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起来两天的太阳随着蝉鸣鸟叫声,一跳一跳跃上枝头。
“我现在出发,不知道会不会堵车,堵得话你得多等会。”吴默然七点过打来电话。
“不急。”
挂断电话,林念之半靠在床边,刘姐帮她把行李整理的七七八八。
望见行李里江月白的东西,林念之有些犯难,她不知要洗干净还回去,还是直接买新的还,亦或是折算成钱。
正纠结,脑海里的人闪亮登场。
常年健身的她,宽肩细腰翘臀,头发高高束起很是英姿飒爽,深灰色斜肩修身短袖配蓝色高腰紧身牛仔裤,干练帅气地展示完美的腰线和臀线。
长得过分的腿匀称笔挺又有力,藏着不自知的性感,怀里恣意揽捧着一束卡布奇诺,移动的风景线。
林念之只望了眼,便偏头收回视线,没忍住腹诽。
骚包……
“小北,恭喜出院~”江月白绕到床边,双手捧着花递到林念之面前。
她笑得过于阳光明媚。林念之只觉得惹眼又碍眼,疏离冷淡问:“你来做什么?”
“来接你出院啊。”江月白理所当然,见林念之没接花,很自然地把花放在柜子上。
林念之没什么感情地提醒纠正:“我有人接。”
“我去办出院手续。”
江月白委屈了一瞬,又若无其事。因为她并不意外。
昨天她厚脸皮赖了一天,林念之虽然没赶她,但也看得出不想搭理她。
不过,不厚脸皮哪有女朋友,她昨天都承认自己不要脸了,那就死乞白赖着,只要林念之不赶她,那就还有机会。
住院的单据和医嘱整理好放在柜角,江月白自顾自全部拿起麻溜离开,林念之被她牛皮糖的操作搞得隐隐头大。
待江月白离开,她随手拿起花上别着的卡片,认真的手写字。
与记忆中江月白的字相比,虽然依旧谈不上多漂亮,不过似乎勉强称得上小好看。
怪咯噔的一句话,但她心情莫名有些上扬,眼底也多了几分温度。
“哎呀,是真堵死我了啊!”病房只有林念之和刘姐,吴默然一进来就叽叽喳喳。
闻声,林念之马上收起眼底情绪,将小卡随手折起塞回花里。
吴默然看到林念之的动作,几步走近,轻佻地用指尖将卡片夹起,而后笑得一脸荡漾,挑眉清嗓大声朗诵。
“北,它不及你美,只是堪堪配你,江月白。”
然后,暧昧兮兮戳了下林念之肩头,“哇,好会写哦~”
林念之飞了个眼刀给她,“劝你适可而止。”
“啧啧啧,又不是我写的,唬我干嘛~”
吴默然不虚她,翻出手机捣鼓,更夸张道:“哇~哦~听听,卡布奇诺的花语,温柔的爱,不期而遇,十分喜爱~好多爱喏~”
江月白刚进病房,便听见吴默然肉麻兮兮的话,心跳加速,她偷摸观察林念之的反应,结果只有无波无澜。
心微凉。她把叠得整齐的单据放到林念之手旁,“都办好了,可以走了。”
然后,轻车熟路将床底的轮椅拿出来打开。
吴默然见状打趣:“堂姐,我送小北回家,不用麻烦你的。”
江月白笑笑,细细擦拭轮椅,“不麻烦,我顺路跟你们一起。”
刘姐又确认了遍行李,搭话:“小林,东西我都整理好了,柜子里也没东西了,这是剩的水果,拎手上方便。”
吴默然带来的水果还剩大半,刘姐把篮子递过来,林念之没接:“你留着吧。”
活没怎么干,钱没少给,刘姐推说不要,林念之坚持,最后她还是收下了。
行李全在江月白那天带来的两个行李箱里,单多了副拐杖,吴默然推着轮椅,江月白拉着箱子拿着拐跟在后边。
电梯里有不少人,但也有余位,吴默然站在轮椅后边,江月白自动站到轮椅前边。
卡在电梯关合前,刘姐快速挤进来。
三人只有林念之还空着,刘姐将手上的东西放她怀里,“小林,你的花忘带了,早日康复。”
电梯下行,鼻尖有淡淡的花香,林念之半垂眸,视线恰恰对上江月白露出小半截的腹肌。
她盯着怀里的粉色,舌尖扫过犬齿,又没禁不住暗骂了句“骚包”。转眼却瞥见有个男人的视线及其不规矩地流连在江月白腰臀上。
林念之掀动眼帘,眼神冷得仿佛能剃肉剜骨。
盯江月白的男人,被林念之看得莫名发怵,东张西望着收回视线。
电梯门开,江月白利落转身迈步,脚踝至腰线自然落入身后人的视线。
刚至停车场,江月白盯着垂落在花束上的绯色发尾,率先开口:“行李放我车上吧。”
“不用。”
“我后备箱没东西,可以放下。”
林念之和吴默然的声音一前一后响起,江月白酸了一瞬,没再多言。
吴默然的车行在前边,江月白的车跟在后边。
途径一个多车道,江月白侧后方突然有辆黑色皮卡超车变道,她踩刹车减速让了位,碰巧前边小堵,吴默然也减速了,皮卡车速不低,只听“砰”一声,撞上了吴默然车尾。
江月白瞬间变脸,踩死刹车,忙开门下车。
吴默然和皮卡司机也下车了,皮卡司机骂骂咧咧:“吗的,会不会开车啊!”
