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力值——归零!」
「小女娃,我还是劝你放弃挣扎吧!这个灵力值难道还不明显吗?」
王峙是夕灭印象中最讨人厌的灵老之一,与支持令狐俏成为灵主一派的□□不同,他是属于支持令狐岑的□□,自然不见得喜欢她这个令狐俏的女儿了,更何况是一个没有任何灵力的废柴呢?
夕灭向来天生反骨,最是看不得自己像一只毫无反抗能力的蚂蚁,任由别人这样把自己踩在脚下,于是紧咬下唇,打算再来一波灵力输送。
「不可能,这不可能......我明明已经有了灵力,我明明已经拥有改变这一切的能力!」
「这只不过是一场梦而已,我有资格改变过去!」
夕灭瞳孔微颤,五指剧烈颤抖,神态有点癫魔,也不知道惧怕着什么,再次把手放在那个五掌石印上。
但当夕灭的手指与那块石头相差几毫米之时,一把熟悉的嗓子,骤然打断了她。
「王峙灵老说得对,灵力值归零的测试,也没有必要继续进行下去了。鼎天石柱从古至今,绝不会有测试错误的可能性。」
淡淡的冷清嗓音,从天幕间那片云端洒了下来,像干净清澈的清泉流水声,悦耳动听,然而在夕灭的耳中,却犹如地狱审判者的丧音。
「依照规矩,从族谱中踢出她的名字,逐出楠桦灵岛之地。楠桦灵岛,将再也没有她的容身之地!」
然则,夕灭的脑袋还没有转动,嘴唇之间的两只字就已脱口而出了。
「母亲!」
也不知道是她藏在潜意识深处的旧时记忆在作祟,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夕灭不曾想过,她居然会在离开这个地方之后,再次听见自己喊出这两个字。
夕灭一时间对自己的悲哀,也对自己的无能为力与愤恨深了许多。
她曾向天发誓了,绝对、绝对不会再喊这个女人做母亲的。
然而梦的威力还真是强劲,那个旧时她的影子,依旧存在。
是的,没错。
那个旧时的她是傻得那么天真,每时每刻都想要博得母亲的爱。明明她这个唯一的至亲,才是亲手将她葬送的罪魁祸首。
但抱着一点奢侈的希望,带着些许旧时她的影子,以及持着测试心魔的心态,夕灭还是说出了下半句话。
「你是否曾经有一刻把我当作你的亲生女儿......那怕只是一丁点,也没有吗?」
夕灭以为自己能做到毫无表情地吐出这句说话,但是看来,她的颤音早已暴露了她的心情。
令狐俏清冷而妍丽的侧颜,甚至与夕灭有几分相似,但是那双各自蕴含着不同温度的唇片,终归还是吐出了寒音。
「一个没有任何灵力可言的废物女儿,配得上做我的女儿吗?像你这种废物,倒不如死了还好,免得败坏我的名声。」
令狐俏夹杂着冰渣子的眼神,如刀割般狠狠地捅进了夕灭的心,使得夕灭最后的一丝希冀完全被打碎,心中最后的光也灭了,心如死灰,不再炽热。
她仿佛听见她的心脏,在哭泣,在流血,又仿佛在极力地挣扎着,这不公的待遇。
「而且别忘记了,你现已被逐出楠桦灵族了。母亲这两个字,你不配再说。」
「请你滚吧!」
这声声寒音,不裹集任何私人感情,犹似别人口中所说什么怀胎十月的感情,父母无私的爱,通通都是假的。
此时此刻,他们一个在天上云端,一个却在地上苦苦哀求,差距甚大,也惹来旁人议论纷纷与笑话。
「也是,我们从来都没有见过她的父亲,恐怕是令狐俏在外面跟野男人搞了一顿,回来后却生了个没有灵力的种,令狐俏当然生气,巴不得不想认这个女儿了。」有一位灵师大胆猜测,悄悄地跟自己旁边的灵徒爆八挂。
「那既然令狐俏这么不喜欢她的女儿,为什么当初还要坚持生下来啊?不采取其他措施让她自然流产吗?」灵徒好奇地问她的师父。
「你是傻的啊!」
师父敲了她的头一下,有点恨铁不成钢地道。
「自然流产的话对身体会造成无法逆转的损伤,像令狐俏这么爱惜自己身体,着紧自己灵力的人,她又怎么可能会做出对身体不好的选择呢?」
「更何况,令狐俏野心大,一早就盯着灵主这个位置了。」
谁让夕灭天生没有灵力,却五感灵敏。
这些不堪入耳的流言蜚语全都传入了她的耳朵里,但她却硬是没有眨一下眼,死死地盯着立在云端上的女人,带着无法言语的滔天愤怒。
她还记得,那个时候她被社会所定义的母亲洗脑得太厉害,还在傻呼呼地问:「为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些什么,所以才永远都得不到你的原谅?」
现在夕灭明白了,她什么都没有做错,也不用去乞求谁人的爱,谁人的原谅。
