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锦程背对着陆衍宁,故而陆衍宁看不清他的神色,只听见他声音清冷:“圣上,臣并非断袖,也不想做以色侍君的佞宠。”
凌彻似乎醉了,说了平日根本不会说的话:“朕知道,朕不是这个意思。朕是想娶你做皇后的。”
陆衍宁听出来凌彻话语中很是耐心。
沈锦程忙跪下了:“臣惶恐,还请圣上收回成命,臣不想日后史书一笔,责臣乱礼仪,媚朝廷。”
凌彻久久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沈锦程告退也没有动静。
陆衍宁偷听完了八卦准备回去了,没走出一步,身后便传来一点声音。
“从前明明还不是这么拒绝的,明明还留有余地的…”
是凌彻喃喃自语,他是真的醉得厉害,平日里的凌厉此刻尽数收敛,或者说,是在沈锦程面前消失殆尽。
陆衍宁看着这个样子的凌彻,突然觉得有点似曾相识。
没想到凌彻却看到了他,步履有些不稳,却还是走到了他面前:“锦程,你不愿困在后宫朕绝不逼你,只是朕为你相思成疾,你都不愿意给朕吗?”
陆衍宁对上凌彻带着醉意的双目:“圣上,你认错了,我是陆衍宁。”
凌彻虽然酒醉但依旧强势,靠近陆衍宁,陆衍宁被逼到假山前面,被困于凌彻和假山的咫尺方寸之间。
凌彻低下头似乎想要亲吻他,陆衍宁侧头躲开:“圣上,你真的认错人了。”
陆衍宁想要推开他,但是却发现推不动,凌彻是个练家子,但如今酒醉,他竟然也推不动。
陆衍宁推向他胸前的手反而被凌彻顺势抓住,按在头顶,下颌也被凌彻的另一只手固定,强势不容拒绝的吻便落了下来。
陆衍宁顿时睁大了双眼,他还从来没有跟人接吻过,更何况还是个男人!
陆衍宁想挣扎,却发现无论是手还是头,被凌彻控制住都无法动摇半分。
陆衍宁只好去踩他的脚,然而还没等他先动作,凌彻便在他嘴里攻城掠地了,初次闯入让陆衍宁觉得感觉奇异,舌尖被抵住,双腿不知何时被另一条修长的腿抵入。
陆衍宁被他吻得有些窒息,他恐惧窒息的感觉,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全身都有些无力,好似又在水中沉溺。可…又有些不同,他能感觉到凌彻的温柔,和平日的暴戾全然不同。
不行,不能这样,这个人的温柔给的是白月光丞相沈锦程!和他陆衍宁半点关系都没有!
陆衍宁清醒过来,直接咬了一口凌彻的舌头,凌彻瞬间便退了出去。
“嘶。”凌彻皱着眉,陆衍宁见他注意力被转移,二人之间有了些许距离,连忙逃离。
未曾看见身后,凌彻望着他的目光一半醉意一半清醒,幽幽如夜。
陆衍宁一路跑回少华宫,欢欢正好在门口等着他,见他回来,着急的神色才缓了:“哥哥,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陆衍宁拉着她进门,换上少华宫的大门,喘着气:“没事,碰到凌彻了。”
欢欢“诶”了一声:“今日丞相不是在吗?怎么还找你?哥哥,你的脸好红啊。”
陆衍宁抬手贴了贴自己的脸颊,确实烫:“缺氧。”
欢欢扶着陆衍宁朝寝宫走去:“缺氧是什么?”
陆衍宁顿了顿,而后解释:“就是…呼吸不顺畅。”
欢欢了然:“原来如此。”
陆衍宁沾到了床,立马躺下,却发现自己背上有些火辣辣的,方才完全不觉得,现下静下来才感受到。
不过手腕和下颌倒是没红也没淤青,明明控制得他动不了,却连力道都掌握得如此有分寸。
“欢欢,我背后擦伤了,有没有什么药和纱布?”
欢欢大惊,连忙朝门外走去,边道:“我那儿有,不过药比较低等。”
陆衍宁无所谓:“没事。”
陆衍宁解开腰带和绑结,将衣衫褪下,后背上赫然是他挣扎被假山磨损的痕迹,有些只是破了皮,有些已经微微渗出血,不过还好,都是轻微擦伤。
欢欢一进门便看到陆衍宁半褪衣衫跪坐在榻上,蝴蝶骨振翅欲飞,中间一条沟直直往下延伸。
然而,这样美的后背却覆上了几道伤痕,欢欢连忙三步并两步到了陆衍宁身边:“这是怎么弄的?”