“上完厕所没擦嘴是吧!赶着去投胎还是赶着去送葬!”吴默然可不惯着孙子。
江月白径直跑到副驾,慌不择神拉开车门,眼圈泛红,“你、没事吧?”声音颤得要死。
话落,眼框里已然涌出泪珠,悬而未落。
“没事。”林念之搭在腿上的尾指颤了下,声音依旧淡,但终是少了两分冷意。
“嗯,那就好···”江月白目光轻扫,把她检查过一遍,心口才舒开。
吴默然还在跟后车司机对骂。
后车司机是个个头不高,文着大花臂酒气冲天的寸头男,只会梗着脖子来回喊爹骂娘,听到耳中极度不适。吴默然骂得比他文明点,但侮辱人的杀伤力却不小。
“小北,你先等会儿。”江月白半弯腰轻声细语。
林念之看她一眼,微点下巴。
江月白小心关上车门,抹掉泪走去吴默然身旁,正色问:“报警了吗?”
“马上。”吴默然忙着对骂,经江月白提醒才想起来报警。
“报你吗的警!”
寸头男风风火火从他车里捞出个啤酒瓶,“砰”一下在马路牙子上磕掉瓶底,径直走过来,用断口指着吴默然吓唬。
“敢报警,信不信老子弄你!”
“我就报警,能怎么着,当谁是被棒槌吓大的!”吴默然嘲讽完,转身去拿手机。
“你她吗!给你脸了不是...”
寸头男被她蔑视的态度刺激到,一串不堪入耳的叫骂声,最后一句:“艹,要不是老子看你副驾那个红毛娘们长得还行,至于碰到你!”
江月白本就烦不胜烦,寸头男又点了个炸弹丢她脑门上。
她瞬间火冒三丈,大步上前,长臂扫动忍着恶心掐住寸头男手腕,将他手中的酒瓶夺下,反手指向他一步步靠近。
“道歉!快点!你敢不敢弄谁我不知道,但我敢弄你。”不似男人只是在叫嚣威胁,她阴着脸的神态动作表明她在陈述事实。
眼前人比自己高大半头,刚才被掐的那一下实打实疼,泛着冷意的玻璃碴怼在鼻尖一寸远的地方。
醉酒男莫名慌了神,渐渐噤住满嘴脏话,嘴硬道:“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没什么耐心,快点!”江月白冷斥。
林念之听见江月白虎里虎气的话,侧眸从倒车镜看到她狠厉发疯的模样,心下空了一拍。
她降下半开的车窗探出头,“江月白!我报警了。”
吴默然被剑拔弩张的气氛唬住,走到车尾,劝道:“堂姐,不至于,别冲动。”
江月白听见林念之唤自己,收起怒气,回头朝她眨了眨眼,跟转身前完全两副面孔。
又偏头对吴默然不冷不淡道:“你先回车上吧,别听他乱喷了。”
寸头男没忍住瞟向林念之,江月白看到后,冷脸挡在他面前,酒瓶几乎要怼在他眼睛上。
“滚过去!”又狂又野。
横的怕冲的,冲的怕不要命的。
寸头男见江月白这架势,小声咧咧,“看一眼怎么了,谁稀得看似的。”然后装模作样离江月白远了点。
吴默然对上江月白沉到底的脸,心底隐隐发怵,怂怂小跑到林念之车窗边,低声蛐蛐:“靠!可真是吓死我了,我没被那肥油猥琐男吓到,倒是被堂姐吓一跳。”
林念之想到某人刚才冷脸眨眼凶巴巴卖乖的模样,晃神间没忍住说了句:“她一直都那样。”
“一直?她这么凶你了?”吴默然的关注点歪得离奇。
“······”她倒是敢。
林念之略微无语笑笑,没再多言。
“今儿碰上这么个孙子,真影响心情,你脚没事吧?”吴默然又问。
“没事。”
两句话的功夫,交警及时赶到。
后车违规变道、酒驾,全责,赔偿还需要第三方定损。
吴默然又绕到车旁对林念之说:“剩下的我在这处理,你脚总这么坐着不方便,要不先让堂姐送你回去?”
好友请假接自己出院摊上这种麻烦事,林念之也挺不好意思,但客套话说了吴默然铁定不高兴,只说:“好,改天请你吃饭。”
“安排,我要吃你做的!”
“嗯。”
林念之浅笑应下。
她厨艺不比画画差,但这两年不常做,是以吴默然这么说。
“对了,陆小西帮你找的保姆明早才能过去,处理完车的事,晚上我去你那儿照顾你。”
她们说话的功夫,善找机会的江月白,早把行李箱挪回自己车上,推着轮椅默默等在一旁,听闻吴默然照顾人话,急忙开口:
“我可以照顾她,我们住一起很方便,不用麻烦你了。”
“住一起?”吴默然一脸问号打量起两人,又回味过来江月白适才发狠的契机,眼神变得耐人寻味起来。
“嗯。”江月白相当淡定,打开吴默然车后座,把送林念之的花拿了出来。
林念之坦荡下车坐进轮椅,悠悠提醒吴默然,“忘了?邻居,她也住绿苑。”
“喔——”吴默然声音拉好长,眼睛和脑子一起转,“哎呀~我这车一时半会也修不好,那辛苦堂姐了~”
林念之:小狗,凶一个我看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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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她倒是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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