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了。”乔青又往他怀里侧了侧,仰着头看着他的眼睛,“求求你了……我好痛,我痛得快死了,你带我回家行不行?”
南知风心里十分挣扎,但他又实在受不了乔青的眼神,他睫毛轻颤,眼尾发红,眼眶里甚至能见到依稀闪着光的泪珠,看着好不可怜。
“你要告诉我怎么回事。”南知风叹了口气,保持着双膝着地的姿势把乔青抱了起来。
说是抱,其实不是那么回事,乔青身上没力气,他几乎是把他给捧了起来,不好平衡,站起来后又提膝垫了垫乔青的背才真正把他打横抱了起来。
“南知风,你是不是逃课出来的?”乔青把脸转了转,看着他瘦削的下颌,跟脖子相连的地方有一片不太明显的红痕。
“知道你还问。”南知风回答的很冷漠,“幸好我今天穿的是校服。”
“你们老师会说你吗?”乔青又问。
“不会。”南知风回答,“我们老师很平和,不会说我们的。”
“那……”
南知风打断了他:“别说了,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别人受了伤都说不了话,你都这样了还叽里呱啦个没完了,真该给你嘴缝起来。”
“那缝起来吧。”乔青说。
南知风不理他了。
乔青在他怀里轻轻的笑了。受伤的人确实都说不出话,他也看过老电影,知道那些生离死别的桥段,一个人大吐血水还要伸手握住另一个人的手,哪怕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也要眼泪直流含情脉脉,只为彰显主角生死茫茫的旷世之爱。
但乔青在墙边的时候就干呕过了,生理性的痛也痛过了,痛的想要打滚也滚过了,所以他看见了南知风就只想笑了。他还没能与这个人相恋,所以便演不了琼瑶剧,做不出你走我不走的桥段,只能多说些话。他一说起话,就觉得身上一点也不痛了,满脑子里只有抱着自己的那双手,这样温暖有力,就这样抱着他。
身旁偶有行人侧目,但他们不在意。
乔青恨不得就这样睡过去,溺死在这唯有一人在意的温柔之中。
“钥匙呢?”南知风问。
乔青这才发现自己盯着南知风的下巴愣了一路,回过神来指了指墙边的一个小花盆:“花盆底下。”
“好难拿。”南知风叹了口气,“你怎么不把钥匙放身上?”
“习惯了……嘶,”乔青拧了拧眉,手不小心动了动扯到了伤口,痛的直击心灵:“你把我放下来吧。”
“哪里疼?”南知风没听他的,皱着眉,“我就说了去医院。”
“放我下来。”乔青忍着痛要翻下去,南知风只好扶了一把他的背好让他不那么费力。
拿了钥匙开门进去,南知风把他放在了床上:“医药箱在哪?”
“门口吧,你刚刚没看到吗?”乔青闭上了眼睛。
南知风照他的指示把东西拿过来,犹豫了一下把乔青的衬衫掀了上去。这个衬衫已经不配被叫做衬衫了,只能算几块破布摇摇欲坠的挂在乔青身上,南知风把衬衫掀了才看清他上半身纵横交错的伤痕。
有轻有重有新有旧,触目惊心。
他接着看见了乔青肩膀上的一道口子,皮开肉绽,已经十分可怕,南知风很后悔把他给抱了回来,他想不应该被忽悠的,就该直接叫救护车把他拉走。
乔青很配合,让抬左手臂就抬,让抬右手臂也抬,南知风简单的给他消了毒之后,他上半身已经是光的了。
“腿上呢?”南知风问。
“有点疼。”乔青说,“算了吧,应该没伤到骨头,不管了。”
“为什么?”南知风直起身,盯着他的眼睛。
“没伤到骨头啊。”乔青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我没那么娇弱。”
“我不是问这个。”南知风说。
哦。
不是问这个。
乔青抿了抿嘴,但这个细微的神色被南知风当成了拒不合作的信号。他脸色明显冷下来,凉凉的说:“怎么,把我叫过来当工具人?用完了就没事了?不用跟我介绍介绍你这身伤怎么来的?”
“我没……”
“不说就直接去医院,我懒得跟你说。”
乔青愣了愣。
南知风突然变得过于强势,打的他措手不及。
“我没有身份证。”乔青说。
南知风脸色缓和了一些,坐在了他身边。
“我之前跟你说了我是被捡回来的,捡回来之后我就呆在我养父身边。”乔青的声音几乎没有起伏,“我养父有暴力倾向,喜欢殴打我和我姐,他有几个朋友,大概也有暴力倾向,我今天就是和他的一个朋友遇上了。”
“怎么会伤的这么重?”南知风垂下了眼皮,看着乔青腰上那一片怎么也退不下的红痕,不知怎的将手掌覆了上去。
“我不知道。”乔青偏了一下头,眼眸里那些浓烈的情绪几乎烫的让人失神,“我很久没见过我养父了。”
南知风心里一颤。
“我见他的最后一面,他在卸别人的胳膊,我差一点就参与了。”乔青望着南知风,“我不知道那个人死了没有。”
“不要想了。”南知风把手轻轻盖在他眼睛上,“你睡一会儿吧。”
但怎么能不想呢?
南知风感觉手心里被什么毛茸茸的东西挠了几下,接着就湿润了。
他看着小破屋子掉了皮的墙楞了一会儿,忽然开口:“何飞澜她妈妈是医生,我带你去找何飞澜她妈妈看看,行不行?不用身份证的,她妈妈也不会问的。”
乔青没回答,南知风知道他早上累狠了,大概睡着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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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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