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我快要回去了，你和我一起去首都好不好。”
这次克洛没有点头，她在帕里斯期待的眼神下没能直接说出拒绝的话，而是过了很久才回答他:“我想想吧。”
她看起来不愿意。但没有直接拒绝，就还有改口机会的，不是吗。帕里斯乐观的想，他可以等。
说是快要离开，也还需要一段时间，克洛不知道帕里斯什么时候走，她也没问，她只是拖延着这个事情，照计划开张，继续她长辈的事业。
帕里斯偶尔会来看她，带些小礼物，分享他最近的事情。
没人主动提起那天的事情，保持着恰到好处的默契。
克洛在等着，等着帕里斯的离开，在临别时像个固执的土包子一样说出拒绝的话，说些我爱这片土地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她都打好了腹稿，没能用上实在是可惜。
毕竟帕里斯和她不一样，他不会逃避问题，他是一往无前的骑士，直接，锋锐，像他手里的圣剑。
门外规律又固执的敲门声让人无法忽略，克洛裹着外套下了床，去给帕里斯开门。
深秋的冷风从门外吹进来，帕里斯带着一身凉意站在门口，他问克洛:“我能进去吗。”
谁家好人大晚上的来敲女孩子的门，但克洛还是推开了半步，把门拉开，**的小腿在寒风里被激起一阵颤抖。
帕里斯本想解释自己的来意，但还没走进去，就看到克洛瑟瑟发抖的样子，他跨进来，一手关上门，没有征兆的把人抱起。
“怎么不穿鞋子就下来了。”
克洛紧张的扯着他胸口的衣服，虽然知道他的体力很好没有掉下去风险，更不会把自己丢下去。
“天太黑了，没找到，你又在敲门……”
“抱歉。”帕里斯调整了一下姿势，把人抱的更紧了些，但他从外面来，身上是凉的。
克洛象征性的挣扎了一下，争取自己独立行走的权利:“就几步路，没关系的，我能自己走。”
“地上很凉。”帕里斯合情合理的驳回了这个提议。
正如克洛所说的，只有几步路，在他们谈话间，帕里斯就已经抱着他走上了二楼阁楼休息的地方。
他很熟悉这里，在只有微弱月光的环境下也精准的找到了床，把人放了上去。
莫名其妙的，在一个夜晚，帕里斯来到了克洛的寝室。
这听起来不太妙，和帕里斯正直的为人相差太远，他也觉得这不太好，适应了黑暗后的眼睛甚至能看到克洛的房间陈设，揉皱的床单，团在一起的被子，和克洛脸上的茫然无措。
他感觉到不止一点的不妥，头脑发热的从营地里跑出来，在夜风里敲了半天门，然后莫名其妙的把人抱上了床。
但他没有时间了，明天一早他就要离开这里，可他还没等到答案。
他半跪在克洛的床边，尽量平视着克洛，没办法，这个房间里甚至没有一把椅子。
他问克洛:“你想好了吗。”
月光从窗户缝隙流淌进房间，克洛垂着头，声音比月光还要冷，她说:“想好了，我不去。”
她以为自己的行动已经足够让眼前这个一直能很快读懂人心的少年知道自己的态度，但对方仍然是找来了。
“对不起。”她指尖有些微痛的痒，指间肌肉不受控的颤抖，于是她在光线昏暗的房间里，悄悄把手握起来，又重复了一遍:“对不起。”
再过不久，这里就会迎来边境漫长的冬天，大雪会覆盖路面，荒草，和不该带走的记忆。
时间总会抹去遗憾。
克洛有些冷了，她从帕里斯把她抱过来后就一直呆坐在床上，单薄的外套没法带来什么实际性的保暖效果，裸露在外的皮肤温度开始下降。
她也身体越来越差了，血液循环带来的热量没法遍及全身，四肢冷的有些僵硬起来，她在穿衣服和盖被子之间选择继续坐在原地。
好像惩罚自己能让她轻松一点。有点愚蠢，克洛这么评价自己。
“好吧。”少年似乎接受了这个答案，故作轻松的笑着，“那临别前想要一个拥抱应该可以吧。”
可以。
克洛指挥冻僵的四肢行动起来，爬到床边，抱住了帕里斯的脖子。
姿势很奇怪，帕里斯半跪在床边支撑着倾身抱他的克洛，两个人之间隔着空气，让这个拥抱并不紧实。
姿势不太舒服。
帕里斯一手扶着克洛的腰，一手撑在床沿，直起身，把克洛抱了起来。
很轻，而且越来越轻了，坐在他的手臂上甚至感受不到什么重量。
他抱着克洛坐到了她的床上，把克洛放在自己的腿上，给了她一个完全，紧贴着的拥抱。
没有询问就坐到了女孩子的床上，这不好。帕里斯谴责自己，一边又为自己开脱，最后一晚了，明天他就会离开，只是小小的，小小的任性一下。
小小的任性持续了很久，克洛从最开始的舒服和温暖逐渐不自在起来。太过紧贴的距离让她无处可逃，半夜被人喊起来还昏昏沉沉的脑子现在充满了帕里斯的味道。
那是一种奇怪的，难以抵抗的香气，从帕里斯的衣服里渗透出来，勾的她饥肠辘辘，蠢蠢欲动。
吃掉他。
吃掉他。
从皮肉到骨头，一寸不落的吃掉他。
把他吃下去，肚子就不会饿了。克洛嗅着近在咫尺，毫无防备的猎物，在他脖子上找了个最适合下口的位置，小小舔了一口。
