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云迷雾锁波诡谲

李良珂慢慢抬起头来,被方才那道撞击撞得头脑发昏,怕是再难坚持。

“李良珂!”秦昭牵扯藤蔓,当心往上提着,一边道:“坚持住!”

李良珂眸子微睁,拼尽全力握着藤蔓,秦昭当心拉着,终于握上他的手,提上了岸。

“将、将军?”五人呆看着,他怎么救起祈人了?

李良珂趴在地上,起不来。

秦昭方才心急,拉他上来后松了口气,坐在地上歇息,这会儿继续摆起冷眼,“你到底做了多少坏事,让大伙这般恨你?要不是小爷发了慈悲,你这会儿铁定粉身碎骨了,这条命给小爷记上,下半辈子下辈子都记得做牛做马来回报!”

李良珂喘着息,揩去嘴角的血,笑了笑说:“多谢,只怕是还要劳烦秦将军了。”

秦昭看他趴在地上难以起身,知道他说的何事,问:“小爷欠你的?”

李良珂无奈道:“都记上,做牛做马。”

秦昭不乐意地伸出手将他一把拽起,架了一支胳膊搀扶着,道:“扶稳了,血别蹭我身上,不然给甩出去。”

李良珂脑袋一阵眩晕,用手捶了捶,又忍痛捂住还在流血的侧腰,强行止住血后说:“放心,碰不到你。”

几人继续朝前走去,山顶荒草丛生,怕有猛兽出入,都小心警惕起来,速度也慢了下来,李良珂的眩晕感稍微缓和,胸口的疼痛也渐渐好转,才直起腰来,秦昭稍作转头,便瞧见了他的侧脸。

眉骨高挑,眼窝深邃,狭长浓密的睫毛微卷,像个小蒲扇般轻轻扫着,细长的眼尾沾了点红晕,大约是烧还未退,轮廓线条分明又不失柔美。

他第一次距离一个人这样近,竟难以移开眼。

李良珂转过来与他对视上,秦昭也回过神来,突然一把将他推开。

“我看你也好了差不多了,自己走吧。”

李良珂被这一推差点摔了一跤,不小心碰到一人,又被嫌弃地推了一把,踉跄了几步还是摔在了地上,好在倒在了一棵树旁边,便扶着树吃力地爬起,捂着膝盖跟在了后面。

*

“不好了不好了!”郑**营外,小将急匆匆喊着,一路跑进营帐说:“赵将军被那韩昕给擒了!”

曹驭炀看着兵书,听这一番叫喊听得书差点掉地上,匆忙起身,“什么!这……”这城还有什么可守的?赵将军一但被擒,还拿什么与敌军抗衡?

“吩咐下去,秦昭不在军营的消息千万不能让敌军知道!”

他虽一向最不看好秦昭,可当下也分得清情况,秦昭不在军营的消息一旦传了出去,鹿离之役必定功亏一篑!

韩昕将擒来的黑将关进了牢笼,有人提议,用此人换回李良珂。

韩昕认真思虑了一番说:“三殿下身份或许还未暴露,此举万万行不得。”

沐沉易连连道是,韩桐道:“这黑脸倒是可以审审。”

安仲明问:“境北王的意思是从他口中打听三殿下的下落?”

韩桐道:“李良珂去了这么多日,是生是死总该有些消息,这般悄无声息的,只怕不是好兆头。”

众人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但心里再清楚嘴上也不好说,谁叫这军营中还有一位与李良珂关系不寻常之人,这几日耳濡目染,哪个敢说不吉利的话?

营内静悄悄地,安仲明等着李良珂队里人说话时发现自己正是祈将,酝酿了口气呼地一声叹出来,道:“殿下也不传个消息,好歹报个平安。”

韩昕心又急了起来。

韩桐问:“廷骁,可知那黑脸大将什么来头?”

韩昕道:“此人名唤赵黔武,是苏州名士陶士瑜的关门弟子,早年师承仙行道人门下习武,练就一身武艺,数年前参军,以副尉之职随我出征讨伐韩司音,将军一职应当是得到了纪言的提拔。”

“仙行道人?”韩桐觉得这名号几分耳熟。

安仲明也有所耳闻,想起了一些道听途说来的事,道:“那陶士瑜原本不是归隐去了祁隆山,怎地去郑国从政了?”

“祁隆山?”沐沉易这样一听也觉得耳熟,想了半天忽然想到那不就是祈国之地?难道他还不是郑国人?大惊问:“他是祈国人?”

安仲明点点头。

众人也都吃了一惊,这时将士来报:“审问有了进展,那黑脸大将貌似认得李良珂!”

众人还没意识到什么,韩桐却没了好脸色,大怒道:“粮未烧成,半点敌情也没送出来,敌军的人就先认识他了,好个李良珂!”

沐沉易一乍,反应半天问:“境北王是说三殿下投敌了?”

一阵惊雷,嘈杂声四起。

“不可能!”一声毅然的叫喊,韩昕站出来道:“韩某以项上人头担保,李良珂绝不会投敌!”

