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府的初榜投票结束后,主持者会通过驿站邮寄或亲自运送的方式把结果送达平津府永安州,由那里的主持者统计后公布初榜投票结果。
四月二十在平津府永安州开始的终榜投票,则是112个府各榜的前三名都放在一起,进行的投票。
终榜投票规则和初榜大致相同,只是不看户籍地和暂住地,只要前往平津府永安州投票地点的,都可投票——这代表初榜投过票的人在终榜再次投票是被允许的,但同样每榜只有一个投票机会。
终榜投票结果是和初榜投票结果相加的,因此,有些不仅在当地出名的人,最终票数可能会高出下一名很多。
如孟淮妴,自两年前上美女榜后,知道她的人也越来越多,第一的名声随着画像广为流传。到了去年,她在美女榜上身为第一,与第二名的票数差距达到了400万票之多。而第二名应若音,与第三名的相差50万票。
出名的人自然多了些机会往最繁华的地方去,因此无论哪个榜,前二十名里都至少有一半人士,在有名的那些年是待在平津府的皇城永平州及其周边地区的。
才女榜中,孟淮妴这些年所习技艺知识发挥了作用,在各种宫宴上展露之后,去年竟也让她登榜第二。
美人榜中,男女榜的第六到第二十名往往是波动最大的,有大起大落之感,去年第六的今年直接二十开外都不是什么新鲜事,而前五名总能保持三年皆在十以内。
去年的美女榜初榜投票孟淮妴仍旧高居第一,今年的终榜投票尚未开始,但显然不会出现意外。
虽是高居第一,但孟淮妴遭受到的质疑却并不少。
她的绝色是客观的,但远高于他人的票数,势必会带来难以想象的嫉妒,若她不是丞相嫡女,恐怕人生还会因为外表而曲折许多。
而美男榜的第一,遭受的质疑却更加狂烈。
初榜到终榜,全民仅投票就历时六个月的投票结果,美男榜第一竟是远在埠西省和脊山省抵抗晵国和净川国进攻的大将军连穼!要知道,连穼从未来过京师,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年纪轻轻拿下大将军之位,还被边境百姓称为战神,又登美男榜第一,很多百姓都是不服的。
大将军之位和战神的称呼,境内百姓没有立场多言,但美男榜可算是让见不得人好的某些百姓抓到了机会攻讦。
埠西和脊山二省,共计2838万人口,往年美人榜和才人榜,二省由于偏远,参与热情不高,但自连穼为大将军之后,竟然连年有300万人投票,其中有220万还都是投连穼的!加上周边各省投票于连穼的,让他即使在平津府永安州的终榜投票中得票不多,也居于第一。近年画像流传开后,更是与第二名拉大了距离。
于是,有些人便觉得连穼是利用大将军之威,胁迫埠西和脊山二省的人民投票。——虽然一个大将军胁迫百姓投选美榜并不可信,但连穼有个特点,却是与美女榜第一的孟淮妴相同——喜爱最好看的事物。出于这个特点,说他胁迫埠西和脊山二省的人民给他投票,倒也有不少人相信。
孟淮妴今日坐在这间酒楼之中,便是想看看,和她一样喜爱最好看的事物,又同为榜一的人,是个什么模样。
“哎!我好像听到马蹄声了!”
“是吗?我怎么没听到?”
“太吵了太吵了,但我方才肯定没听错,我感觉战神很快就要出现了!”
“大家能不能静一静,让在下来听听声?”
有人高声提议,但周围挤着的人们反而更加大了声音……
“啊~战神啊~他好俊的!”
“呵,一群花痴,又没见过他真人!”
“就是,我听闻晵国喊他‘玉面恶鬼’,虽说我国的将军肯定不是恶鬼,但‘玉面’总不会错吧,我看呐,他说不定就是一个瘦弱长相。”
“你们这些卖国贼!敌国给的恶称你们也来认同!”
“嘁,这种人真是恶心,晵国的‘玉面恶鬼’分明是故意羞辱战神,也羞辱了我大尧,是想诋毁我大尧满是脆弱又贪婪之人,你们是不是我大尧人,竟然拿这种话来诋毁战神?”
“就是,方才那话是哪个说的?有本事站出来!老子非把你拎到官府不可!”
“我大尧战神岂是你们这些渣滓能诋毁的!”
“他爷爷的!方才的孬种给老娘站出来!”
群情激愤,有百姓开始喊起了为与敌国呛声,而为大将军起的称号:“扫蛮神将!扫蛮神将!扫蛮神将!”
