眉眼深邃,连光都透不进他的眸子里。
不愧是堪称鬼斧神工的杰作,就是这样一张脸却带给林钟极其眼熟的错觉。
不是画像带来的熟悉,而是存在于记忆深处的,但她怎么也想不起来的部分。
“罢了,你走吧。”
头又开始疼起来,林钟玩心全无,挥挥手就让公子阳焱赶紧离开此处。
毕竟也是属于忘仙宗的地盘,自然不会接纳他。
忘仙忘仙、父亲当初取此为宗名就是为了不再跟天上的人有任何瓜葛。
断尘仙尊是个例外。
林钟至今想不通父亲到底用了什么法子才能撬走断尘这个墙脚,毕竟按他喝醉时吹牛说的话来讲就是。
“我就动了动手指头,他就直接跟我走了。”
但天上的人下到凡间都会收到约束,所以父亲和断尘仙尊最多只能使用五成力,也足以睥睨天下。
更别谈眼前这人。
先前跟他对峙时,本就因为是魂体只能发挥出一半的修为,再算上本就是从约束的五成上折半,全盛时期的力量可想而知。
公子阳焱丝毫不在乎林钟对自己实力的评价,他的关注点只有那占完便宜就放的手。
“怎么你们这些女人,都是摸完人就丢。”
“你们?”林钟捕捉到关键字眼,“除了我还有谁这么大胆?说来听听。”
“滚滚滚,小屁孩瞎打听什么。”公子阳焱的耳朵烧得火红,养了三千年的老脸在想起那道倩影时依旧绷不住表情。
侧头看向林钟,公子阳焱还是没能一走了之,在她从疑惑转变为不解的眼神中抚上其发梢,含情脉脉。
“你、你在干嘛!”从未被陌生男子如此亲密地接触过,光是这张脸的靠近就让林钟从脖子到头顶红了个遍,身体僵硬到连推开都做不到。
但她不是瞎子,能分辨得出公子阳焱是在看自己,还是透过自己看另一个人。
“有没有人说过,你长得很像一个人。”
“那有没有人说过,你这样问人真的很欠揍。”
林钟率先拍开在头顶作乱的手掌退开几步,她的身体吸收了泉下的灵力,伤势恢复得七七八八,是时候离开。
“真不要宝贝了?”公子阳焱打笑着取下腰间两鱼衔尾样式的玉佩,当着林钟的面将其一分为二,其中一半递与她,“我公子阳焱从不食言。”
“就这?”林钟被他骗得已经不敢相信,接过玉佩在手心翻转把弄,除了材质比较特殊外没看出有什么过人之处,“勉强再信你一次吧,后会无期。”
摆摆手跟人告别,林钟带着再也不见的架势冲出泉底。
破水声引来瑶的探视,她站于防护罩外轻声询问:“少宗主可是泡好了?”
“辛苦你守这么久。”林钟点头,将凌寒剑双手奉给瑶,麻烦她转交给断尘,继而问道:“过去多久了?”
“已有五日。”
“什么?!”被自己居然晕了近四天的事实震惊到,林钟不禁又摸了摸脑袋,心想还好没坏。
她领着瑶往外走,给公子阳焱留出离开的时机。
和瑶在后山入口分道而行,林钟去向老爹报平安,顺带安排接下来的刑罚。
林钟看了时辰,此时林殊应该在议事殿会见各位长老。
没了雪中探花无法御剑,她只能吹哨呼唤散养在宗门的鹤鸟,不一会儿就飞来一只。
“老伙计好久不见。”
浑身幽黑、和其他鹤鸟颜色正相反的黑鹤优雅地落在林钟跟前,高傲地扬起头颈,翅膀呼扇着跟她打招呼。
林钟翻身跃上,报了目的地就一巴掌拍它屁股上。
一声鹤鸣响彻忘仙宗。
——
“我心意已决,长老们也别再劝了。”
大殿之上,林殊居于高位扶额闭目,殿堂两侧的几位长老无一不神色凝重。
身侧的侍从递来茶水,他正接过要入口。
“爹!女儿来继续领罚了!”
“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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