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城,是各界最热闹的地方。
最大商贾贸易地,各式各样行业,千奇百怪之人,白日街道上人流如织,挨肩擦踵。更别说到了夜晚,该是怎样一番不夜城。
在众多商贩叫卖声中,一独特身形吸引到几人目光,在角落里,身量只有**岁孩童高的耄耋老人,皮肤黝黑,白发苍苍,粗制麻布的衣着,浆洗的发白褪色,推着个自制木板车车,极为小巧,和他身高相匹配,上面是最不起眼的木箱。
选在别人都嫌弃,不愿摆摊的犄角疙瘩,老人动作迟缓,从那轻易一摔,就可四分五裂的箱子里,把自己要贩卖的东西一一摆放整齐。
不过是些简单木制玩具,在九州谁又没见过稀罕物件,属实入不了流,进不了眼。
“这是我先订的货,凭什么给你?”
剧烈爆炸声响从身后响起,人群一时间蜂拥而上,在一处名为红宝斋前有人打斗,声势浩大。
两拨人,一拨领头人为男子,一拨领头人为女子,紫袍男子长相平平,一副高高在上,双手叉腰,可见性格倨傲,多瞧不起人。
身着白裙的女子目露不快,眼神毫不掩饰的厌恶,“川”字在眉头显露。
白裙女子一吐为快:“茶施琅,你可真不要脸,和你表妹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你好好学学人家茶苒。”
前面两句话,紫袍男子还没有任何反应,在听见后面两句话,面色阴沉,眼神阴翳,脸皮自发抽搐。
没有任何征兆,便冲上前打斗,从平面腾跃而起,从这面屋顶打到另一面,在高空两人接连过招,气流呈现两股,半炷香过去后,女方行动开始迟缓,接招很明显开始吃力。
一时不敌,女方被击中胸骨,脚下一滑,来不及反应,往地面摔去。
卿意在人群中观战已久,纵身一跃,接住半空那人。
白裙女子落入怀抱,下意识寻找支撑点,抱住卿意脖子,睁眼时没想到是一张如此英俊之脸。
不知不觉间,早已入神看呆,双脚安全落地也不察。
“你这人,真是不会怜香惜玉,竟对一女子,下如此狠手。”刻意掩藏过的声音,听上去如山间清风,清爽舒服。
直到卿意出声,白裙女子才缓缓回过神,发觉自己刚刚那样盯着别人脸看,心里自认为有些失态,害羞转移视线,将头颅微微低下去。
如此小女儿家姿态,和方才打斗的气势简直天差地别。
“你又是谁?敢拦本公子的事。”说话间,紫袍男子一跃而下,从屋顶来到卿意面前,“瞧你那身板,恐怕接不住我一招。”
话音刚落,不讲武德的茶施琅,手中已运起法力,朝卿意袭来。
卿意嗤笑一声,即便她不宜出手,可在她眼里,这些招式完全不够看,速度太慢,招式不够狠,只是个会放屁的小人罢了。
她面上丝毫不带惧意,原地不动,甚至悠闲打开扇子,开始扇起扇子。
白裙女子见她没有反应,眼皮一跳,心下一狠,张开双臂,不带任何思考用背挡在她身前。
可迟迟没有意料中的疼痛感。
“姑娘可真是个人美心善的好人儿。”
声音中带点赞赏,又待了些玩笑不羁的语气,白裙女子睁开双眼就瞧见一双波光潋滟的眼睛,正含笑看向她。
心脏又猛一跳,她甚至第一次清晰感受到心脏的鼓动。
她惨啦,坠入爱河了。
卿意侧身绕过她,和闫簇并肩而立。
在那女子挡在她身前那刻,闫簇就同时出手。
刚才还扬言接不住他一招的人,此时此刻狼狈趴在地上,甚至还有两颗白牙,掉落在一旁。
“哟,这位公子怎么躺地上,睡觉呢~”卿意摇动扇子,不紧不慢来到他身前,蹲下身和他对视,用扇头轻轻敲了敲他胸口,哥俩好的语气:“没事,我懂,我都懂,年轻人,觉大。”
说完,还捡了块地上破布,手帕大小,盖在肚脐眼那个位置。
还非常贴心整理一番。
满意后,才起身离去。这睡觉怎么能不盖肚脐眼,多容易着凉。
她不禁内心摇头感叹:唉,我还是太善良,喜欢以德报怨。
走了没两步,左右两边又纷纷扬扬,人群自动拨开两条道。
茶施琅那边来人竟是师伯怀,白裙女子这边是名女子,面容精致,步伐利落。
两边都带了数十名护卫,各自走向对面。站在道路中间的卿意,看着他们一前一后穿梭而过。
夹心饼干的卿意:......