“……”
“扫蛮神将”的“蛮”,并非代表敌国不通教化,这和“玉面恶鬼”的“鬼”一样,都是刻意用来侮辱对方的。
百姓们激情地等待着,如此之多的百姓吵闹,恐怕是沈醉那个绝顶高手来了,也得近了才能听出大将军的马蹄声,方才那个说听到的,只是幻听罢了。
孟淮妴在如此热闹的环境之中,倒是难得有些耐心,她站在窗边,已等了半个时辰,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无他,人太多了!这酒楼之中都挤满了人,只有她仗着身份得了包厢无人打扰。她现在若是想走,只能以轻功离开,但屋顶都趴着人,众目睽睽的,她也不能踩人身上。
“淮妴,这官府怎么也不管管?”穆柒皱眉看着对面屋顶上的人说道。
虽是属下,但她私下里对孟淮妴称“你”而不是“您”,又总是叫孟淮妴的名字。
孟淮妴眼中闪过厌恶,父母亲人喊喊也就罢了,她不喜欢旁人喊这样亲昵的称呼,这会让她心中觉得恶心,她转头对穆柒道:“你可以叫我全名。”
穆柒跟随孟淮妴时年纪已不小,自知落后同门,便越发刻苦学习,也就近两年开始与孟淮妴见面多了起来,却常是在正式场合。偶尔的私下里的见面,孟淮妴也没有合适的机会说起这等小事,今日却是适合让她改了。
穆柒如今二十一岁,样貌生得妩媚艳丽,却是常年画着粗粗的黑色眼线,涂着绛紫的口脂,着束口的衣裳,再加上她那浑身不知收敛的杀气、如看死物的眼神、冰冷的面色,整个人看着是一种显而易见的阴暗。
说实话,真的挺像一个小鬼。
穆柒所负责的杀手部和刑罚部,倒是与她十分适配。幼时那个婆婆,也另安排了住处,穆柒常去看望,也是顶着这样一副妆容。
听到孟淮妴的话,穆柒转了眼珠子,看向窗外。
孟淮妴却不让她逃避,直接问道:“你为何执意这么喊?”
穆柒把看向屋顶的视线挪到下面,几息后,才回:“这样喊你,很温暖。”
孟淮妴断然拒绝:“我不需要温暖。”
穆柒也立刻回话:“我需要。”
孟淮妴皱起眉头,便欲罚她,一身月白风流倜傥的萧决劝道:“哎呀,主子,您别跟她计较!她呀,就是小时候日子过得太惨了。”说着转向穆柒,笑得好不灿烂,“你唤我小决啊~以后我给你温暖啊~”
穆柒白了他一眼,很是鄙弃:“花孔雀,滚!”
“哎~我这一身素色,啥也没露,哪算是花孔雀了,那天天跟着主子的乔时迁,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那才叫花孔雀!你真是没见过世面!”
穆柒冷酷的神情彻底龟裂,怒道:“你就算一身白,也比他像花孔雀!”
“哎~你……”
这两人又吵了起来。
也是奇了,穆柒是表里如一的冷漠,而萧决实际上比穆柒还要冷漠,偏偏两人一碰到,就像是欢喜冤家了一般,吵吵闹闹的。
一旁的晏罹看也不看他们,黛禾则是一直盯着,随时准备,防止他们打起来
孟淮妴看着天空,沉思起来。
萧决的话让她突然理解了一些,想想前世,若是自己在穆柒那个年纪遇到了一个像自己这样的人……原来如此,孤独久了,共情能力都无法自动触发了。
转身,孟淮妴看了看几人,都是重刹楼重要的管理者,今日这几个聚在一起,也是为了看看自己想看的男人究竟是何模样。此时此刻,她是不是应该感到温暖?
孟淮妴闭了闭眼,努力感受着,但却毫无感觉。
可惜了,迟了。
她不仅不需要,还不喜欢。
这里的夏季本也不多么热,如今夏末,风也有些凉意。
继续倚着窗,孟淮妴向楼下看去,这次真的听到马蹄声了,大将军的队伍已经出现了,群众更加激昂起来,官兵管不了屋顶上的人,但能尽职尽责地拦着两边百姓,清出道来。
片刻,青云街上,一匹极品白马出现在视野之中。
马上之人棱角恰当,五官精致而容颜大气,眉目疏朗,一张脸无可挑剔。
他未着戎服,一袭苍翠缘水绿云鹤纹氅衣,绾髻银冠,插白玉竹簪。身有贵气,但直冲每个人眼中的,是那满身的仙气,如月华,如冰山,似春风带雪,冷又还温。即便是小麦色的皮肤,也不妨碍他的一身仙姿,十分独特,世间仅有,当得起传言的仙人之说。
人群发出一声声惊叹,都道今日才算是见到了真正的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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