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其实你这次来寺庙，还有一个目的，是祈祷神保佑你的家人……长命百岁，对吗？”
“对对对，你好聪明，我又更爱你了。”
“爱到恨不得想立刻杀了我，然后抱着我的尸体陪伴你一辈子，是吧？”顾或还能看不出一个疯子在想什么，所谓的疯子，也不过是慾望达到了某个顶点，本质上还是人。
“我不会杀你，但你可以杀我。”
杀了漂亮的青年，他水墨化开的眼睛会失去光彩，他霜雪覆盖的脸，会变得惨白，他不会在吐露天籁般迷人的身影，他美妙绝佳的身躯，也会逐渐变得僵硬起来，不会抱起来这么柔軟和舒服，所以严夆早已改变了想法，他不会杀了他，而是会从这一刻开始用尽他的一切来保护他，付出生命都在所不惜。
“我杀你？然后让你爽到天上是不是？”可以杀他，和可以杀死他，一字之差千差万别！顾或不会亲手杀人，他的手不会沾别人的血，当然有个前提，那就是别人不动他的话。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没有的话，麻烦把手拿开，让我起来，我很困了，明天还得继续去神庙。”
即便他被桎梏，受困于男人的怀里，可顾或依旧神态自若，似乎不是他被控制着，而是压着他的这个男人，他的身，还有他的心，都全部为顾或蛊惑，和倾倒了。
“顾或，有没有说过你的名字，你果然人如其名。”
“很多人说过，你不会觉得你是第一个吧？”
“不是第一没关系，我可以成为你的很多第一。”
“初吻？恐怕不是，那么初恋呢？”
“也不是。”
严夆一愣，没想到顾或以前有过喜欢的人。
“我只喜欢我自己。”他的初恋是他自己，要他喜欢别人，他还不如和自己搞水仙。
“哈哈哈，自己怎么能算。行吧，你说算就算，但我想，能够这样对你的，我是第一个吧。”严夆指将顾或这样摁在身.下，还让顾或动弹不得。
“姑且算是吧，可如果你什么时候死了，消失了，你有再多的第一都毫无意义。”
“是吗？那我尽量争取晚点死，好不好？”
严夆低垂了头，他的嘴唇快贴到顾或的鼻尖上了，吐出的湿热气息给顾或鼻尖都痒了起来。
“玩够了就滚吧。”又是让人滚的厌弃态度，顾或忽的浑身一抖，他的耳垂让男人给含到了嘴里，对方还随后用牙齿轻轻咬了一口，并轻细碾磨了起来，顾或全身鸡皮疙瘩冒起来，他也是第一次发现到，原来他的耳垂这么慜感。
顾或转眸看向窗户外，已经是深夜了，距离天亮没有太久了，他需要良好的睡眠，而不是和一个同性在这里做什么暧.昧的事。
顾或感受到手腕的力道松了些，睁开束缚后他一把用力抓着严夆的头发，大力揪扯着，逼迫严夆不得不抬起头。
“你是不是耳朵聋了，我说我困了，你是不是真的听不懂人话？”
顾或真的生气了，他很少会有生气的时候，偏偏他一张脸过于绝色，哪怕是愤怒弥漫在眼底，却依旧是美得动人心魄。
“我听懂了。”
“那就滚，滚！”顾或连说两个滚，似乎如果严夆还继续坚持下去，会发生什么，他都预料不到。
美人生气起来一点没有威胁感，但严夆就是心底一晃，不想再惹怒到顾或，他起身就走，毫不拖泥带水，速度快的，房门打开又关上，顾或还躺在床上。
缓缓坐起身，顾或看着紧闭的房门，房间里顷刻安静下来，全然地寂静，像是不久前没人来过，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顾或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被吻过的感觉还在，耳朵那里同样也是，这会早就发热到滚烫了。
顾或捏了捏耳垂，直播间早就炸开了。
「放开他，让我来。」
「我排队。」
「我也想亲亲大美人的嘴唇，还有大美人的耳朵，让我亲，放开我，让我进去啊。」
「进去就是死，别说亲人了，被怪物亲，咬碎嘴巴的那种亲哦。」
骚扰的氛围当即一变，变得阴森恐怖了起来。
顾或站起身，知道有直播间，知道他脫衣服的画面也在直播，换成别的时候，他不会让这么多人看自己，现在没有他可选择的。
顾或眯了眯眼，也不是没有选择，比如他可以这样。
“有机会的话，我们可以在现世里见个面。”既然都有直播间，里面也有观众，也是别的玩家，那么显然，他们肯定这会不在游戏里，既然不在那里，那在哪里显而易见。
顾或的忽然邀约，一众观众先一愣，随后弹幕上开始出现各自的地址了，虽然不是特别详细，但有的地址还确实是真的。
顾或瞥一眼后没多看，一直都是这些人在观察他，也是时候主客颠倒一下。
夜里直播间关闭，只是哪怕没直播了，可还是有不少人都守在直播间里，反正也没有事做，在这里还可以和共同爱好的人一起讨论讨论。
