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法破损,尹新远怨道:“谁,给我出来!”
“我!”一道清澈响亮的声音传来,一双黑皮靴踏进了房间。
“原来是你。”尹新远一眼就认出这是跟在薛步浊后面的徒弟,一个徒弟就有这么大能耐,可想而知师傅有多厉害了。
虽有忌惮但不慌张,他挺直腰板故作前辈姿态教训道:“你贸然冲进来毁了我的好事,还不回去向你师傅请罪。”
啊琰身体站得笔直,眸子里散发着寒冷的笑意,他并未理会对方的话,而是取走了粘在杨琼身上的符咒,大手一挥,驱散了周围的黑气。
尹新远神情错愕,“你的脸……怎么会这样?”
黑气消散,杨琼露出本来姣好的面目,他的气息跟活人无异,晃过神来的他才知道自己被戏耍了。一股幽火直冲头顶,他直勾勾的盯着杨琼,似有在思考什么。
啊琰顺手环抱,笑道:“其实我们的手法你只要稍加感应就能察觉出来,但你太自以为是了。”
尹新远瞧着他,目光如炬,眼底似有一头野兽要冲出来,他阴邪的盯着俩人,淡淡道:“杨琼,你真的没死。”
“害我的人没抓到,怎舍得去死。”杨琼缓缓望向自己的师兄,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尹新远居然会为了这么可笑的原因而去毒害自己的师傅师弟。
“师兄,你我的情分就到此为止,你把师傅的解药给我,自此以后你与千华宗再无关系。”
尹新远静静的听着,嘴角却扯出一抹阴森透骨的笑,再无关系?他怎么可能放过等待这么久的机会。“解药我没有,师傅得死,你,也得死!”
说罢划破自己手掌,双手结印,黑色的阵法随着咒语慢慢汇聚成型。
魔气四散,只一眼杨琼就认出了这是观鹤台禁室里的咒术,“尹新远,你这是拿自己的命开完笑。”
“你快停下来,这么做你也会死的!”
“死?!如今你活了,我也只能死,杨琼,你不如下来来陪陪师兄吧!”
“尹新远你……”话未说完,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扯住。
啊琰将他护在身后,“血已入阵,无法挽救。”
“我……”杨琼望着啊琰身后的那张脸,他不人不鬼的样子,眼底流露出丝丝悲切之意。
木已成舟,已成定局,死是他必定的结果。
手臂上的血一点点流入阵法,尹新远的脸色也越来月苍白,“杨琼,这雀杀阵我为你而开,就看我们两的命哪个硬!”
“魔雀听令,除我之外,杨宅一个不留!”
这魔雀是成群结队捕猎的,最喜食人的眼睛,一旦飞出杨宅后果可想而知有多严重。
“师傅,啊琰他……”阿雪的担忧薛步浊看得明白,他淡定的喝着茶缓缓说道:“阿雪不必担心,杨琼这小子命硬得很,不怕的。”
“我还是不放心,我去看看。”说罢便火急火燎的出去了。
“徒弟大了,不听话了哦。”薛步浊无奈放下茶杯,也一并跟去了。
行至门前,里面传来了打斗声,阿雪心急刚触碰到房门便被弹开。
“这是禁制!师傅,里面……”
薛步浊耐心解释道:“不用担心,这是破风布下的。”
“你是说那把剑?一把剑怎么会有这么大本事?”
薛步浊道:“那把剑开了灵智,剑择主而栖,杨琼在通心峡舍身忘死那次,剑灵便已苏醒,自会在主人危难之时挺身而出。”
“早知如此刚才就不从啊琰身上下来了。”阿雪跺着脚眼角急出了泪花,在她心里早已经把啊琰当成亲弟弟。
薛步浊搭着她的肩膀安慰道:“罢了罢了,为师替你进去吧。你在此处守好,不要放一只魔雀出来。”
“明白,师傅。”阿雪退至一边,紧紧盯着房门
薛步浊坐在院前的石凳上,双手交叉画圆放于胸前,眸中闪烁金光,不多时便进入了啊琰的身体,睁眼之际,眼前一片魔雀,它们无法进来,杨琼设了结界,但以他仅剩的灵力,这结界只能撑一小会。
情势危急,杨琼抓着啊琰的手说着,“我撑不了多久,你先走。”
薛步浊定是不会撇下杨琼一人,于是挣脱开他的手,挡在他身前,“大道至上,圣灵在世,灵妖两气,逆转术身,以血为媒,重塑剑气,借你一手血用。”
杨琼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肩膀就传来刺痛感,鲜红的血液慢慢流向啊琰,此时的他还不知道啊琰就是薛步浊。
不多时,一个紫色大阵显现眼前,本在薛步浊手心的血液瞬间被阵法吸收,耀眼的红光闪过,他胸前出现一把红色且锋利的剑。
不,应该说是一把横刀,与破风极为相似。
“啊琰__你。”
“这一刀下去,也许会颠覆你的认知,你且看好。”
薛步浊凝神聚气,从容的挥下了那一把鲜红的刀,霎时间,他身上的妖气外溢分散至房间的各个角落。
红光褪去,雀杀阵散,剑气劈断了尹新远的两只手臂,两条血线呈弧形溅到了床围上。
“啊啊啊啊啊。”惨叫连连,尹新远倒在地上,身体痛苦的扭曲着,身体的疼痛让他说不出话,细细看去,他身上还有一根红色的锁链,从丹田四散开来捆住了他,也捆紧了不停流血的手臂。
杨琼踉跄的站起来走上前去,看着如此惨象他不解问道:“为了一个弟子名额,值得吗?”