深山野林,李良珂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不祥的预感忽上心头。

他们七人已经走了两个时辰有余,前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这样高的山,怎么会有这般茂盛的林子?”一人问。

“这是什么树?我怎么没见过?”秦昭从前住的湖城又叫水城,坐落在水里,地处较低,别说这些生长在高山的奇树,就是普通的树也没见过几种。

李良珂瞧了几眼,道:“茂密的树是普通的松柏,至于那干枯秃败的,是柘桑。”

秦昭没想到竟是跟在后面的祈人回答他的话,回头瞄了一眼,故作强势地问:“你怎么见过?祈国还有这东西?”

“不止祈国,世间各地高山丛林都有,不算稀奇。”李良珂随口一回。

言下之意,不知道的人是孤陋寡闻。

秦昭犹如吃了一鼻子灰,他好像被人嘲笑了?

“大家快看!”这时,一人大喊:“那儿有间屋子!”

众人看过去,才见着不远处的丛林中现出的边角,确实是一间屋子。

“想不到这深山老林竟还有人住。”早已饥渴难耐的几人欣喜万分,但走过去才发现这间屋子里边落了厚厚一层灰,门坏了半边,窗子也破烂不堪,可见屋里头都是破烂。

又是一场空欢喜。

秦昭道:“进去瞧瞧吧,说不定能找到什么。”

一听是秦将军开口,纷纷应着,饥渴难耐的五人破门而入,四处翻寻。

秦昭瞟了眼门口之人,问:“你不进去?”

李良珂无奈地笑着说:“行动不便,你们去吧。”

秦昭问:“腿还疼吗?”

李良珂摇摇头说:“无大碍。”

“早知你这么不堪一击,我就不碰你了。”秦昭环着双臂靠着树,又仔细打量起门边上的人,啧啧叹道:“我说你这般柔弱的人,是怎么混出许多壮观的丰功伟绩的?”

李良珂僵硬地笑了两声,“你不都说了混来的,还能怎么来的。”

秦昭听他说这话时有气无力的,冷不丁嘲了一下:“别笑了,省着点力气赶路吧。”

话毕,屋里传来呼唤声,秦昭连忙奔过去。

只见一人捂着胳膊,糊里糊涂地说:“俺瞧黑团不做章法,以为是个傻,哪知道伸头便是一口,跑得贼快。”

秦昭一眼扫过去,却什么也没瞧见,看来还真是跑得贼快,道:“这地方怪虫多,怎么不提防着点?怎么样了?”

小个子松了胳膊,伤口处冒出两滴血,擦了擦说:“就是有些疼,无大碍。”

秦昭又四处瞧了瞧,搜屋子的几人突然奔过来,各个捂着胳膊道:“这地方吃的没一个,黑虫倒是不少!”

秦昭大惊问:“你们……都被咬了?”

“都先出来。”门口的李良珂听见几人的对话,看清情况说:“这屋子诡异,不像有人住过,座在这样一个地方,多半会招来祸事。”

几人乍一听觉得这番话贼有道理,因为他们在这间屋子里除了黑虫活物没见到一个,与食物沾边的东西更是不可能有的,心里好奇黑虫靠吃什么活着。

可依旧没有人出来,直到秦昭说:“咱们先出去吧。”

众人这才陆续出屋来。

李良珂看见几个白眼朝他翻涌,连忙退到一旁,却被秦昭一把抓住手腕,问:“要继续赶路吗?”

他迟疑了几秒,看了看准备朝前走的众人,点点头又补道:“大家若无碍,眼下还是朝前走妥当。”

五人未移脚步,回过头来,面面相觑地询问对方的意见,最后秦昭道:“大家跟上,咱们继续走!”

过了半日,曹驭炀眼皮跳个不停,心中忐忑难安,终于到了午时,小兵来报:“不好了大人,韩昕带着人打过来了!”

他颠颠簸簸又急促地站起,差点摔了个四脚朝天。

“那韩昕挑着赵将军的首级,说只限一炷香的时间,若咱们不降,他就带着人打进来!”小兵是哭腔,鹿离真的守不住了。

“赵将军没了,秦将军又走了,如今咱们如何抵得住啊,大人,您快想想办法!”

曹驭炀被搀扶的手很快甩开,挫败的神色也转为怒气,大骂道:“别再提那叛徒,没有他,咱们一样能赢!”他下着命令:“通知全军上下,全副武装,出击!”

“大人……”当下情形连小兵都看得清楚,他实在想不通这运粮官为何要一意孤行负隅顽抗。

韩昕在战马上等了半会儿就见城门大开,狂踏出来一批人马,便扔了首级大喊去:“将士们,秦昭不在营中,咱们必赢,冲啊!”

将士们得知从赵黔武口中审得秦昭叛逃的消息,都纷纷听从韩昕指令而来,势在拿下鹿离城,此令一出,战不旋踵旋,郑军亦勇猛向前,如飓风般狂卷,鹿离台前两军激烈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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