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山的秘境里,小屋的院外摆了好几坛酒。
游青山指着那山堆一样的酒坛训斥白鹿:“喝,快喝,让你喝个够。”
前天,他费尽力气将这些酒搬到白鹿山,在入出口喊了很久,喊累了就开口破骂,白鹿始终没有出来接他,后来他为了护着酒坛差点摔倒,白鹿才突然出现。
就算他寻回前世记忆,但有一阵子没见,他多少有些尴尬,看到白鹿一脸不悦,开始怀疑回来找他决定。
趁他睡着,游青山向槐树倾述。
槐树现出人脸,将白鹿因喝醉把他放回去,然后又后悔的事情告诉他。
才有了这一幕。
白鹿自知犯了错,一脸歉意。
想到这两年的后悔,以及现在爱人在耳边的叨叨,他真正体会到失而复得的机会。
“白鹿,你不是很有能耐吗,能上天求仙帝,在人间守我九百年,这个些酒应该难不倒你吧。”
“不喝是因为这些酒是我带回来的吗,我跟你说,村子里的那户酿酒人家的媳妇是我妹妹,以后没有的允许你休想喝到他家的酒——你抓我手指做什么,别用这这种眼神看我,休想让我心软......”
白鹿勾手将人拉回,炸毛的人被抚平......
槐树后悔张开眼睛了,青天白日下,怎如此开放!
置它一棵树于何地,比九百年前还不害臊!
是夜,白鹿一如既往将人揽在怀里,下巴搁在乌黑的头发上。
“夫君,你什么时候想起前世。”
“你送我回去的第二天醒来之后,灵魂出窍,看到了前世的一切。”
白鹿一阵懊悔,他那天若是没有喝酒......竟然,差点错过了。
一阵心痛,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
闭上眼睛之后,想到那天受伤的游青山,他又是一阵心痛。
若是他没有想起前世,他会一直厌恶自己吧。
现在想起来仍心有余悸。
游青山察觉到他的心情低落,盯着冷清的月光回忆自己的说过的话做过的事。
“白鹿,两年前,你送我回去还有别的原因?”
现在的白鹿跟九百年前不一样,话少,沉闷,心事不宣之于口。
单是这两年来他在白鹿村承受的寂寞就能想象到白鹿这九百年过得日子。
终究是因为他,白鹿才会变成这样,所以,唯有他主动问,白鹿才会说,唯有沟通,心结才能解开。
很久很久,没有回应。
游青山也不催,他不急,现在有的是耐心。
那抹冷月清辉盯得有些累,眼皮子快要合起来了,温热的气息从耳边擦过。
“我怕你受伤。”
游青山闭上眼睛,勾起嘴角。
想起那年那日,对情事一窍不通的他被本能性的欢喜吓到。
若那日白鹿没有醉酒,他们该当如何......
他霍然坐起来,被子从身上滑落,露出**的上半身,紧抿嘴唇,面色凝重。
白鹿起身,摸了一外袍披在他身上,“身体不适?”
“白鹿,在我之前的男子,你是如何对待?”
九百年了,打着献祭的名号从白鹿村掳走了多少男子。
陪聊、陪吃、陪睡......
环视一圈,瞬觉小屋里浊气过重。
又想到他如何孤独地度过九百年的日夜,无奈叹了口气。
就当他寂寞难捱找人消遣好了,凡人命短,抵不过长寿的神灵。
游青山想出去透一口气,掀被子的手被被人按住。
“夫君,你要去哪?”
半明半暗的房里,白鹿的眸子熠熠发亮。
游青山拍了拍他的手背,屋内浑浊的空气让他脑袋混乱,眼下没有心思谈情说爱。
手反被握住。
“我与那些男子并无亲密举动,因为他们不是你。将他们在侧房关上忌日,最后放了,告诫他们不许再回白鹿村,所以村子里的人始终不知真相。”
游青山眯着眼睛,“他们献祭时也穿喜袍?”
白鹿摇头,“并没有,只有你。”
游青山的嘴角微不可察上扬几分,又质问:“为什么只有我穿喜袍,万一错了呢?”
黑眸的碎光闪烁,白鹿偏头看向别处。
这是他心虚的反应。
游青山佯装生气,掀开被子的一角,想要挣脱他的手。
果然,白鹿急了。
“好夫君,我说我说。”
“我入了夫君的梦,夫君可还记得有何异常?”
游青山的眼睛慢慢瞪圆,想到那日清晨的尴尬......
原来他早就知道!
羞赧和愤怒直冲脑门,游青山黑着脸,“放开我,我要夜行。”
瞧见他这副模样,白鹿迟疑片刻不再阻拦。
是真的生气了......
弯月如钩,繁星点点。
游青山脚下的步子比之前还快,虽深知甩不开身后的神灵,但神灵的存在加快他泄愤的速度。
白鹿亦步亦趋,垂眸盯着被树枝划破的衣摆,心尖一阵阵刺痛。
双足一顿,腾空跃起,将眼前的人一把抱起,轻飘飘落在树干上。
“夫君,若我惹你生气了,你大可打我泄愤。”
游青山挣扎一番,往下瞧见深不可测的林间,耳边有风吹过。
他们站在树干是这片山头最高的一棵树,放眼望去淡淡的月光落在高低不平的树冠上,如同结了一层霜。
“好一个神灵,仗着自己有通天的本领欺负人类。”他咬牙切齿说了一番,还没泄愤,双手勾上他的脖子,隔着薄薄的缎绸一口咬着他的肩头。
听到他一声细微的吃痛声,这才作罢。
松开口借着月光看到浅色绸缎上印出一个深色的牙印,口中泛起淡淡腥味。
“你,为什么......”不躲?
他赤足在林间走都没事,为什么会受伤?
俊美的脸庞在半明半暗,轮廓清晰俊冷,唯有那双眸子始终柔情,他的嘴角勾起。
“夫君,你是这天底下唯一一个能伤我的人类。”
游青山哪还有什么气呀,望着伤口一阵懊悔。
“是我的错。”
“不,夫君永远没错,是我的错。”
罢了,不与他争。
“对对对,都是你的错,以后莫要用法术戏弄我了。”
“嗯,再也不敢了。”
11
冬去春来,人间已经过了50年。
秘境里的白鹿山还是原来的模样,游青山容貌依旧。
院子里多了一间侧屋,那是他和白鹿在三十年前用林间的树木建造的,里面堆满了同样花饰的酒坛。
每隔一段时间他会回家收酒,留下几样他用木头做的小玩意,送给小外甥的。
如今妹妹已老,外甥早已成家立业,他仍旧孜孜不倦做着那些小玩意。
这些小玩意他们自然是看不上了,但外甥的孩子还小,可喜欢玩这些了。
生命延续的意义大概就在于此。
老槐树问到:“游青山,会不会觉得这样的日子太过无聊,天天在这里研究这些木头。”
这些话当然是趁白鹿不在才会问,若是被白鹿听到,定会多想。
“不会呀。”游青山吹掉桌上的木屑,“待这山林的树木用完了,还有老槐树你的。”
老槐树噤声,树干瑟瑟发抖。
白鹿打了一条鱼回来,见一地的树叶微微皱眉。
“槐树妖这么老了吗,想来大限将至,夫君,到时我将它砍了给你雕着玩。”
游青溪捂着嘴巴低低轻笑,拍了拍树干,“好哇,让我想想雕些什么。”
老槐树:......
游青山望向永不变的青山绿水。
尔尔辞晚,朝朝暮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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