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他们果然没在受到节肢蜈蚣的骚扰，平安无事地过了一夜。
次日，他们的庇护所突然传来一阵猛烈的敲击声。
程昱猛地推开门，险些撞到外面陆瑞辰的鼻梁。
“干嘛呢？大早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陆瑞辰愣了一下，一时没明白程哥今早怎么这么大的起床气。
不过他现在没时间纠结这个，马上拿住一个接收器。
这接收器通体黑色，不注意的话看着就像是一颗黑石头，现在正有规律地发着淡淡的荧光。
程昱看了几分钟，马上明白过来。
“黑塔的物资紧缺了，问我们有没有收获，有的话马上送回去。”
“整个塔的物资都紧缺了吗？”慕栖看不懂这有规律的荧光表示什么意思，觉得很是意外。
塔中存放着所有哨兵和向导采集回去的物资，怎么会消耗殆尽呢？最近也没发生什么天灾啊。
“嗯，尤其是食物，我们找到的餎树正好能派上用场。”程昱和陆瑞辰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很快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陆瑞辰说：“我和我弟速去速回，争取一个月内往返。”
程昱点点头，“好，我们就在这等你们，顺便探查一下附近的矿产。”
他们才刚到这不过两天，并没有砍伐多少餎树，能带回去的数量更是有限。
慕栖有些不明白：“怎么这么急？塔里难道没有储存的物资吗？他带这么点餎树回去够多少人吃？”
程昱解释道：“这是黑塔的规矩，一旦接收到求救信号，不管手里已经采集到多少物资，都要第一时间赶回去。虽然他们俩带回去的有限，可很多人都回去，加起来物资也有不少，够塔里的人坚持几个月了。至于储存物资……”
程昱的话顿了顿，然后说：“塔里是有储存物资，这也架不住人数多，不过像这种物资紧急求救的事发生的不算多，一年也就四五回吧。”
“一年四五回？”这次数可不算是少，“你们黑塔里究竟有多少人，需要耗费那么多物资？”
程昱想了想，“具体的数字我也不知道，每年都在增长，几千人总是有的。”
一千人是几千人，九千人也是几千人，这个数字未免也太宽泛了。
“那外出的哨兵和向导呢？”
“哨兵大概三百多，向导……可能只有一百？”
哨兵和向导的数量严重不匹配，外出采集物资的效率就会大大下降。如果向导的精神力不足以提供给多名哨兵，在野外的存活率甚至会降低到极端水平之下。
简直太不合理了。
“你所说的塔里的这几千人都是什么人？”
“什么人都有啊。”程昱说，“加工食物的厨子，建造房屋的工人，还有给大家唱歌跳舞表演的，酿酒的，乔大叔酿的酒最好喝！还有一群小孩子，总之太多了。”
慕栖听着面色凝重起来，“也就是……普通人。你们黑塔里普通人的数量太多了，与哨兵和向导的数量完全不成配比，你们根本供养不起这么多人，怪不得物资总是告急。”
程昱感到奇怪：“能觉醒哨兵和向导能力的本来就是少数人，不是每个人都能在野外活下来的。你这么说，你们之前的塔里又是多少哨兵，多少向导，多少普通人？”
慕栖沉默了几分钟，说道：“我们塔里的普通人极少，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是哨兵或向导的家属，只占到总人数的三分之一左右，剩下三分之一是哨兵，三分之一是向导。”
“1：1：1？那你们每一个哨兵都能搭档一个向导了？采集回去的资源也完全够用，真牛！不过时间长了，比例总会失衡吧，新出生的孩子里能觉醒能力的人很少。”
慕栖不知道这话该不该说，最后还是憋到肚子里。
在白塔，研究人员发现哨兵和向导的精神力达到某一浓度标准之后，生下的孩子大部分都会觉醒哨兵或者向导能力，极少会变成普通人。
这种情况下，白塔只允许达到标准的哨兵和向导之间的结合，哨兵和向导不可以和普通人结婚，普通人之间也不可以结婚，如果他们私自生下的孩子是普通人，则会被直接驱逐出去，任由他们在危险的野外自生自灭。
按照白塔管理会的解释是：这种非法的结合会打破平衡，威胁到大多数人的生存，必须被制裁。
对于如何控制塔内各类人数始终保持均衡状态，管理会还出台了一系列的具体措施。
以前慕栖很不理解这些规定，甚至觉得泯灭人性，可看到如今黑塔的发展，他渐渐意识到什么。
“想什么呢？别发愣了，塔里的矿产也不多了，我们也得加把劲儿，再去节肢蜈蚣的巢穴里探探吧。”
昨天还嚷嚷着再也不想去的人，今天又干劲儿满满要二探巢穴。
慕栖犹豫了一下，“等等，我们先别急着进去，那下面环境不好，我们先找一些冰肌草，砸碎之后涂抹在全身能有有效降温。”
程昱看穿了他的心思，“你是怕我又和昨天一样失去理智吧？放心，我不会中招两次的，一起去找冰肌草吧。”
做好防护后，他们又故技重施伪装成食物进了节肢蜈蚣的巢穴。
所谓一回生二回熟，这次他们轻松到了巢穴底部，涂着冰肌草并不觉得太热。
找到一处较为隐蔽的角落后，两人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工具开始朝下挖。
连续挖了好几个小时后，程昱突然让他停一下：“我好像听见了水声。”
“水声？你没听错吧？”
“没错，就是水声。”
有一种可以做燃料的矿石常分布在地下河附近，慕栖觉得他们真的要有收获了，手下动作又快了几分。
程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想让他先停一停。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慕栖一铲子下去，打通了最后的屏障，一股急流连土带人把慕栖给卷走了。
程昱赶紧伸手去捞，什么都没抓住。
他低声暗骂了一句，扔下铲子一头扎进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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