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界,不分昼夜。
天圆地方,日月同在。西可见广寒,东可见金乌。另有几个零星光点,想必是其他神仙居所。
修真界大小宗门有百余个,但其中广为人知的便是三山六宗。
三山是曰蓬莱,瀛洲,方丈:六宗为问情宗,剑宗,奉天宗,云山宗,望月宗,黔芳宗。
六宗居中州大陆,三山位于海上。
蓬莱在东,方丈在西,瀛洲在南。
而北面,日月不照之地,为鬼族所在。
东海之上,冥水之内,仙雾弥漫,白山耸立。日光照耀下,金银装潢,光芒璀璨。
其上最高峰植有扶桑之树,高耸挺立,是为蓬莱主峰——神木峰。
蓬莱弟子爱着白衣,一片白茫茫之中,却见一抹青色身影,行色匆匆。
蓬莱掌门衡落高坐元霜殿内,楚东南来时给她递了信,说有事相求,清冷出尘的仙人面带微笑,正等着人来。
她这个徒儿,向来执拗得紧。
仙山一日,人间七七四十九天。
距楚东南下界寻友,执意不归,已是四月有余。
如今归来却面上焦急,神色担心,不知是遇到了何难事,竟也舍得开口向她求助。
“掌门。”楚东南行了一礼。
“回来了。”衡落看向楚东南,会心一笑。
楚东南思量片刻,正要开口,却听得清冷女声再度响起。
“好漂亮的石头,可惜,染了魔气。”
“师尊,她本性不坏。”楚东南握着宝石的手紧了紧,赶忙解释,“是徒儿的弟子。”
“我蓬莱之大,岂能容不下一个孩子?
你带她好好静心清修吧。身有魔气,心境易不稳,少沾凡事为妙。”衡落谅他首次收徒,温声叮嘱道。
楚东南将化形之术解了,归五江仍闭目不醒,秀眉微皱。
衡落一看,便已心中了然。
此子乃是火木双灵根,先前火灵根被人压制,如今破封,火木相克,这才昏迷不醒。
只是…这火灵根似有不同。
她木灵根修为高出一头,却也无法与火抗衡,这火,霸道得连其主人都烧。
倒不像是先天而来。
衡落细看半晌,开口道:“也罢,随我来吧。”
“是。”楚东南见师尊肯出手相助,恭敬应道。
二人来到神木峰顶,扶桑树旁。
楚东南将归五江放下,衡落伸手施法,将她移至树下。
取木之精,引冥海之水,封印火灵根。
只是,此法终不是长久之道。若想永绝后患,还要看她日后的机缘。
归五江浑浑噩噩间,只觉浑身疼痛渐渐消失,热气渐散。
她先前已被烧的神志不清,若不是楚东南一路施法相护,只怕是撑不到现在。
楚东南向衡落一拜,道:“多谢师尊,徒儿日后定好生教导她,引她向善,不为魔物所惑。”
衡落目光温和,看了二人一眼,道:“不必勉强,顺其自然便好。你二人,师徒缘分不深。”
楚东南抬头,神色不在乎。
衡落见他如此,便知是有缘故,也不多说,回去处理宗内事务了。
楚东南静立不语,只等归五江悠悠转醒,便带她回去了。
碧波峰下,楚东南带着归五江缓步而上。
方便归五江熟悉峰中环境。
归五江有气无力地跟在楚东南身后,她是真的很累,就不能直接带她飞上去吗?
“有什么想问的吗?”楚东南停下了脚步,偏头看向身后,道。
归五江摇摇头。
不是她不想问,只是她心中疑问过多,思绪混乱,不知从何说起。
“也罢,你灵根有异,回去后便闭关吧。”楚东南丢给她一袋东西,无奈开口道。
归五江伸手接过,打开一看:看不出来。
这丹药不写名字吗?
万一日后遇到了什么事,情急之下吃错了可怎么办?
似是看出了她的疑惑,解释道:“这时辟谷丹。你未筑基,无法辟谷,此丹一粒可抵十五日。”
他话音刚落,就见归五江一拿起一粒吃了起来。
归五江眉头紧皱:这辟谷丹,也太难吃了。
见归五江面露嫌弃,楚东南无奈道:“你先将就着,过几日我去为你讨些味道好的。”
也怪他准备不充分,他辟谷已久,便疏忽了。
寻常辟谷丹确实难以下咽,也是为了激励弟子好好修炼,增长修为。
到了地方,楚东南指着一处院落道:“就在此处吧,离我也近,若有什么意外,我也顾忌的到。”
小院木灵气充足,雅致中暗透着奢华,是她喜欢的风格。
自是应下。
楚东南施了道清洁术,又大手一挥,为小院提了名:歇燕汀。
归五江抬首看去,字如其人,清雅俊秀。
楚东南走后,留下怜木照顾她。
也好,好歹是熟人。
归五江推门进去,木灵气扑面而来,果真浓郁。
木灵气本就有治愈之效,沐浴其中,归五江觉得浑身的伤口都在被抚平。
体内被灼伤的经脉正饥渴的吸收着灵气,归五江不自觉放松下来,打坐入定。
归五江内探灵府,只见一颗树扎根其内,顶天立地,却是枯萎了,一片翠叶也无。
归五江神识抚上树干,下一瞬,就猛的退了回去。
好烫。
祭祀时缠绕其上的火焰已然退去,却留下了不少痕迹。
这伤痕累累的灵府,还有枯死的树,便是它的杰作。
归五江尝试着去感应,也寻不到半点炙热的气息,想来已是被压制住了。
那到底是什么,祭祀之火吗?
