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如司空权所言,并没把林钟当外人,可听了一圈下来,林钟除了知道他们在今晚有个计划要施行之外,其他的一概没听出深意来。
她一头雾水的同时还在为时间的流逝而着急,所以更没听进去他们讲的话。
好不容易等到商议结束,林钟马上起身。
“司空将军、商夫人,林钟有急事要告知钩……师父,失礼了。”
向主座两人赔了个不是,林钟立刻拉上钩吻跑出屋子,一直跑到将军府外才停。
此时太阳已经落山,离花灯节正式开始还有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
林钟长话短说,告诉他发现死气的过程和自己的推测,问他应该怎么做。
钩吻听完只是笑笑,若有所思的问林钟,“你知道我今日与司空权在商议何事吗?”
“不知道。”林钟如实回答,可她脑筋转得快,马上反应过来,“难道!”
“没错。”钩吻把食指放在唇上,仰头望向圆月,“准确来说,是关于他的儿子。他是个好父亲,却不是个好将军。”
提到司空权的儿子,林钟的脑海里浮现出在偏室遇到的逍遥。
可两人长得并不像,而且谁会把病重的儿子丢在无人看顾的偏室不管。
至于钩吻最后那句话,林钟很是不解,但现在已经没有时间给她考虑其他事情。
“我答应了老婆婆要帮她带儿子回去,你能帮我跟司空将军说一下吗?”
“人我已经告知过,至于他会不会去,就得看你随身带着的那束破花有没有用了。”
第一次钩吻那副尽在掌握的自负样没让林钟产生想揍他的冲动。
而且被他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拿走山茶花,真的让林钟很挫败。
“以后我的修为一定会超过你的。”
嘴上虽然不服气,林钟却深深弯下腰拱手给他行了礼。
“哈哈哈哈哈。”钩吻被林钟真切的行为惹得大笑,第一次笑意深入了他的眼底。
有那么一瞬间,他有些不想让林钟参与进此事。
天又暗下几分,半月当空,钩吻闭眼又睁眼,情绪已然消失。
一改先前不正经的轻浮样,伸手将拇指划过林钟的眼睛,示意她看向天空。
“你所言的死气也称作鬼气,万鬼临城,若不是有皇族的龙泽护佑,都城怕是早已沦陷。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
林钟仔细倾听钩吻所言,内心无比震撼。
视野所及之处,是近乎雾状的墨色死气,它们虽然被一层薄薄的金色屏障挡在外面,却在以可察觉的速度从四面八方迅速汇聚。
钩吻的声音还在耳边继续响起:“这点龙泽最多再坚持一炷香的时间,待月亮被万鬼吞噬,至暗时刻到来,都城必将覆灭。”
“那都城的百姓呢!岂不是。”林钟欲言又止,立即改口,神色坚定地看向钩吻,“断尘师父追杀的婴鬼一定也和这有关,既然您和司空将军有对策,林钟必将全力以赴协助你们。”
“好,不愧是我和断尘都认下的徒儿。”钩吻着重了断尘二字,他没有详细告诉林钟自己和司空权的计划,只交给她一项任务。
“皇城地底的龙气能驱散万鬼,我会趁此机会找到万鬼之首斩杀,一旦万鬼之首消失,群龙无首的万鬼也会不攻自破,鬼气自然将不复存在。但龙门一旦打开绝不能再合上,否则前功尽弃,再无回旋的余地。此行凶险,你可以考虑考虑。”
“不用考虑,我去。”林钟不带犹豫地应下,“这不仅仅关乎你我,更是一城人的生死。我林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放心吧,就凭你是断尘师父的孪生兄弟,我信你。”
不出所料的对上他诧异的眼神,林钟抢在他问之前率先解释:“相貌一模一样不说,甚至连取个假名都用的半边字,最重要的还是因为你们的灵力相融互通。虽然不明白你是故意的还是单纯觉得我傻,反正在你帮我疗伤的时候,我就已经明确。”
“原来如此吗?是我大意了呢。”没想过刻意隐藏身份的钩吻被拆穿后也只是耸肩,“那你既然认出我是谁了,就不怕我是这始作俑者吗?”