“那是真传弟子!”尹新远红着双眼一字一句辩驳道。
“那是可以有机会坐上掌门之位的通道,谁阻挡我,我就杀谁。”
听见此话,终是心灰意冷,杨琼不再劝解他,剑指尹新远淡漠道:“你把解药拿出来,我饶你不死。”
“哈哈哈__饶我不死?”尹新远讥笑着,他忍着疼痛吃力的坐起来望着面前的人,“师弟,你何时学着那些个老东西们的话了,呵呵__冠冕堂皇,义正言辞!”
“师弟,你现在样子真让我倒胃口,我……呃啊!!”
话未说完,尹新远便感到一股钻心的疼,原是啊琰用钢针扎穿了他的鞋子。
“你不交出解药,你的十个脚趾便都会扎满,都说十指连心,这钻心的痛你可能承受十回?”
“我呸!两条手臂都被你卸了,还在乎十根脚指头,有本事你杀了我!”
话音刚落,剑影挥过,血滴顺着刀刃缓慢低落,尹新远的人头滚到了墙角,两眼之间有丝丝血泪滑下。
突然的一刀,令薛步浊摸不着头脑,“你疯了,解药还没问出来,你师傅不救了?”
杨琼看着尹新远的尸体,眼底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啊琰,我师傅没救了,他没有解药的。”
人的一生总是会有遗憾的,薛步浊一把揽过他,此时此刻,他像找不到家的孩子,孤独无助的哭了起来。
五日过后,杨琼还是将尹新远的尸体带回了千华宗,临别之日,杨宅门口。
孟眠握着杨琼的手叮嘱道:“儿啊,你此次回去定要将事情如实说出,可别叫人落了口舌。”
“孩儿明白,母亲在家要多多休息,不要忧心忡忡。”
“哎,好,好。”
连说两个好字,道尽千言万语。
“表弟这是要拍拍屁股走人啊!竟不同我说上句道别的话。”薛步浊大步流星的走了出来。
杨琼颔首道:“原是不想耽误表哥休息,自己这就早早回去回禀宗门。”
“我啊早就醒了,这几天也不见你出来,终日把自己关在房里,可把舅母和我担心坏了,此次你还能想到回去禀告宗门,想来是过了这一关了。”
杨琼看着两人,心有触动,“让你们担心是子明的不是,此次回去事了,再回来与你和母亲赔不是。”
薛步浊摆摆手道:“你回去好好处理事情,不用着急回来,毕竟我也要动身回去了。这是给你的。”
说罢,一个黑色的箱子摆在他眼前。“红色的是阿雪做的万能解毒丸,蓝色的是止疼丸,黄色的是净髓丹,万能解毒丸是给你师傅用的,可以延缓你师傅的毒发。”
“多谢表哥。”
“儿啊,此次回去,路上多加小心,盘缠我多拿了些,你最喜欢的桂花酥我也叫人拿了两盒,我还拿了几件厚的衣物,下次回来恐要节前了。”
望着棺材前面的四五箱东西,不禁额头冒汗,额……倒也不必如此。
“公子,该动身了。”捆绳子的家丁站在马车边提醒道。
“母亲,表哥,我先行离开。”
杨琼远去,孟眠自是忍不住泪落两行,“啊莲啊,舅母不知道如何感谢你,要不你就……阿莲?阿莲!”
孟眠回过头发现,薛步浊早就跑的没影了。
“阿莲呢?”孟眠转过头质问着家丁。
“夫人,表公子早就走了。”
“那你们怎么不拦着点,要你们有什么用 ,人都拦不住。”看着路上早就没了人影,孟眠也气的甩袖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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