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好东西,你昨儿个这么一提,勾得本宫心窝子都痒痒。”霍琤笑眯眯的,又好奇,又带着点儿坏心眼儿。
“你要是不能叫本宫满意,本宫可要罚你。”
“怎么敢?绝对少见。”周晟洋拍这胸脯保证,信誓旦旦。
见他如此笃定,霍琤脑瓜子一转,便想清楚了其中缘由。
“不会是,西洋贡来的那什么劳什子琉璃盏吧。”
听到这话,周晟洋动作一顿,脸上的笑都僵了。
“看样子,本宫是说对了。”
“公主聪慧。”
周晟洋心底叹了口气。
瞧着霍琤戏弄这周家小子,霍妤笑着摇了摇头。
“你啊,真是利害,可别折腾他了。”
“他一个男子,哪里这样玩不起呢。是吧,嗯?”霍琤抬了抬下巴。
“自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只是,公主如何知晓?”周晟洋将盏子拿了上来。
“真是木头。本宫贵为公主。父皇母后,又最是疼我。什么样的好东西,本宫没见过。独独这琉璃盏,西洋只进贡了两盏,一盏赏给了你们周家,这另一张吗?则赐给了那端妃。”
“也就这玩意儿,本宫没见过。”
“原是如此。”周晟洋恍然大悟。
霍妤就在一旁看着两人,时不时笑笑。
“那,那本宫就罚你——”
“替本宫抄书!这王太傅又向父王进谗!”
“又瞎说了,打嘴。”霍妤出声,“太傅乃是传道受业解惑之职,此番也合该是他内务。不可妄言。”
“是。”霍琤不服气似的撇了撇嘴,倒也没否认自己说错了话,乖乖地认了错。
“说来倒也奇怪,这端妃究竟是何许人也?这样的神龙见首不见尾,也没见她往皇后娘娘宫里请安。”周晟洋出声缓解了氛围。
“不知,本宫从未见过,听旁的人说,许是个身子病弱的。”
“果真么?”
“不好说。”
“怎的嚼起舌根子去了,流言不可信。口如注,言无据。”
“诶呀,不过随口聊聊,姑姑怎么总是如此不解风情,坏我兴致?”霍琤嘟了嘟嘴,抱怨道。
“不是有意,只怕你得罪了人,反倒落人口舌。”
“隔墙须有耳,窗外岂无人。正阳,你还是仔细些的为好。”霍妤被埋怨也不气恼,只是叮嘱。
眼底是掩不去的担忧。
她还是年岁浅了。
过于张扬了。
“姑姑教训的是。”霍琤低着头,看不清脸。
姑姑果真能看清么?
几人回头又下了一会子棋,霍琤的棋品不算大好,反倒是周晟洋这小子棋艺极高,令霍妤眼前一亮。
两人有来有回,博弈过程中一方也不肯懈怠。霍琤在旁边看着,干着急。
想出声提醒,又生生的扼住了。
——观棋不语。
周晟洋这头现是急得抓耳挠腮,脸也红了,还是举棋不定。
霍妤这头也不算大好。她紧紧地蹙着眉,盘算着。
天色渐晚,已是日薄西山,霍琤见两人针锋相对,胜负难决。
悄悄地唤婢子点了两盏灯。
这两人像是痴了,不觉困倦,只死死盯着眼前棋盘。
随着霍妤落下一子,二人皆大舒一口气。
周晟洋起身,恭敬作揖:“公主好棋艺,周某自愧不如。”
“这棋倒是叫本宫好好的过了一把棋瘾,痛快极了。”霍妤满意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这一把棋,倒叫霍妤对这个右丞之子刮目相看。
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然全黑了,只有婢女手上提着的灯悠悠地散发着昏黄色的微光,偶尔能见几颗星子在天上闪着。
“哎呀,臣该告退了。男人可不能在宫里过夜,这要是被我爹知晓了,该要打断臣的腿了。”周晟洋双手握在一处,不住地踱步。
瞧着周晟洋这副样子,霍琤笑出了声:“这会子倒是急起来了,先前,怎么没见你这么忧心啊?哈哈哈哈——”
周晟洋被霍琤笑得头抬不起来:“正阳公主,您还是饶了我吧,啊?”
“你这是哪里的话,好端端的,要我饶你,”霍琤眼珠子一转,鬼主意又冒上来,“要我饶你,你得求我。”
“求你求你,公主就饶了我吧。”周晟洋一着急,一下子窜到霍琤身旁,拽着她衣摆子,悠悠地晃着,感觉屁股后头坠了个狗尾巴。
小狗儿一样的。
霍琤爽了,大发慈悲似的开口,“得了,本宫就饶你一条小命吧,还不谢恩吗?”霍琤挑了挑眉头。
周晟洋也知道霍琤的性子,活宝儿一样的作揖,“那臣就在此谢过正阳公主了。”
霍妤瞧着两人嬉笑,蹙了蹙眉尖,“周小公子还是赶紧地往宫外去吧,再晚,可就来不及了。”
“我这就走。”周晟洋转身要走,却不着意,遭霍妤拦了下来。
“周小公子莫慌,我叫人备好了车马,来得及,你若是走的,可真真赶不上了。”
“多谢。”周晟洋回头深深地望了一眼霍琤,“走了。”
周晟洋走后,姑侄两个走在路上,婢子拎着灯,有一点儿风,倒也显得这春也有些寂寥。
“你该回自己的寝宫了,正阳。”
“姑姑,你怎会欢喜下棋呢?”
霍妤没吭声,只是摇了摇头。
半晌才出声,
“也许,只是觉得有意思。”
不,她撒了谎,是有趣儿极了。
黑白两子的对峙,不只是棋,博弈的是人心。
她喜欢这种感觉。
玩弄人心的感觉。
她本没有表面上如此的纯良,可是她知道,只有这样,她才能安安稳稳地,在这深宫之中活下去。
她明白皇兄对忌惮,如今只是希望自己这番作态,能够打消皇兄的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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