茶施琅被人扶起来,左右搀扶,形容癫狂:“你们惨了,我妹妹来了,我妹她可是州主义女,等着拉去受刑吧。”
啪——
特别响一声巴掌。
茶施琅头偏向一侧,可见力道不小,他震惊不已,眼睛瞪得浑圆,怒不可遏:“茶苒!你疯了吗?是我被打了。”
茶苒不搭理他,甩了甩手腕,很是镇定转身,扫过眼前每一个人,才轻启朱唇:“今日是我兄长对不住各位,无理取闹,我在这代他向你们道歉。”
标准九十度鞠躬,不卑不亢行礼,丝毫不惧外来目光。
九州州主义女,茶苒。
卿意记忆中对她的印象全来自于她母亲——茶筱竹,传闻中这可是名人物,去父留子,上阵杀敌,九州著名女将军,只可惜在一次暗杀中,为保护州主,英勇牺牲。
州主怜惜茶苒年岁尚小,便将其收作义女。
她语速得当,为人处世相当有一套,分寸拿捏恰到好处,难怪方才听白裙女子拿他和此人作对比。
这样一看,还真是一个天上地下,不会因为对方是家里人,顾及颜面,而有失公允。
敢在这么多人面前,当众拂掉表哥面子,卿意推测茶苒在宗族中绝对有一定地位。无父无母,仅靠一人,在宗族里拥有话语权,如此,今天这般行径倒也说得过去。
师伯怀一直护在白裙女子身前,“师锦,没事吧。”
师锦摇头:“没事,哥哥,多亏了这位公子。”
卿意见他们两人交谈,得知二人关系,眉梢一挑。
没想到他们也是兄妹,还如此巧合,都是自己救下的。
收到消息后,师伯怀心急如焚,就怕自家小妹出事,即便论打架,师锦自小就比他厉害,可他这个当哥哥的,就怕她掉一根头发。
急匆匆赶过来,现在听师锦这般说,才注意到一旁的卿意几人。
“恩...”
话还没说一半,就听茶苒再次开口:“红宝斋执事给我说了,是我哥哥强人所难,那批货是你们先预定,作为赔礼,我会再送上一批货到你们府上,过些时日的澜司大会,届时我再好好招待各位。”
师伯怀对茶施琅今天行为耿耿于怀,先前还满脸不悦,在面对茶苒说话时,小动作便多了起来,就像是做了一套广播体操。
一会摸头,一会揪耳,完了又甩甩手等等。
卿意一下了然,嘴角挑起几分恶笑,双手抱胸,悄悄来到他身侧。
此刻这人正和茶苒聊得忘乎所以,对方就客套两句,把他迷瞪的用脚在地上反复摩擦。
她用扇子碰了下师伯怀肩膀,用他们三个人听清的音量:“你喜欢人家啊?”
师伯怀正傻笑着,还没来得及反应,脱口而出:“喜欢。”
捉弄完人,卿意抿唇后仰,眼神戏谑,在两个人中间来回游走。
师伯怀说完才反应过来,瞬间眼神清澈,痴汉的标准傻笑也没了,语无伦次:“不是..我我我我没有。”双手在空中比划,惊慌失措看向茶苒:“我我我..我说的是我喜欢...”
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个头,倒是把茶苒逗笑出声,“我先走了,师公子。”
无人在意的茶施琅旁边,不知何时站了个下人,像是经常服侍他的人,见主子被欺负成这样,恶狠狠看向这边。
等卿意察觉到有异样,看过去时,他又迅速低下头,隐藏在人群中。
茶苒开始带人往回走,路过师锦点头示意,算是打声招呼。茶施琅路过时,还不服气瞪两眼,师锦也不服气瞪回去。
都以为这场闹剧终于要结束后,茶苒队伍里传来一声惨叫。
众人疑惑回头,只见一直站在茶施琅身边那位下人,此刻满手是血,止不住颤抖,手心贯穿飞镖,还有一把折扇,正好打个回旋,重新回到卿意手中。
那人目露凶光,一脸狠厉看着卿意,手心上的镖马上就消散不见。
见此,她淡然一笑,扇动折扇,“王姬,你这下人怕是不对啊,竟然想趁我们不注意,伤害师锦姑娘,我见你好不容易修复的关系,不忍破裂,才出手相助,不会介意吧。”
嗓音如海面平静。
可细听却带了几分不耐烦,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卿意刚开始就注意到杀意,一直暗中注意,果不其然让她等到,在镖飞向师锦那刻,折扇也应声而出,将镖打回去。
这秘境拿出来的东西就是不一样,看起来一撕就破,但上面一点划痕都没有。
“给我跪下道歉。”又是一声清脆巴掌声,干净利落。
那下人袖子拳头暗自紧握,若不是卿意阻拦,谁又会发现暗器,这镖见血插肉,就会消散,只要她中击,就没有证据发现是他做的。
现在还要跪下来道歉,他甚至想把茶苒撕碎。深吸一口气,咬着后槽牙跪下去:“是我小人之心,见不得公子委屈,请各位大人原谅我。”
茶苒等他说完,就让人将他捆绑带下去,脸色不悦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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