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了却旧事

郭无疑正思索着,背后忽然传出一阵剧痛,他痛叫一声一转头,凤予不知从哪儿摸出把匕首直直插进他的后背,在场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

一向光明磊落清风明朗的七殿下也会下黑手!

“人总该有些长进。”凤予微微一笑,抓起郭无疑的肩膀猛地拔出匕首抵在他脖子上厉声道,“收手,再不收手我一刀了解了他。”

沈涵不可遏制地皱眉,虽然是非常微小的动作但依旧落在了凤予眼里。

青年的眸光晦暗不明,随即低下头笑了一下——很讽刺,在沈涵眼里自己似乎就应该独坐高台公平善待每个人,哪怕有些人曾经图谋不轨。

杀手们顾念着郭无疑的性命,面面相觑居然真的停了手。

“看来你在你真正的主子眼里还挺重要的,只是不知道比不比得上泰和公主对你这些年来关怀。”凤予轻笑一声。

郭无疑脸色铁青一声不吭。凤予也不和他客气,抓着人一步步往后退,脚底不知猜到了什么东西不可抑制地一滑,身体后仰带着郭无疑一起摔在了地上。

“殿下!”卫渊和崔青云变了脸色几乎是同时朝着凤予冲了过去。

郭无疑当机立断立马爬起反手打掉凤予手中的匕首随即死死地掐住了他的匕首,杀手们自然而然和崔青云缠斗在一起。

“殿下,对不住了。”郭无疑面色狰狞神色癫狂,“您曾让我放下仇恨,踏踏实实过日子。可我午夜梦回总梦见我郭家全家上下三十八口血淋淋的脖颈。”

“阿婉才三岁,她懂什么!”郭无疑咬牙,“只有殿下能助我复仇,只有殿下……啊!”

郭无疑手上力气蓦地一松,兜头喷出一口热血,直把凤予白皙的脸染得鲜红。他不敢置信地回头看去,在看见沈涵收剑的那一刻轰然倒塌。

沈涵咽下一口唾沫,快步向前扶起凤予,后者却避开了他的手。凤予浑身狼狈虚汗淋漓却还在笑:“第一次杀人吧?”

沈涵猛的一僵,电光火石之间他回过神来满眼震惊:“你是故意的。”

“是。”凤予站起身,冷静地答道,“我说过今日叫你们来是为了了却旧事,旧事里,自然也包括你。”

“你还有后手?你在京城没有侍卫,怎么可能有后手?若我不救你你不就死了?”沈涵连连后退不敢相信。

他话音刚落,就见竹林中冲出一个人,正是满脸狼狈的凤盛,他看见竹林外混战的情形脚步一顿,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约莫在思考往哪边跑。

一声爆喝紧随其后:“叛贼哪里跑!”

长刀犹如脱弓之弦袭来,凤盛就地一滚堪堪避过。长刀在半空中被一双素白的小手握住,顾晖从竹林间跃出凌空一跳,下一刻直直朝着凤予冲来。

铮——

卢玉潭横剑挡开顾晖的刀,抓着凤予快速后撤,十分不解:“镇国侯千金不是追那个黑衣少年来的吗,怎么突然变了目标来杀你?”

顾晖一击不成稳稳落地,伸出手——袖中暗箭数枚齐发,但都被卢玉潭挡了下来。不知怎的,顾晖心里松了一口气,但这种心情很快被失去顾衢的恐慌所代替。

她足尖轻点飞速掠来。卢玉潭本以为镇国侯府和凤予是一伙的,没曾想顾晖穷追不舍——原本为了杀凤盛,现在却改变了主意来杀凤予。卢玉潭心中颇为恼怒,抽出重剑和顾晖缠斗在一起。

半空中刀戈阵阵作响,杀手们发现凤予身边的护卫被顾晖缠住,相互对视一眼,只留下两个武功高强的和崔青云缠斗,其余人都去杀凤予。

凤予站在松树枝干上,巍然不动——或许是他也动不了,毕竟他不会武功,稍稍一动掉下去也是个死。

为首的杀手高高举起弯月镰刀,得意的寒芒在眼中一闪而过:“大名鼎鼎的七殿下,你的命我就收下了!额!”

短箭自后背入自前胸出,血雾刹那间爆出,身形忽地一滞直直地落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埃。而随着几声“呃”“啊”的惨叫声,其余杀手也都像落水的鸭子,横七竖八躺了一地。

顾晖面无表情收起袖箭,凤盛一脚踹开一具杀手的尸体,眉眼间满是戾气。

眨眼间只剩和崔青云缠斗的二人侥幸逃过一劫。见此情形两人都蒙了:“你们不是来杀凤予的吗?”

顾晖怒道:“你是什么东西也配?”

凤盛却懒得废话,两剑干净利落地划开杀手的脖子,献血喷溅两人轰隆到地,不消片刻便没了呼吸。顾晖此时就站在凤盛身后,眼珠子一转就想发射最后一支袖箭。

舍不得杀凤予还舍不得杀凤盛吗?死一个算一个!