她不必要被所谓的血缘关系与社会一成不变的道德,来束绑着自己的双手和翅膀。她本该是独立的个体,自由自在的灵魂,在天空上翱翔万里的老鹰。
她不属于谁,她是属于风中的。
也不该从哪个人身上获得奢侈的爱,因为爱是自己给予的。只要她自己爱自己,那便足焉。
母亲与女儿,说到底也只不过这世上所定义的一种关系罢了,它可以被看得很重,也可以轻得什么也不是。
夕灭知道,在这个幻境之内,她只需要把这个剧情走完就可以了。
就正如埃赤零所说的一样,以开放宽容的态度,去拥抱自己的不完美。
这是她的心魔,她必须学会拥抱自己。
于是乎,夕灭说出了这一句话。
「为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些什么,所以才永远都得不到你的原谅?」
只不过与以前的她有所不同,这一次,夕灭没有那么多的情绪波动,只像是回忆着故事,把台上演着戏的角色台词,徐徐地讲了出来罢了。
说到底,世间的一切只是一场戏而已,切勿入戏太深。
果不其然,在夕灭的意料之中,令狐俏连一个眼神也没有施舍给她,就恍如路边已经被踢走的垃圾,根本就不值得施舍。
夕灭藏在拳头中的指甲印加深了些,像是要靠着这些微微的痛楚,来让自己时刻保持清醒。
「我,要求与他发起生死战。」
面对着令狐俏渐渐离去的背影,夕灭缓缓地抬起食指,爆出了惊人的一句话。
尽管她不知道自己的做法是否正确,她只是遵从梦的意思,与那个曾经的自己和解。
待众人看清楚夕灭指着的究竟是谁人,都惊讶得张大了嘴巴,久久不能合上。
随即,整个试炼堂爆发出一阵窃窃私语。
「不是吧?她居然要与令狐岁瑢打,而且还是生死战?我没有听错吧?」
「令狐岁瑢可是第一灵徒,是有史以来,在鼎天石柱上达到灵力值最高的一位!据说当时他测试的时候,天上还挂有七彩祥云与彩虹,是史无前例的大好征兆!」
「生死战一旦被触发,运行的是族中古老阵法,讲求的是规矩,旁人根本无法打断,而且向来只有一人生,一人死......这场战斗就算不打,也知道孰生孰死吧?」
一个高傲冷漠的眼神,冷不防向夕灭这边撇了过来,恍似天上的天神一样不可一世。
「......」
令狐岁瑢脚踏云边,他的地位仅次于令狐俏和令狐岑之下。倘若两位都做不了灵主的话,那么他便极大可能成为下一任灵主,这还多亏他拥有极具潜能的灵力。
只不过跟令狐俏和令狐岑是亲姐弟不同,令狐岁瑢是令狐岑捡回来的义子,并不是亲生的。
这一下宣战,果然使得令狐俏回过头来,愣了一下。
「生死战?你是认真的吗?你这么一去,恐怕回不来了啊!」令狐岑这时候适时地启唇了,笑意盈盈乐呵呵的。
「虽说你被驱逐族外,但你始终是你母亲的亲女儿啊!你这样做,她会心疼的。」
心疼?
令狐俏不是早已说了的吗?我死了还好,反正她也只在意她的名利和权力。
夕灭冷笑了一下,知道令狐岁瑢这个家伙根本就不屑与自己比武,但是为了心中的计划,夕灭故意使用激将法,伸出手指直指令狐岁瑢的鼻子,破口大骂。
「没想到我走后的这两年间,你过得风生水起了呢。」
夕灭扯起嘴角,讽刺意味十足:「怎么样?你这个捡来的,应该不怕与我这个亲生的打上一场吧?」
「既然你这么想死,我现在就成全你!」
令狐岁瑢虽然与夕灭甚少见面,但是一相逢必定是水火不容,打个你死我活。
但他们每一次都是小打小闹,从未牵扯至生死战。
故所以令狐岁瑢今次直接腾云御空,飞至夕灭的方向,将她一把拎了起来。
刺骨的凉风刮过夕灭的脸颊,脆弱的肌肤很快就受不住而变得泛红,可她的眼睛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搞定了!只要令狐岁瑢带我进入楚灵宫内,其他都是小事。」
为了搏得那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一点小打小伤,她又岂会承受不住?
但是另一方面,令狐岁瑢却不是这么想的。
「这两年未见,她的肩膀怎么更纤小了?仿佛一扯即断,活像个洋娃娃似的。」令狐岁瑢眉头皱得老紧,心里不禁暗设猜想。
「这两年她流浪在外,肯定没灵力干不了活,以至于无法生存,营养不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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