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 84 章

说罢,孟淮妴又要告辞,“二位,若是愿意唱戏给大将军看,我不拦着,可我却是不愿意的,这就告辞。”

她双手抱拳,对筇崖公主行了个标准的见礼转身便要走。

“啪嗒!”

一个茶盏碎在孟淮妴面前,筇崖公主一脸傲慢:“本宫来了你便要走,传出去了,岂非成了本宫欺负你?”

“是啊!”应若音笑得温柔大气,劝道,“既然孟小姐不愿意唱戏,那咱们不妨为难大将军。”

孟淮妴看着脚下的茶盏,眼也不抬,道:“哦?”

应若音又对着连穼笑道:“大将军,在您看来,公主殿下,我,孟小姐,我们三人,您觉得谁最美?”

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不是没有道理的,应若音此问,不正是问出了几分连穼的心意吗?

孟淮妴轻蔑一笑,无论答案是谁,都只是个人审美罢了,这算什么为难?

连穼也当真并未犹豫,他看着孟淮妴,依然是眉目温和,而一身疏离。

似有所感,孟淮妴抬头看去。

连穼那疏离感形成的仙气,有超脱,有张狂;如月华,如冰山,似春风带雪,冷又还温。

透过那人的温和眉目,孟淮妴惊觉他的不同寻常,她看到他眸光深远,蕴意难明。

那双难辨情绪的眼中让人恍惚间觉得含了情——可也仅仅是那么一瞬的恍惚,紧接着却是叫人心底一凉,升起了渺小感。他并未把人看进眼里去,可明明他就是在盯着自己,那种感觉……说不出是轻视,还是无视。

总之,此刻四目相对,孟淮妴死水一般的心却像是被盖了一层冰。

莫名地,她觉得有些疑惑。

却见那人开口说道:“显而易见。”

应若音看看连穼,又看看孟淮妴,似乎有些想笑,但又不甚清晰。

而筇崖公主看来,两人是眉目传情。她其实早便看上了连穼,迟迟不出现追连穼,是为了让那些小鱼小虾都蹦出来再蹦回去,省得她费心。

可见孟淮妴与连穼这般,心中开始思索自己莫非真是在追连穼一事上出手晚了?当即懊恼起来,又摔了一个新端来的茶盏。

好巧不巧,这个茶盏又摔在了孟淮妴脚下,茶水还溅到了她的鞋面上。

看着颜色变深的鞋面,孟淮妴眸光深深,如被定在原地。

筇崖公主见她状态不对,又看了看自己干的事,也有些心虚,但还是傲慢问道:“孟小姐这是怎么了?不过是一个茶盏罢了,不必心疼。”

做错事了,该最先做的是道歉,而不是定论他人心思。

孟淮妴缓缓抬头,目光幽幽,道:“殿下,您摔的茶盏,是浪费物品,理当赔偿,但这赔偿与我无关。与我有关的,是您泼的茶水湿了我的鞋面,殿下难道不该说些什么吗?”

筇崖公主被她的目光一震,声音不自觉弱了几分,但还是强硬道:“我也不是有意的。”

“不是有意的,便不需要道歉了吗?”孟淮妴跨过面前碎裂的茶盏,踩在一滩茶水上,气势迸发,一句话让筇崖公主颇感压力。

等级尊卑又如何,官宦贵胄,及至帝后,理当做美好德行之表率,否则尊在哪里?贵在何处?

贪官实存,纨绔时有,但烂不及同级;便如平民之中,各罪亦有,而烂不及同级。

公主之尊,要做那个“烂”不成?

筇崖公主自然是不愿做那个“烂”的,她次次过来,身边随从一堆,大将军府这书房也不再清净,里里外外除了她的人,还有将军府的人服侍,此事若是传了出去,她还有什么资格做这个公主?

公主尊位,有能力草菅人命,但不代表可以草菅人命,更不代表正确。

手握他人性命的滋味很好,做个“烂”公主看起来很潇洒,但她不愿做那样的人。

筇崖公主神情僵硬,踌躇片刻,看了看孟淮妴,若是此刻道歉,倒显得是她怕了,但也不能不道歉……

有法子了!

筇崖公主高高抬起下巴,对着孟淮妴道:“本宫觉着,道歉无用,不若孟小姐以牙还牙,”说到这,她伸出双脚,提起裙摆,“啷,也泼湿我的鞋面,这可比一句道歉实用多了。”

她语态傲慢,还在为自己想到的法子得意洋洋,毕竟,谁会真的敢泼她堂堂公主的鞋面呢?孟淮妴定然是没有法子应对,只能回她“有此心意,很是明理,一件小事,草民若以牙还牙,反倒显得小气了。”

哈哈~想到孟淮妴吃瘪的模样,筇崖公主便觉得开心极了,心中无限感叹自己怎么如此机智呢!