凤予及时按住了她蠢蠢欲动的手,叹气:“你这不放过一丝机会的个性和你爹可真像。”

顾晖娟秀的眉毛拧了起来:“别提我爹,杀了你他才能安安稳稳地活着。”

凤予毫无忌惮之意,转身找了个尚且完好的椅子坐下:“想杀我刚才那几根袖箭就不会偏。这点你到没你爹坦率。”

凤予没再理跳脚的顾晖,环顾四周示意众人进屋。就在此时,竹林里又窜出来两个人,提剑眉头紧锁的箫遇和满脸不虞的大巫。

顾晖立马跑过去:“师父。”

乌芯走过来说:“吴千涵已经和吴家那草包搭上了,苏矜然在破庙里守着他俩呢。”

凤予点头。箫遇见二人关系熟稔内心多了几分忌惮,这少年年纪虽小却很难招架,武功诡谲轻功精妙,还有御使毒物的本事——尤其此处是郊外,其中不知藏了多少毒虫毒蛇。

现在趁其不备冲上去一刀了解凤予的几率只怕是没了,侥幸成功也很难全身而退。箫遇评估一番,收回剑抱拳道:“点殿下万安。”

凤予略点头:“你们先等会儿,进屋喝口茶。”

箫遇站在原地没动。

凤予也不管他,重新看向心思各异的众人。

面对或探寻或失望或焦急或茫然的目光,凤予颇为淡定:“我把诸位叫来这里有些突兀。”

“一来,我和诸君多年不见,回了京城至少也该堂堂正正见上一面。二来,最近京城势力涌动,其中几件大事不乏有诸位的手笔。你们认为我是幕后黑手,但我其实从未吩咐任何人做过任何事。”

此言一出卫渊和沈涵都瞪大了眼睛。

“那封信……”

“那封信是郭无疑写的。他决心投靠长乐后便想助长乐重回朝堂。”凤予缓缓说着,分明什么证据也没有却无端让人信服。正主郭无疑瘫坐在地一句反驳都没有。

“泰和本想利用魏子恪和王城尚之间的恩怨让皇帝放吴玉出检察院,可惜王城尚虽革职,吴玉却依旧被关押。正好遂了长乐的意。”凤予说,“于是郭无疑以我的名义写信给卫大人。”

“卫大人平日事不关己不开口一问摇头三不知。就算突然支持泰和也大可推给箫大人。”箫遇和他背后的顾衢不知不觉承了黑锅。

此事从头到尾都与淡泊名利的长乐公主毫无关系,她只是被虞恣意推进旋涡的无辜女子。

箫遇道:“可郭公子却没想到,真正的七殿下早就回来了。”

“早就?何意?”

乌芯拿出了一罐药膏,凤予挖出一勺往脸上抹了抹,等到药膏抹匀了那副倾国倾城惹是生非的脸也就随之变得寻常——这张脸郭无疑见过。

他几近失声:“你是卢澄!!”他不敢相信凤予曾经就在自己眼前自己却没能认出来,怎么会,那个普通瑟缩的男人怎么会是凤予,怎么会……

他记忆中七殿下本该是今日茅草屋里运筹帷幄沉静似水的模样。

凤予继续道:“卢澄是凤某在京城唯一的伪装,凤某没有其他后手。在座诸位都是凤某信任的人,只要有人将此事说出去,凤某必死无疑。”

全场鸦雀无声。

凤予看向了卫渊:“我当年将你们留在京城是有东山再起的想法。可如今京城的模样不正是诸位想看的样子吗?你们不愿谋反,我也不愿。”

卫渊沈涵两人都松了口气。

卫渊深吸一口气:“殿下的救命之恩卫某不敢忘。若殿下不反,卫某愿事事为殿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沈涵面露犹豫,凤予微微一笑:“沈大人不必纠结。若大人执意揭发我,那我便把这些年来的书信来往全呈给陛下。”

沈涵瞪大眼睛:“你威胁我。”

凤予点头:“是啊。”

沈涵的表情失望且不忿,一言不发转身就走,背过众人却悄悄松了口气。他终于不用在为凤予的恩情和皇帝的器重之间为难,他与卫渊不同,卫渊在凤朝试便已是朝廷众臣,而他却实打实是宇文尧一手提拔的。

名仕遇明君,恐怕连沈涵对宇文尧的忠诚连他自己都意料不到。就算凤予不谋反,沈涵也厌恶自己不揭发的行径——明知陛下因凤予的存在寝食难安,却因自身的恩情刻意隐瞒。

而如今,他不必再受当年恩情痴缠。

沈涵行过一段路,又不可自拔地回头去看,凤予依旧坐着,纤弱的身子比翠竹还要挺拔。沈涵不由自主地想:殿下是不是知道他的犹豫才刻意这么说的?

凤予说话时顾晖全程竖着耳朵听,直到沈涵走出去很远她还是没明白小声问箫遇:“因救命之恩不揭发和被威胁而不揭发有何区别?”

箫遇冷冷道:“无甚区别。只能满足自己虚荣的私心。”

“箫大人。”凤予开口喊道。

叫的是箫遇顾晖却一个激灵,怂怂地躲在箫遇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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