陆衍宁摇了摇头:“不小心撞到假山了,擦的,你替我上药吧。”
欢欢也没再多问。
陆衍宁侧着睡了一晚,第二日被鸟叫声吵醒。
庭院里的老树上不知站了多少只鸟雀,叽叽喳喳的。
欢欢打了水进门:“哥哥!邑国美人昨晚儿就在咱们旁边的秋霖宫住下了。”
陆衍宁回忆了一下昨天庆功宴上的那个美人:“噢…”
欢欢还没说话,外面便传来了其他人的声音:“听闻这里住着一个美人,慕儿特地来拜会姐姐。”
欢欢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邑国美人和她一样,也以为哥哥是女人。
陆衍宁随意地抹了把脸,开了门,那邑国美人换下了那身舞衣,穿上了一身红白相间的露腰服饰。
美人一看见陆衍宁,面露惊讶:“丞相?你怎么会在这儿?”
陆衍宁眼眸微动:“昨夜在庆功宴上醉酒,圣上准在下在这里歇息一晚。”
美人恍然,随即又疑惑:“可是这儿…不是圣上最得宠的一个美人的寝宫吗?”
陆衍宁:???
他哪里得宠了?
陆衍宁不知道的是,在昱国皇帝的后宫原本并无嫔妃,他虽然住的远,在少华宫,但是第一次深夜回宫秋公公相送,第二次昏迷被秋公公送回来,第三次秋公公主动上门传旨,对于后宫来说,已经算得宠了。
秋公公可是圣上身边的红人,哪曾见他送旁人回宫的。
陆衍宁想了想,道:“怕是你听错了,或是宫女传错了,那美人住在清华宫,离这儿甚远。”
邑国美人再次恍然:“原来如此,多谢丞相,慕儿告辞了。”
美人叮叮当当地出了少华宫。
欢欢问他:“哥哥,你干嘛骗她?”
陆衍宁转身回屋:“虽说她不是来势汹汹,但是我并不想和她打交道。”
她喜欢凌彻,而自己讨厌凌彻,又没什么话题,万一到时候还因为这个吵起来,实在没必要。
陆衍宁百无聊赖地又把五子棋拿了出来,欢欢道:“哥哥,你一个人下多没意思,教教我呗?我和你下。”
陆衍宁想着也好:“你坐,我下的这个叫五子棋,简而言之就是,你要把自己的子练成五颗就赢了,我呢会想尽办法阻止你的同时也让自己连成五子,当然,你也要阻止我。”
欢欢点头:“斜着连也可以吗?”
陆衍宁将黑子放到欢欢手边:“嗯!你先下吧,第一颗下哪里都可以,随你。”
两人下着下着,陆衍宁有一种回到了宿舍和室友吃火锅喝酒下飞行棋的日子。
“我想吃火锅了。”
欢欢正研究怎么拦住陆衍宁即将连成的五子,没抬头:“火锅是什么?”
陆衍宁来了兴致:“御膳房的食材能自己拿吗?”
欢欢下完了子,摇头:“自然不能,食材都是有登记的,不过…可以等午膳做完之后,去偷。”
陆衍宁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女孩子家家的,不要不学好。偷东西这种事交给你哥我就好了。”
嗯,还要偷小一点的锅和调料。
今夜繁星点满了整片夜幕,月高高挂在天空,皎洁无暇。
后宫里还在当值的侍卫和宫女都闻到了一股香味,让人不自觉地流下口水来。
寻着香味的源头,赫然映着少华宫三个大字。
陆衍宁盛了一块鸭血给欢欢:“你尝尝,鸭血这样吃可好吃了。”
少华宫门口围的人越来越多,不少人闻着香味暗自咽口水。
“圣上到!”秋公公的声音突然响起。
少华宫门口顿时跪了一片,秋公公连忙斥责:“不去值班,都在这儿做什么呢?!”
侍卫宫女们顿时都作飞鸟散。
陆衍宁自然也听到了这通报声,只觉得吃火锅的好心情顿时被破坏。
欢欢见凌彻走了进来,连忙跪下:“圣上万安。”
秋公公道:“你下去吧。”
“是。”欢欢无奈地看了一眼陆衍宁,退了出去。
陆衍宁此刻并不用假扮丞相,对凌彻的不待见直接就在面上。
凌彻居然没在意,反而是看着火锅:“御膳房没给你准备晚膳吗?”
陆衍宁又捞了一块鸭血:“不是,只是我突然想吃…家乡菜了。”
凌彻若有所思:“家乡菜…”
陆衍宁看了他一眼,不怎么情愿地邀请:“你要吃吗?坐下来一起吃?”
没想到凌彻真的坐在了他对面,只不过面前是欢欢用过的餐具,眼下也没有第三份餐具。
秋公公立马吩咐人:“去御膳房拿碗筷来,赶紧的。”
等少监取来碗筷的时候,陆衍宁一度怀疑他的腿有没有跑断。
真的好快。
凌彻拿了新餐具,捞起一块鸭血尝了一口:“不错。”
还用你说,陆衍宁自顾自吃着。
凌彻沉得住气,未曾开口说别的,但是陆衍宁想把他赶走了,于是问:“圣上找我有事?”
凌彻放下筷子,盯着陆衍宁:“昨夜之事,不许同旁人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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