“怕呀,当然怕了,毕竟你可是能和断尘师父匹敌的大能。但我觉得你不会做出这种事,或者说,你不屑于通过其他手段屠城。”林钟信誓旦旦地说道:“就算你要杀人,我也一定会阻止你。”
钩吻的大名在忘仙宗被提及的次数不亚于断尘,通常只要一讲到‘坏’,后面两个字必然就是钩吻。
用一个词形容他,就只能是臭名昭著。
在那些人口中他坏事做尽,奈何却长着一张跟断尘一模一样的面孔。
断尘仙风道骨、洁身自好;钩吻则风流成性、来者不拒。
以至于许多倾心断尘,但始终得不到回应的爱慕者甚至会忽视他的身份,把他当做仙尊的替身。
可谓是剑走偏锋。
只是传闻毕竟有夸大其词的成分在,所以也不能全信。
经过这一日的相处,钩吻似乎挺随和的,以至于林钟和他相处总是会忘记他的身份。
是和断尘师父待在一起时完全不同的感觉。
林钟一脸我可以的表情把钩吻逗笑,“哈哈哈哈哈哈,不愧是我第一眼就相中的小妮子,这自信的劲儿倒是与我颇为相似呢。你说得没错,我钩吻杀人无数,喜欢的就是亲自感受生命在我手下挣扎流逝的感觉。所以你放心,我拿断尘的名声发誓,绝不骗你。”
“这还差不多,如果你敢骗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林钟心系龙穴,没听出钩吻话里的不对劲,从他嘴里得知龙穴所在位置后,就马不停蹄地赶往。
——
天上的月亮像一把镰刀立在都城所有人头顶。
林钟在屋顶急行,朝着目的地迅速靠近。
钩吻告诉他皇城有修仙大能坐镇,所以在行动开始前决不能使用灵力,否则会马上暴露。
好在她身手不错,即使不用灵力也躲过护城兵的巡视翻过城墙。
根据钩吻口述的路线在大殿旁找到入口,林钟数到第13块砖时蹲下将其往外扯。
目测入口大小仅够纤细的女子通过,林钟趴着钻进去,拿出钩吻提前准备好的火折子点燃。
通道相比入口的异常狭窄,大得都能完全站下一个人。
林钟一路朝下,走了大概百米才到平路,两边的墙壁隔一段距离就会出现一个拳头大小的洞。
贴上去听就能听见风灌进来的声音。
怪不得地底还能呼吸。
把一路的壁灯都点燃,来到路的尽头,即使是对金钱无欲无求的林钟都不禁感叹这扇纯金打造的龙门。
“豪横啊。”
试着推了一下,果然巍然不动。
这要是不用灵力的话,怕是得几十甚至几百名壮汉才能稍微推得动。
接下来就是等一炷香的时间,林钟靠墙站立,终于有空思考今天发生的一切。
让她疑惑的地方有很多,除了钩吻外,比如老婆婆说找不到儿子,却知道他做工的地方。从乡下来却指缝干净,不像劳作过的人。
“是我想多了吧。”林钟摸着眼睛,钩吻附着在上面的灵力在刚才就消散,在她看不见的外界,月亮已经完全消失不见。
漆黑的夜空中,点点火光微不足道。
然而一炷香后,伴随一道彻响天际的唢呐声,万千制作成花形的孔明灯齐放,将整片黑夜映亮。
花灯满城,带着全都城的心愿与祝福。
钩吻负手立于都城最高的塔顶,冷眼注视着底下幸福热闹的街道。
花车游街,经过之处,纷飞着山茶花瓣。
“再给你们添点热闹。”钩吻轻笑,移开视线眺望黑暗中的皇城。
“她会恨我的吧。”
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他就静静地看着皇城里的那抹光亮从一点点到逐渐闪耀成堪比太阳的存在。
另一边的将军府里,逍遥无意识的被绑住四肢和脖子,放置在靠近府门那片空地的桌子上,全身只有条亵裤遮身。
他从头到脚被用血画满了看不懂的文字,桌旁站着司空权和用手帕遮住眼睛不敢看的商夫人。
“老爷,你说这法真有用吗?”
太邪乎了。
司空权罕见地皱着眉头,掂量了下时辰,“不行也得行,这是我们最后一次机会了,开始吧。”
他抽出腰间的小刀靠近逍遥。
“父亲?”
司空逍遥从昏睡中苏醒,眼中的困惑从接触到刀的瞬间转为惊讶,“父亲你要干嘛?”
感觉到身体的异样,司空逍遥不断扭动挣扎,不敢置信地看着变得陌生的父亲向自己举刀。
“父亲你放开我,咳咳咳咳,放开我,啊——”
司空权咬紧牙关,强压下心底的不忍,闭上眼睛再睁开,在商夫人看不下去的惊呼声中果断刺下。
司空逍遥凄厉的惨叫声被唢呐盖过,他被活生生剖开胸腔,然后是腹部,再剧烈的疼痛中,他能明显感觉到血液的流失。
身上的血字不断发烫,灼伤他的皮肤,痛感居然压过了剖腹的疼。
真是万幸。
已经发不出声音,司空逍遥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居然庆幸自己没有把林钟留下。
不然让她看到自己救下的人再次被杀死,肯定会很伤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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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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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花灯满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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