看着筇崖公主那傲慢又得意的样子,孟淮妴突然觉得好笑,觉得好笑,便笑了出来,于是一身气势褪去,她走到筇崖公主面前,真心说道:“真没想到,殿下还有如此思想,淮妴现在,倒也与殿下有些相见恨晚的意思了。”

说到这,孟淮妴视线看向坐在筇崖公主下首的应若音一眼,眼中颇有理解她们交好之意,但手上动作却不停——她拿起下人新为筇崖公主端来的茶盏,对准公主伸出来的双脚,手微微倾倒……

“啊!!!”

一声尖锐的大叫响彻大将军府。

“孟淮妴!你竟然真敢……你!”

十分离谱的事情发生了——娇贵的筇崖公主竟然气晕了过去!

“快!”连穼自然不能再自在观看了,他忙招呼筇崖公主的侍从侍卫,“快把殿下抬回公主府,我府上只有军医,恐治不了公主。”

待一阵忙活,送走了筇崖公主后,应若音笑得有些愉悦,显然是看了场好戏,对孟淮妴挖苦道:“孟小姐,致使公主殿下晕厥,你可是遇到事了啊~”

连穼的神色也有些严肃,他说道:“孟小姐不必担忧,若是圣上追责,我会如实禀告。”

孟淮妴本便不担忧,但还是抱拳道:“多谢大将军了。”

“该用午膳了,孟小姐,应小姐,不若一起?”连穼礼貌询问道。

“不必了。”应若音抢先出口,对孟淮妴道,“若音和公主殿下已与大将军连用了两日午膳,今日便不打扰孟小姐了。”

“不打扰。”孟淮妴却先迈开步子,招呼自己带来的人,翻墙离开,“将军府的厨子,手艺不怎么样。”

见孟淮妴离开,应若音眉头微蹙,她转身对连穼行了见礼,竟也离开了。

长轮悄无声息地站在连穼身边,看了看墙头方向,又看了看大门方向,最后看向连穼,一脸疑惑,道:“将军,孟小姐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也就罢了,怎么我瞅着应小姐也怪怪的。”

连穼迈步去用膳,也不理他。

长轮又道:“这孟小姐怎么一点也无异常,她哥哥不是丢了吗?在蒋林手里,她不去想着营救,竟然还有心思又来府上追您?”

——

孟淮妴没有回府,而是去了摘星楼用膳。

摘星楼是皇城八大一级酒楼之一,来此处用膳,只是因着总去沽酌楼,那不是有问题嘛,再喜爱也不对劲,这皇城其它酒楼,她偶尔也是要去的。

“孟大小姐,听闻筇崖因你而晕厥了。”

才在雅间落座,乔时迁便推门而入。

高萝在雅间内服侍——她身为吴颜的护卫,其实也不必她来做服侍之事,只是比起绿荷,孟淮妴更信任高萝,这才让她在雅间之内。而绿荷与李叔周伍三人,则是在外守着,他们的肚子,只能回府后填了。

乔时迁摆了摆手,免了高萝的行礼。

孟淮妴正在房内的水咀下净手,而后用餐纸搽净。高萝见状,想到孟淮妴那时而讲究时而放任的洁癖,拿着碗筷便要去清洗。

孟淮妴抬头一看人,才想起不是自己的丫鬟护卫,清洗起来也不知她的标准,便接过碗筷,自个又去水池处清洗起来。

乔时迁走到她身边,叉腰看着,丰满的胸肌顺着深沟而下那勾人的腹肌,便都落入了孟淮妴的余光之中。

孟淮妴目不斜视地洗净了自个的碗筷,坐在餐桌前,又运起内力隔空把碗筷上的水蒸干,这才看向站在面前的乔时迁。

她很给面子地欣赏了一番乔时迁一身炎红的装扮,才回话:“消息还挺灵通,怎么,要为你十姐报仇?”

乔时迁见她目光赞赏,这才坐下。

成年皇子是住在石清坊的,石清坊西邻念熏坊,筇崖公主府在念熏坊,乔时迁一路过来,听到消息也正常。

孟淮妴那样说,只是调侃罢了,也无需回答。她想起应若音,问道:“既然消息灵通,你为何不反思反思,怎么就让应若音也看上了连穼呢?”

乔时迁身子一僵,继而又眨着那双多情的桃花眼,魅惑地笑道:“是我无用,竟多年未追上她。”

“行了,不必在我面前装疯卖傻,你还差点火候。”孟淮妴一眼看穿他心中低落,只是在强撑。

闻言,乔时迁当真泄了气,依然具有魅惑性,却慵懒忧郁,美如一副火红的画,红得妖娆,红得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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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谋权令半谋君
连载中执冥持苍 /