像是提前给需要受难的血肉一点抚慰，一个准备。
“克洛？”帕里斯不确定自己脖子上温热的痒意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本能的察觉到一点危险，侧头想要看她，就被这只总是养不熟的野猫咬了一口。
很重的一口，虽然没咬破的帕里斯的脖子，但大概留下了串牙印。
帕里斯有点好笑，他拍了拍克洛的脊背，笑着问她:“你这是在报复我吗。”
脖子上温热的触感还没有离开，他有点笑不出来了，那三五下都咬不下一口肉干的牙齿在他脖颈处轻轻的撕咬，唇舌偶尔扫过带起一阵战栗。
他感觉自己变成了那块肉干，或许比那块肉干还要硬一点的大肉干。
“好痒…”他试图用语言阻止对方:“别闹，我不是吃的。”
克洛的手从他脖子上拿下来，捂住他的嘴，牙齿还在执著的撕扯，似乎是执着的想从他脖子上咬下一块肉来。
这个力道对他不算什么，再咬半天大概也只能蹭破些皮，但他怀里这个作乱的是他喜欢的女孩，柔软，真实，有着能让他心绪起伏的女孩。
这太难熬了。
他拿下克洛捂在自己嘴上的手，从身后拉开她，像在揪一只小猫的后颈皮，他感觉自己脸有些烫，忍不住侧过头，深吸了两口新鲜空气才好些。
他仍然是温柔的，没有追究什么:“你要是饿了，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克洛理智不多，她一只手被帕里斯握住手腕，肩膀也被她捏的有些疼，挣扎了两下未果，转头去解救自己的另一只手。
“如果你是因为生气，为了报复我，那就打我两下好了。”但是今天明明是他被拒绝，他除了进她房间坐她床之外好像没有做什么惹她生气的事情。
连拥抱都是她主动的，虽然是自己提出来的。但作为一个有这理论经验的成年男性，他知道有时候不应该多问，道歉就好了。
“……是我的错，我不应该来找你的。”帕里斯还是有些委屈，大概是被拒绝的难过虽然被压下，但还没有消化掉，他少见的低落了些，尾巴也耷拉着，说着平时不会说的丧气话。
“我其实看得出你不想去，我一直知道，是我太冒犯了，大晚上的来吵你睡觉……”
克洛的另一只手也被捉住了，身上的禁锢让她不太开心，这个没有自己送到她嘴边不识好歹的猎物还在絮絮叨叨。
有点不想听。
脑子是不想动的，克洛扯了扯一起被抓住的手，烦躁的咬了上去。
那也应该算得上一个吻。
一个毫不留情，带着痛的吻。
嘴唇附近的皮肤会比其他地方薄一点，加上磕磕碰碰，竟是破了皮出了一点血。
帕里斯没感觉很痛，他只是有点吃惊，即使他思绪正乱，也能发现克洛今晚的异常，他松开钳着克洛的手，碰了碰自己的嘴唇，痛感告诉他不是幻觉。
他还没来得及找克洛要个说法，就被克洛扶着脸颊，继续吻了上来。
不对，还是咬。
克洛的吻更像是在进食，她在帕里斯的伤口吸吮，用虎牙挤压，啃咬，想让伤口变得更大一点。
帕里斯尝试推开或者后仰都没能把这块牛皮糖从自己身上扯下来，他只好把手到两个人面前，强制捂住了对方的嘴。
是该教育一下的。
帕里斯有些生气，不准备负责就不能撩拨，就算今晚是他自己送上门来的也不能。
他的嘴角还留着克洛的留下的水痕，擦伤流出的血丝渗进水痕里。
吃饭的时候时候克洛一点都不瞎了，巴掌大的拖鞋看不到，比米粒还小的血丝她是看的清清楚楚。
帕里斯看她还在盯着自己的嘴，叹了口气:“克洛，你不能……”
手心被舔了一下。
湿润的舌尖碰到帕里斯掌心，他的手触电般的缩了回去，不可置信的看着克洛。
魅魔总是有很多办法的。克洛愿意的话，她的智慧也能用在吃饭上。
两人目光相接，克洛清醒了一些，清醒的搞清了现在的情况，然后清醒的放任自己继续这件事，木已成舟，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破罐子破摔，趁机多捞点。
还能怎么办呢，亲都亲了。
这次真的是一个吻了，它包含了亲吻的所有流程，试探，接触，然后陷落到令人成瘾的交换里。
帕里斯觉得自己不该这样的，他应该拒绝，或是趁机要个名分，可惜他什么都没做，他被那双紫色的眼睛蛊惑了，轻易就沉浸在这场美梦里。
他太容易动摇了，只是接吻就有了反应，又被**驱使着想要索取更多，克洛的衣服被他揉乱，细瘦的腰肢暴露在空气里，又被温暖粗砺的手掌盖住。
骑士充满侵略性的亲吻和克洛的效率吃饭有所不同，她被吻的有点无法呼吸，只能在接吻的间隙里吐出不成句的细碎呜咽。
“专心。”
这是看起来游刃有余的帕里斯。
“是你先开始的。”
所以记得负责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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