那火有这么厉害吗?竟能伤人灵府。
神木峰顶,扶桑叶落了满地,蔫蔫的枝丫上只剩零星几片树叶,随风沙沙作响,似是哭诉自己的委屈。
衡落赤脚坐在涯边,一下一下,悠悠地荡着腿。
“那火,怕是大有来头。”
一道飘逸身影显现,在她身后开口道。
“你也这样觉得,兰茵?”衡落百无聊赖地道。
“有些眼熟。”
“你既如此说了,那想来是见过的。”衡落回头,面带疑问。
兰茵思索片刻,道:“我回去查查。”
“是吗?连你都会忘记,”衡落若有所思,“那看来是很厉害之物。”
兰茵回到不明宫,昭出法器。
他修因果之道,什么样的存在能跨过因果,从他记忆里逃出?
方才,他也远远看了那孩子一眼,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只是与玉泽师弟有段浅薄姻缘。
如今他们既已成师徒,那点红尘缘分,想来也是不妨事的。
他的本命法器,乃是一段细帛,名曰千方尽。
平日不用,就系在发间做发带。
兰茵施法催动,探查因果,却觉费力 ,似有股力量在抵挡。
难道那孩子另有机缘?
对方修为想必远胜于他。
兰茵探查不得,却遭反噬。
千方尽震动,法力反扑,兰茵抵抗未果,被击飞,撞到墙上,吐了一口血。
“天火...灵根...”
失去意识前,他轻声呢喃道。
“原来如此。”
一不修边幅的弟子忙的脚不沾地,也不忘附和楚东南。
回来几天了,楚东南也终于把碧波峰收拾妥当,终于得出空闲来帮归五江要好吃的辟谷丹。
“你这个师父倒是当得贴心。”纪朝凤吐槽道,“你看我那几个弟子,都不用管的,往那儿一扔,修为自己就涨起来了。”
楚东南心中诽谤:就你这满山的灵草灵药,那几个徒弟就算不认识随手摘一颗吃了,修为都能窜一窜。
“修为涨太快也不好,还是要稳扎稳打些。”
“你如今怎么也变得如此话多?”纪朝风头都没抬,小声嘟囔。
“我那些弟子都是丹修,要那么扎实的修为有什么用?又不去跟人打架,灵气够炼丹用就行了。”
楚东南一怔,他以前话少吗?
没有吧。
二人说话间,那辟谷丹便练好了。
“不知道师侄什么口味,酸甜苦辣咸都放了不少。”纪朝风将一堆瓶瓶罐罐往楚东南怀里一推,“到时候她爱吃那样你就说一声,以后只给你那一种便好。”
楚东南道了声谢,就欲掏出灵石,给他些辛苦费。
纪朝凤挥挥手,示意他不必了。转头就又扎进炼丹室里忙去了。
楚东南想了想,辟谷丹的灵药常见,也不难练,就没客气,把灵石收回去了。
纪朝风每年靠着给宗门提供丹药就赚了不少,他还偶尔接些外单,价格不菲,是不差这点钱的。
他倒是有点缺。
再加上又收了徒弟,以后用到灵石的地方还有很多,还是能省则省。
楚东南回去后,就让植修把东西给归五江送去了。
归五江仍沉浸在木灵根的柔和之中,很是舒畅,不闻外事。
一个小草精来到歇燕汀前,却察觉到其中的热气,有些害怕,一时不敢进去。
踌躇良久,终是变出一条细藤蔓,卷着丹药,颤颤巍巍地送到了房内桌上。
归五江撩起一只眼皮,看到这只胆小的植修,不由觉得好笑。
她将东西收了,在其中挑了颗养气丹,塞到了它藤蔓缠绕出的圈里。
小草精有些懵,这位师姐,是个好人!
开心的回去了。
归五江新奇地拿出辟谷丹尝尝味道。
第一颗,苦的。
换一瓶,酸的。
……
倒腾了一通,终于找出了几瓶甜的。
归五江无语,师傅是从哪里找来这些难吃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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