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流瞬间灌入口腔，慕栖及时憋了一口气，可在地下河道里天旋地转的感觉实在不好受。
他动了动手指，准备做些什么。
突然，他感觉腰间一紧，像是被绳子死死缠住一样。
慕栖赶紧摸向腰间，是一根藤蔓。
哪里冒出的藤蔓呢？
不等他细想，很快他就被拽进了一个坚实的怀抱里。
慕栖虽然睁不开眼睛，可这种熟悉感让他知道，背后这人应该是程昱。
两人被水流冲了很久，河道狭窄，程昱为护着慕栖身上磕磕碰碰多了很多伤。
直到河道在一个溶洞处陡然变宽，他们才得以从水里上岸。
“咳咳咳——”
慕栖有点呛水，跪爬在岸边缓了好久。
程昱站起身观察周围环境，发现这个溶洞空间很大，而且岩壁上有黑色结晶，很像是黑石矿。
他忙招呼慕栖来看：“这种黑石矿能提炼出燃料，我们真的找到有用的矿产了！”
慕栖坐在地上，暂时没什么力气。
他看到程昱兴冲冲指着的黑石矿，浅浅点了点头。他们找的方式正确，发现矿产也没什么稀奇的，不过还以为会多花好几天，现在倒是简单了。
“你受伤了？”慕栖发现程昱身上磕碰的伤口，勉强走过去查看。
程昱摆摆手，“嗐，没事儿，一点小伤，几天就好了。”
慕栖面色沉重，“要是平常，可能几天真的能好，可是你忘了自己身上涂着冰肌草吗？那东西可是会腐蚀伤口的。”
程昱这才后知后觉：“怪不得比平常受伤更疼，刚才的水还没冲完吗？”
仅仅靠清水没办法洗干净冰肌草的汁液。
慕栖在溶洞里转了一圈，抓来一些没有眼睛的小虫，这些小虫世代生活在不见天日的溶洞里，眼睛已经完全退化，身体的颜色也变得几乎透明，若是不仔细看，还真找不到。
他将这些抓来的小虫放到程昱的伤口上，它们便开始为他清理伤口。
程昱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这些虫子是在吃我的肉？”
慕栖解释道：“清理的时候免不了吃掉一些好肉，没事，一会儿用水把它们冲走就行。”
慕栖看着程昱，半晌不说话。
程昱被他这样盯得心里发毛，问道：“你一直看着我干嘛？”
慕栖先说：“谢谢你刚才保护我。”
程昱摇摇头，表示这没什么，哨兵本来就有保护向导的职责。
接着，慕栖进入正题：“刚才在河道里，有根藤蔓缠住了我的腰，那是你的精神体吗？”
一般来说，哨兵在野外会使用精神体战斗，可若是少了向导的精神抚慰，哨兵使用精神体会变得十分不稳定，甚至是危险。
一旦哨兵的精神压力超过阈值，精神体暴走，很可能伤害身边人甚至是他们自己。
因此，缺少向导精神抚慰的哨兵不会轻易使用精神体。
之前他们被两只黑毛熊先后攻击，不仅是程昱，陆瑞阳也没有第一时间使用精神体来抵抗，说明他们早已习惯不依靠精神体战斗。
“是，那会儿情况危急，我要是不拉住你，你还不知道被冲到哪儿去了。”程昱笑了笑，“怎么样，没想到黑塔最强哨兵的精神体竟然是一根小小的藤蔓吧？”
大多数哨兵的精神体会是一些凶猛的动物，比如黑毛熊、赤环蛇，向导的精神体则会是一些温顺的动物或是植物，比如白兔、藤蔓。
有些人会觉得植物系精神体的哨兵太弱，缺少攻击性，在野外的生存概率也更小，这也就难怪他们的向导经常被撤走。
“其实也很正常，藤蔓看似不如野兽类精神体凶悍，却可攻可守，必要时还能像你刚才那样把我拉回去，如果你的精神体是北美灰狼，刚才我们就要被冲散了。”
慕栖让程昱蹲到水边，帮他把身上的小虫都冲干净。
“我又想起来，你每次都用藤蔓搭建庇护所的大部分，而陆瑞辰他们更多是用木板，那会让你更有安全感吗？”
程昱想了一下，说道：“其实我没告诉你，我搭庇护所用的藤蔓有部分是我的精神体。”
慕栖怔了一下：“包括我们身下的那部分？”
程昱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本来都是在我这边的，可你晚上睡觉的时候身上会溢出一些精神力，我的精神体不知不觉自己就跑过去了。”
慕栖顿时觉得浑身不自在，这和他每晚都睡在程昱的身上有什么区别？
程昱看见他的脸色不对劲儿，赶紧又解释道：“其实你也别多想，用一部分精神体搭建庇护所是为了保证我们的安全，就比如那天节肢蜈蚣爬上庇护所，我立马就知道了。”
慕栖突然想起来什么，“你一直都用精神体建庇护所吗？那上次我们被黑毛熊追，然后庇护所被火烧了……”
“当时我就在旁边，当然及时就把精神体收回来了。”程昱生怕慕栖觉得自己被骚扰，又保证道，“你要是很介意，回去我就把精神体收回，缠到外面去。”
慕栖沉默了几秒钟。
“还是不用了，我们现在也算是搭档，用精神力抚慰你也是我的职责。”
两人在溶洞中休息了一会儿，发觉这里的氧气有些不够用，必须先想办法出去。
程昱自告奋勇：“我们先别下水，先用我的精神体探一探路。”
既然已经暴露，他也不再藏着掖着，将手伸进水中，放出自己的精神体。
藤蔓顺着水流一直延神，很快就到了极限，程昱的额上也冒出汗珠。
慕栖过去牵住他的手，温润如水的精神力被源源不断地送入程昱体内。
和上次在节肢蜈蚣巢穴里的猛击不同，这回的精神力很柔软，顺着程昱身体的脉络游走，这感觉很奇妙，和其他向导给他的感觉都不同。
就好像是……他们天生契合。
慕栖很快也发现了这一点，他的精神力进入地很顺利，没有一点阻碍。
这意味着两人的匹配度很高，很适合在野外一起并肩作战。
慕栖曾合作过十几个哨兵，从未达到过如此高的匹配度，以他的经验，至少是95%以上。
他有些意外地看向程昱，发现对方也在看着他。
随后，程昱紧握住他的手：“探到路了，准备好了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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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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