主播看不到弹幕了，自然的，一些本来该被屏蔽的，但是现在怎么说都没关系的讨论，开始出现了。
不过显而易见，睡着的顾或看不见。
顾或躺下后没多久，他就陷入到深眠中，他做了一个梦，忽然来到了一处悬崖上，甚至是没有退路的悬崖，左右前后，都只有他脚底下那一片狭小的空间，他的脚无法移动，但凡动一下，都会跌落悬崖，顾或打量四周，梦境太奇怪了，却又太过真实，真实到周遭冰冷的空气刺在他的皮肤上，割裂着他的皮肤，他感受得到清晰尖锐的痛感，扬起头，望着头顶上方，苍白的天空，什么都不存在，这俨然是一个万籁俱静的世界。仿佛整个空间，无限无垠的空间只有他一个人。
顾或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孤寂感，他的身体灵魂都异常得孤独，心底生出疯狂的念头，想驱散这些桎梏着他身心的孤独。
可不管顾或怎么做，孤独越来越强。
手指间微动，发现恋爱体验卡居然可以拿出来，所以这个梦，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其实都是真的吧，难道他来到了恋爱卡的空间里，顾或只能这样想。
顾或沉沉呼出一口气，隐约听到耳边有什么声音，似乎是飘动声，顾或眼前骤然一片血红，刺目的鲜红，他以为是鲜血，可当哪怕艳红从天穹落下来，落到他眼前，将他整个身体都给盖住的时候，他缓缓抬起手，摸了摸眼前那抹红，不是鲜血，他还以为是血雾，结果却是衣服，是触手微凉但也细腻光滑，材质异常好，具有繁复重工，似乎还是手工高档制品的衣服。
衣服？艳红的衣服?什么衣服会是这种刺目的颜色。
正在顾或困顿不解的时候，他脚下的悬崖忽然坍塌，整个身体陡然坠落，强烈的失重感带来眩晕，有一瞬间顾或觉得自己会在这种疯狂的眩晕中死去，可下一秒他的身体停了下来。
准确来说，是停在了一个人的怀里。
两只结实有力的手臂将他接住了，将他轻轻搂住，落在怀里，公主抱的形式。
顾或睁大着眼睛，想看清抱着自己的人是谁，但他头上罩着红色的布，那条布似乎非常宽阔，几乎把顾或整个人都给包裹住了。
“你在这里啊！”
顾或听到了一道他无法形容的轻盈声音，非常的轻非常缥缈，也相当地温柔，似乎是柔化成了春水的嗓音才能吐露出这种人世间不会有的幽美音色。
“等了你好久，你总算来了。”
抱着顾或的男人，无论是手臂力量还是声音，顾或都坚信是个男人，他再有一次重复相似的话语后，低头隔着红色纱布吻上了顾或的唇。
这种缱.绻温柔的吻法，令顾或意外地觉得惊悚，他想身体是自由的，可以挣扎可以拒绝，可脑子里却不断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你是为他而来，他一直都在等你，你的存在就是为了他，你是他的”。
顾或只能一动不动，由着男人亲吻纱布，却也亲吻纱布后面的他，隔着红布被吻，嘴唇上的触感那感觉太难以形容了，顾或感觉自己似乎不像是个人，而是个物品，是个任人予取予求的人偶。
男人親着顾或的嘴唇，含在嘴里啜吸他的唇肉，似乎还在用舌尖描绘顾或嘴唇的形状，他吻了片刻后抬起头：
“我真的很开心，谢谢你的到来，我先送你回去，明天，明天我们就能……”
顾或的身体回到了床上，他猛地睁眼起来，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恋爱体验卡似乎有了点变化，顾或也不知道为什么有这种感觉，他翻转卡片，在看清背后的几个字后，顾或平静的眼瞳一点点错愕起来。
「邪神的新娘，身份觉醒成功。」
「祝贺玩家获得追加的新身份，邪神的新娘。」
「很快邪神会来迎接你，请随时做好准备。」
系统机械声在顾或头顶响起，顾或眨了眨眼，邪神的新娘几个字还在卡片上，他举起了手，想问直播间的观众能不能看到，可大家都只是好奇他怎么举着手，是让大家看他的手吗？
「好看，想亲，想咬一口。」
「主播的手我能玩一整年，手玩年。」
顾或把手放了下来，虽然是新人玩家，第一次进游戏，可恋爱卡什么意思他知道，他之前还思考过，会和谁恋爱，想了一圈，都没想到游戏居然给他一整，就整个最大的。
和邪神boss谈恋爱？怎么谈？
拿命谈吗？
顾或真没忍住笑了起来，他一惯都冷淡着一张漂亮的脸，绝对的高岭之花，如今忽然想了，哪怕隔着屏幕，也令无数观众无论男女都为他意外展露的笑颜惊讶，惊艳，乃至瞬间就爱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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